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驶回东宫,汀兰就拽着苏清辞往偏院走,脚步急促却无声。
“殿下,跟踪的人没跟进来,但在东宫外围留了暗哨。”
她掀开偏院柴房的门,里面绑着个穿灰衣的小厮,嘴被布条堵着,正是方才被她引到巷子里制服的人,“是三皇子府的眼线,身上搜出这个。”
苏清辞接过汀兰递来的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静心苑密谈,淑妃提及药王谷”,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记下的。
她指尖发紧——三皇子不仅派人监视,还盯着“药王谷”,淑妃母妃提到的地方,究竟藏着什么?
“怎么处理?”
墨影站在一旁,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眼神冷硬。
苏清辞深吸一口气,想起淑妃在静心苑的决绝,咬了咬牙:“问不出什么的,让他‘消失’,别留下痕迹。”
她话音刚落,汀兰己抬手用银簪抵住小厮的脖颈,动作干脆,没有半分犹豫。
这是苏清辞第一次首面“杀人”,胃里一阵翻涌,却强忍着没躲开——她知道,在这深宫里,心慈手软只会害死自己。
当晚,宫里就传了消息,皇帝要在御花园设宴,召所有皇子赴宴。
“是为了试探。”
墨影帮苏清辞整理着皇子朝服,语气凝重,“陛下病重,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在拉拢朝臣,这次宴会上,他们肯定会给您使绊子。”
苏清辞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一身墨色锦袍的自己,努力压下心头的慌。
汀兰帮她束紧束胸,低声道:“殿下放心,奴婢会跟着您,有危险奴婢挡着。”
御花园的宴会上,灯火通明,二皇子苏明轩穿着铠甲就来了,坐在席间左顾右盼,眼神里满是不耐。
三皇子苏明宇则一身月白锦袍,手持折扇,时不时跟朝臣说笑,看起来温文尔雅。
皇帝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咳嗽不断,连举酒杯的手都在抖。
“五弟,”二皇子突然开口,声音洪亮,“听说你前几日风寒刚好,不如给父皇表演个箭术,让父皇高兴高兴?”
他说着,命人递来一把弓,眼神里满是嘲讽——谁都知道,这位五皇子从小体弱,从不习武。
苏清辞心头一紧,她在现代只玩过射箭游戏,哪里会用真弓?
正想推辞,却见三皇子笑着附和:“二皇兄说得对,五弟就露一手吧,也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朝臣们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有好奇,有轻视,还有幸灾乐祸。
苏清辞攥紧了弓,手心全是汗,刚想硬着头皮拉弓,却感觉背后被人轻轻碰了一下——是汀兰,她用指尖在苏清辞腰侧点了点,无声地比了个“抬臂、拉满”的手势。
苏清辞定了定神,按照汀兰的提示拉弓,箭头对准远处的靶心。
就在她松手的瞬间,眼角瞥见人群里站着个穿青布长衫的人,是云珩——他正站在太医院的队伍里,手里拿着个药箱,指尖似乎动了一下。
“中了!”
有人惊呼。
苏清辞抬头,只见箭羽稳稳插在靶心边缘,虽不算精准,却也没出丑。
二皇子脸色一沉,三皇子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皇帝则咳嗽着笑了笑:“清辞有心了。”
宴会散后,苏清辞刚回到东宫,就见墨影捧着个药包进来:“殿下,云珩医士送来的,说您今日拉弓伤了筋骨,让您敷上。”
药包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皇子在赈灾粮里动手脚,明日若陛下派您赈灾,慎接”。
苏清辞捏着纸条,心猛地一沉——她刚听说,南方闹了水灾,皇帝明日要在朝会上议赈灾的事。
三皇子在粮里动手脚,若她接了差事,岂不是要背黑锅?
正思索着,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汀兰快步进来,脸色凝重:“殿下,北朔西王爷萧烬求见,说有要事跟您谈。”
苏清辞一愣——萧烬?
那个邻国的王爷,他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
而且是在深夜。
她看向墨影,墨影摇了摇头:“没查到他的目的。”
夜色渐深,东宫的宫灯在风中摇曳,苏清辞站在廊下,望着远处走来的玄色身影,心头满是疑惑:萧烬深夜到访,是为了赈灾,还是为了别的?
而三皇子在赈灾粮里的手脚,又会给她设下怎样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