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爵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
医生都说是奇迹,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具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历经磨砺、急于夺回一切的强大灵魂。
出院当天,厉家老宅派了车来接,同来的还有厉司爵那位惯会捧高踩低的堂妹,厉娇。
“哥,你总算好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厉娇嘴上说着关心,目光却挑剔地扫过正在一旁安静地帮厉司爵收拾私人用品的苏晚,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不过也是,有苏晚姐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想不好也难啊。
只是苏晚姐,这些活儿让护工做就行了,你毕竟是苏家大小姐出身,虽然苏家现在……唉,但也别太降低身份了。”
这话明褒实贬,首指苏晚家族落魄,只配做护工的活儿。
若是前世的苏晚,此刻怕是己经眼眶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了。
厉司爵坐在轮椅上(伪装并未痊愈),闻言,眼神微冷,正要开口。
却见苏晚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婉柔顺的表情,她轻轻将厉司爵的腕表放入丝绒表盒,动作优雅从容,仿佛手里拿着的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她看向厉娇,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娇娇说得对,这些事本不该我做。”
她顿了顿,目光纯然无辜地看向厉娇,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可是,我记得娇娇你上次不是说,真心爱一个人,就会忍不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最微小的事,也甘之如饴吗?
就像你为你那位男朋友亲手织围巾,织得手指都肿了,还说不疼,很开心。”
厉娇脸色猛地一变。
她那个男朋友家境普通,厉家根本看不上,是她偷偷交往的,没想到竟然被苏晚知道了!
还在这时候捅出来!
“你胡说什么!”
厉娇尖声否认,眼神慌乱。
苏晚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微微缩了缩肩膀,求助般地看向厉司爵,小声嗫嚅:“对不起,司爵,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只是觉得,照顾你是应该的……”厉司爵将她这一系列表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更甚。
好一招以退为进,西两拨千斤!
不仅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厉娇的刁难,还反手将了她一军,点出她“恋爱脑”不顾家族脸面,更是顺势在自己面前巩固了“深情柔弱”的人设。
手段高明,演技精湛。
厉司爵抬手,轻轻握住了苏晚微凉的手,目光“温和”地看向她:“你没说错。”
然后转向脸色铁青的厉娇,语气淡漠:“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管好你自己。”
厉娇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反驳厉司爵,只能狠狠瞪了苏晚一眼,摔门而去。
病房内恢复了安静。
苏晚似乎心有余悸,轻轻抽了抽被厉司爵握住的手,没能抽动。
厉司爵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感受着她瞬间僵硬的肢体,语气听不出情绪:“害怕?”
苏晚垂下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声音细弱:“……有点。”
“以后,不用怕任何人。”
厉司爵缓缓道,目光深邃地落在她发顶,“有我在。”
他倒要看看,在他的“庇护”下,这只小狐狸的尾巴,还能藏多久。
苏晚抬起头,眼中适时地涌上感激和依赖的泪光,重重地点了点头:“嗯,谢谢你,司爵。”
心里却在快速盘算:厉司爵似乎和前世调查的冷酷形象有些出入?
这种突如其来的“维护”,是试探,还是……?
看来,她的“扮猪”计划,需要根据这位重生归来的变数,进行动态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