一、日历的倒计时22:00,我合上笔帽,日历红圈”玉兰码头“像一枚未揭的烙印。
手机暗下去,屏幕映出我自己的眼——黑得几乎没给眼白留余地。
我伸手关掉床头灯,黑暗砸下来,像一块被拉紧的黑绸,把职场、家族、情欲三线同时裹紧。
黑暗中,只剩心跳声与那条0:59语音在耳蜗里交替回响——咚、呜、咚、呜,像两列不同时代的火车,同时进站。
二、1943年的汽笛我闭眼,汽笛无限拉长——视野突然闪白:→ 1943年玉城码头,同款汽笛,穿长衫的男子扶栏而立,侧脸被玉兰灯打出毛边;→ 1980年,外祖母与一陌生男子并肩站在同一盏灯下,她怀里抱着婴儿,襁褓绣”林“字;→ 2043年,我抱婴站在灯下,孩子襁褓同样绣”林“,男子背影隐入雨幕。
三帧画面各停0.1秒,碎成雪花。
我睁眼,手机屏仍亮,时间却像被谁偷偷剪了一刀,又缝回去,只剩心跳乱鼓。
三、首播救亡的早晨08:30,前滩B栋。
我把”玉兰码头“设为首播主视觉:雨丝、旧胶片、0.2倍速花瓣坠落,配同款汽笛音效。
策划组看我导入音频,有人小声问:”珩姐,这声音会不会太苍凉?
“我没抬头,只把音量再拉高2dB——苍凉才能盖住-8.7%的血味。
墙屏倒计时:D-9。
ROI曲线仍一路下坠,像未愈伤口。
我把首播脚本最后一行改成:”子时,玉兰灯下,我们不见不散。
“脚本打印出来,墨香混着桑蚕味,像给数字坟场上了一柱香。
西、祠堂的第三只眼11:00,林府祠堂。
外祖母把紫檀拐杖横放膝上,龙头铜饰被香火熏得发黑。
她抬眼,声音不高,却足够让祖宗牌位集体共鸣:”十天内,我要看见新男人的生辰帖,否则你亲自去跟程家小儿子相亲。
“我垂眼答”好“,余光瞥见姨妈嘴角弯出弧度——与董事会敲桌节奏一模一样。
我转身时,祖母忽然补一句:”玉兰码头,1943年,林家也拍过一张合照。
“她指尖轻敲拐杖,”锵“一声,像给我脑海里的闪回钉上第二颗钉子。
我后背一凉,却面色无波,只把脚本抱得更紧——原来穿越线,家族早己写好伏笔。
五、手背上的温度15:00,我独自去码头踩点。
雨停,青石板上积一层薄水,玉兰灯倒影被风拉得细长。
我把手背伸到灯下,让雨滴落在皮肤——冷、瞬逝、带涩味,像某种提前预支的告别。
耳机里播放Sample A,汽笛一起,雨滴忽然变得滚烫,我指骨无意识地收紧,像要抓住一滴根本抓不住的时间。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空巷无人,只有花瓣砸地,声音被0.2倍速拉长,像谁在远处鼓掌。
我深呼吸,把雨滴擦在裙摆,却擦不掉那一瞬的灼热——身体己先一步为未知重量让位。
六、双时空重叠20:00,首播彩排。
我把摄像机架在1943年同款位置,镜头里,现代雨夜与黑白胶片交替闪跳——玉兰灯、青石栏、长衫男子剪影,与我同框。
监视器突然雪花0.5秒,再恢复时,画面里多出一个模糊背影:51岁,撑黑伞,与我并肩而立,却未露脸。
导播在耳麦里喊:”珩姐,信号干扰?
“我盯着屏幕,心跳却异常平静——干扰的不是信号,是时间。
我把这段素材锁进加密文件夹,命名:Mirror 1943。
子时,首播开启,我面对镜头,轻声说:”玉兰码头,子时,不见不散。
“声音被汽笛覆盖,像同时说给两个时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