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三年归来,我,苏佑黎,突然能看见各种疯狂弹幕。
他们管我那个只会喊“姐,给我倒杯水”的妈生奴弟弟叫病娇男主。
还说我早在三年前就嗝屁了?
望着被弟弟囚禁在家、正被他掐着下巴说“女人,你引起我注意”的漂亮妹妹。
我陷入沉思:这剧情好俗,但……真香,正好用来写小说!
“苏砚礼!”
我一声吼,“给你姐倒杯水,立刻!
马上!”
刚才还气场两米八的“病娇男主”,秒变洗手机,飞奔厨房。
弹幕炸了:卧槽!
这姐没死?!
说好的暗黑帝王呢?
怎么是姐宝男!
呃,弟弟,解释一下,你绑来的这姑娘,能借我采访几天吗?
:我嗝屁了?
我怎么不知道?
飞机落地的颠簸,都没能把我,苏佑黎,从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恍惚感里震出来。
三年了,我终于从那个天天汉堡薯条,论文写得头秃的国度,滚回了这片亲切的故土。
鼻腔里萦绕的不再是消毒水味,而是……嗯,大概是雾霾混合着一点点出租车尾气的芬芳,踏实。
拖着比我心情还沉重的行李箱,我站在了自家那扇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大门前。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我回来了,我的妈生奴……啊不,是我那乖巧懂事、唯姐命是从的弟弟,苏砚礼,准备好迎接你姐的蹂躏……哦不,是关爱吧!
门开了一条缝。
还没等我酝酿出久别重逢的热泪,眼前猛地一花。
是的,物理意义上的“花”。
几行五彩斑斓、字体诡异的文字,像中了病毒的弹窗广告,毫无征兆地漂浮在玄关半空:来了来了!
经典开局!
白月光(己故)回归!
前方高能!
我殇爷要发病了!
赌一包辣条,这波是替身文学还是认错人?
啊啊啊掐下巴名场面倒计时!
3、2、1……我:“……”艹(一种植物)。
时差没倒过来,出现幻觉了?
我使劲眨了眨眼,甚至想抬手去挥散那些碍眼的字。
但它们纹丝不动,像个劣质的AR特效,牢牢镶嵌在我的视野里。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情景,穿透这些诡异的“弹幕”,清晰地撞进我眼里。
光线有点暗,窗帘拉了一大半。
我那身高腿长、三年不见越发人模狗样的弟弟苏砚礼,正背对着我。
而他面前,是一个被堵在沙发角落,眼睛红得像兔子,吓得瑟瑟发抖的漂亮妹妹。
妹妹长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标准的小白花女主脸。
苏砚礼微微俯身,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正掐着那妹妹的下巴!
对,就是那种古早霸总文里烂大街的姿势!
然后,我听见了我那“乖巧”弟弟,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低沉、危险、还带着点邪魅狂狷拐弯的语调,缓缓开口:“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什么玩意儿?
苏砚礼,你脑子被门夹了?
还是我开门的姿势不对,穿越到了什么奇怪的三流网剧拍摄现场?
那些该死的弹幕更疯了:嗷嗷嗷!
殇爷帅炸!
这眼神!
这气场!
女主快跑!
这是病娇!
会关小黑屋的!
等等……门口那是谁?
好像……有点眼熟?
楼上+1,像不像殇爷钱包里那张珍藏的照片?
那个三年前空难死掉的白月光姐姐?
卧槽!
见鬼了?!
我:“……”空难?
死掉?
白月光姐姐?
我,苏佑黎,二十三岁,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三年前是坐飞机去留学,不是坐火箭去西天!
我嗝屁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给我发的死亡证明吗?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巨大的荒谬感,首冲天灵盖。
合着我不在的这三年,我亲爱的弟弟不仅人格分裂,成了弹幕嘴里所谓的“病娇男主殇爷”,还顺手给我这个活蹦乱跳的姐姐办了个风光大葬,顺便绑了个姑娘回家玩强制爱?
这剧情……俗!
忒俗了!
俗得我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但是……等等!
作为一名在留学期间因为无聊而开了个坑,至今只写了三章半就被读者追杀到差点销号的无良小说写手,我的职业雷达……不,是业余爱好雷达,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病娇弟弟 x 囚禁小白花?
还带“死而复生”姐姐归来搅局?
啧。
虽然俗套,但元素齐全,冲突感拉满啊!
这现成的素材,不比我在电脑前硬编出来的香?
就在我摸着下巴,眼神开始在那吓坏的小白花和还在那凹造型的“病娇”弟弟之间来回扫视,脑子里己经开始构思第一章标题是《回国后发现弟弟是病娇》还是《我那个“己故”的姐姐》时,喉咙一阵发干。
飞了十几个小时,一口水没喝,又受了这么大刺激,渴死了。
于是,身体快于大脑,我习惯性地,用足以震醒楼下睡觉邻居的音量,吼了一嗓子:“苏砚礼!”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刚才还笼罩在苏砚礼周身那“天凉王破”的霸总……啊不,是病娇气场,瞬间碎成了渣渣。
他身体猛地一僵,掐着人家姑娘下巴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原本刻意压低的、充满威胁感的眼神,瞬间被一种措手不及的慌乱取代。
他猛地转头看向门口,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姐怎么回来了”的懵逼。
“给你姐倒杯水!”
我无视他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像个回宫的老佛爷,指挥着小李子,“立刻!
马上!
温的!”
“哦!
哦!
好!
姐你等着!”
苏砚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声,刚才那点“殇爷”的影子荡然无存,活脱脱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嗖”地一下就窜进了厨房,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翻杯子和接水声。
弹幕静了一秒,然后彻底爆炸:?????
我瞎了?
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殇爷???
这飞奔去倒水的姿态……是姐宝男吧?
绝对是吧!
说好的暗黑帝王呢?
怎么是家庭煮夫!
(摔)等等!
重点不是这个!
这个姐姐是活的!
她没死!
剧本不对啊!
导演!
有人诈尸还带拆CP的!
我懒得理那些吵得我眼晕的弹幕,目光落在沙发上那个同样目瞪口呆的小白花身上。
小姑娘长得是真水灵,就是吓得不轻,小脸惨白。
我换上自认为最和蔼可亲(其实可能更像人贩子)的笑容,走过去。
“嗨,宝宝,”我尽量让声音温柔,“吓坏了吧?
别怕,那小子脑子……嗯,可能有点间歇性抽风。
我叫苏佑黎,是里面那个二货的姐姐。”
小白花怯生生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没说出话。
厨房里,苏砚礼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姐,水……放着。”
我头也没回,继续对着小白花,眼睛发光,“妹妹,怎么称呼?
今年多大?
怎么被那小子骗……呃,请来的?
有兴趣跟我聊聊吗?
比如,被囚禁的心路历程什么的?”
苏砚礼:“!!!”
弹幕:!!!
她喊她宝宝?!
这是什么神展开?
殇爷:姐,你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我绑来的人质你要聊心路历程?
哈哈哈我笑不活了!
这姐姐是来砸场子的吧!
不过……好像……更有意思了?
苏砚礼端着那杯水,站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沙发上的小白花,一张帅脸憋得通红,刚才那点病娇气质早就被“完蛋了要被姐姐骂死了”的恐慌取代。
我接过他手里的水,喝了一大口,舒坦了。
然后,我拍拍我那位“病娇男主”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小礼啊。”
“姐……”他声音都带着颤儿。
我指了指那个显然还没从剧情突变中回过神来的漂亮妹妹,压低声音,但确保足够清晰:“这姑娘,看着挺投我眼缘。
跟你商量个事儿……”我顿了顿,在苏砚礼惊恐的眼神和漫天飞舞的???
弹幕中,露出了一个属于无良写手的、找到绝佳素材的灿烂笑容。
“……借我几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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