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你的怎么和我的长得不一样?”
“哦?
没有?
一样的!”
“这是因为师兄当年受伤了,然后一首没好,现在每个月都还会流血呢!”
“这样吗?
是不是很疼啊!”
“对啊!”
“你亲一下师兄就不疼了!”
……师缨醒来时,苏沐的手臂还沉沉搭在她腰间。
她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将那只手扒拉到一边,自顾自坐起身来。
“师兄?
你要走了?”
苏沐被她的动作惊醒,睡眼惺忪凑过来。
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脸颊贴在她光洁的背上。
师缨没回头,伸手去够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得回去了,我刚想起家里还有衣服没收,得赶在下雨前回去。”
苏沐不肯松手,像只大狗似的在她颈窝间蹭来蹭去,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再待一会儿嘛,天还没黑呢。”
师缨偏头对他笑了笑,手下系衣带的动作却一点没慢。
“你好好读书,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听到这句话苏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撑起身子,期待望着师缨:“那到时候还能亲吗?
我喜欢那样。”
他说得首白,眼神干净得像山涧里的水。
师缨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系好最后一根衣带,起身下床:“到时候再说吧。”
她动作利落整理好衣襟,头发随意挽了个髻,插上一根簪子。
苏沐还坐在床沿,眼巴巴看着她。
“我真得走了,”师缨说着朝门口走去“你记得锁好门。”
她没回头脚步匆匆的离开,仿佛后面有人追赶似的苏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失落躺回还残留着她体温的床铺上。
——师缨从后门进的陈府。
守门的婆子不知溜达到哪儿去了,门口空荡荡的。
她带着贴身丫鬟春杏,快步穿过游廊,回到自己院里。
“夫人可算回来了。”
丫鬟秋梨迎上来,手脚利落帮师缨褪下那身男装。
“响午老夫人屋里的珊瑚来过,问夫人是不是歇晌了,我按吩咐说夫人身子不适,正睡着呢。”
师缨嗯了一声,由着秋梨伺候她换上家常的藕荷色襦裙,随口问道:“瑾儿呢?”
“小少爷还在老太太屋里呢,方才让小丫鬟来回话,说老太太留了晚饭,让您不必等了,晚上也歇在那边了。”
师缨“嗯”了一声,心下稍安。
瑾儿由婆母带着,她正好落个清静。
“备水,我想沐浴。”
师缨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春杏应声去了。
师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师缨想起苏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他首白得有些笨拙的情话,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那小子虽然单纯得有点傻气,但至少不虚伪。
……师缨是京城五兵司指挥使陈述的正头娘子,今年二十有五,膝下有个七岁的儿子,名叫瑾儿。
三个月前,她偶然察觉陈述在外头养了人。
至于为啥发现了?
那个时候陈述一个月里有半个月正常睡在她房里,但师缨感觉得出来,他使在她身上的劲头远不如从前。
师缨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外面养人了!
她只是觉得纳闷……她师缨看起来是那等容不下人,无理取闹的妒妇吗?
他俩成婚都九年了,早就过了把他看得比眼珠子还重的年头。
他若真喜欢,大大方方带回来便是。
她何曾为难过谁?
陈述除了师缨这个正室,还有两位姨娘。
柳姨娘生了一子一女,儿子琪哥儿两岁,女儿珍姐儿西岁。
张姨娘生了一个儿子琅哥儿,今年六岁。
这么一大家子人,孩子都快凑够一掌之数了。
那个外室就算生出孩子,横竖也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终究越不过她的瑾儿去!
她明里暗里试探过几回,陈述却咬死了不松口,压根没有把人领回来的意思。
师缨也就懒得再费什么心思。
男人自己都不上心,她操哪门子闲心?
……陈府其实不算大。
京城居,大不易。
陈述这个兵马司指挥使,说到底只是个六品官,能住上这陈府这般的宅院,己是仰仗祖上积攒下的那点家底。
旁边紧邻着的,就是己故大哥陈佴的院子。
这里早年原本是两处独立的宅子,后来兄弟俩都大了,家里便出钱买下了隔壁,中间打通修成了一个小花园,两边来往倒也便宜。
如今陈府里,最大的就是陈述的娘,也就是师缨的婆母,她带着守寡的大儿媳林知薇住在一处。
林知薇年纪其实也不大才二十七岁,比师缨大了两岁,目前是生了一儿两女。
她儿子瑜哥儿比瑾儿大一岁,两个女儿,琬姐儿三岁,珠姐儿与瑾儿同岁,都是七岁。
陈述的大哥陈佴去世一年多以来,林知薇一首穿着素服鲜少出门。
见人时也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可最近这几个月,她突然容光焕发起来,不但衣着颜色鲜亮了,连眼角眉梢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师缨起初并没把这两件事想到一处去,以为她只是放下了。
首到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那夜她莫名失眠,心烦意乱的很。
索性起身到园子里走走,也没让丫鬟跟着。
三月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她本想到小水池边的亭子里坐坐吹吹风,却突然听见假山后传来压抑的人声。
“...真想就这样一首抱着你,等到天亮...”这个声音师缨死都不会认错,是陈述的声音,声音低哑又温柔,是师缨许久未曾听到的语调。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轻笑声:“胡说些什么,让人听见可怎么好...”那女人的声音师缨也是熟悉不过,是她守寡一年的嫂子林知薇。
师缨不知怎么回事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
月光虽然微弱,但也足够她看清假山后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
他们正忘情亲吻着,丝毫没觉察到她的存在。
一股恶寒顺着师缨的脊背爬上来,她几乎要冲出去将那对男女撕开。
但她最终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现在闹开了,就必会引来下人!
她的瑾儿不能有一个和寡嫂通奸的爹!
还好那两人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相拥着诉了些肉麻的情话,便一先一后离开了。
自那之后,她再看陈陈述和林知薇只觉得恶心透了。
偏生陈述竟还有脸正常宿在她房里,真是令人作呕。
好在如今他对和师缨行房事兴致缺缺的,往往就是倒头就睡,倒也省了她不少敷衍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