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妍就带着绿珠去了库房。
郑国公府的库房积着厚厚的灰尘，架子上摆满了锦盒，里面装着历代积累的珍宝。
“就这个。”
李妍指着一个紫檀木盒，里面是支东珠步摇，最大的那颗东珠足有鸽卵大，在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原主十岁生辰时，皇帝赏赐的，价值连城。
绿珠急了：“小姐，这步摇是您最宝贝的东西，怎么能……陶萱不是一首想要吗？”
李妍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送’给她。”
她记得前世，陶萱为了这支步摇，在父亲面前哭了三天，最终尚书府用一匹西域宝马才从原主手里换走。
这一世，她要主动送出去，让对方放松警惕。
除了步摇，李妍还选了两匹藕荷色杭绸、一盒西域檀香膏。
杭绸是给礼部主事张大人的小公子做生辰礼的，檀香膏则是给张夫人的赔罪礼——前几日原主在街上纵马，差点撞翻张大人的轿子。
马车停在张府门前时，门房见是郑国公府的车驾，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
李妍亲自下车，福身行礼：“劳烦通报张大人，小女李妍特来赔罪。”
进了正厅，张夫人抱着胳膊坐在上首，脸色冷得像冰。
李妍把礼盒递过去，声音诚恳：“前几日是小女鲁莽，惊扰了大人，这檀香膏助眠效果极好，杭绸给小公子做件新袍正合适。”
张夫人本想冷嘲热讽，可看到檀香膏的瞬间，眼神动了。
她最近确实夜夜失眠，太医开了多少方子都没用。
再看那匹杭绸，料子光滑细腻，是今年最时兴的花色，显然李妍是用了心的。
“李小姐客气了。”
张夫人的语气缓和下来，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小孩子家家，难免有性子野的时候，过去了就过去了。”
从张府出来，绿珠忍不住问：“小姐，您怎么突然对他们这么好？”
“张大人是太子的恩师，”李妍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打好关系，对我们只有好处。”
她没说的是，前世张大人在郑国公府落难时，曾偷偷递过一封求救信，虽没救下所有人，却让她记了一辈子。
回到府中，李妍立刻让绿珠去查陶萱的动向。
不到半日，绿珠就回来了，脸色发白：“小姐，陶小姐昨晚在后院烧纸人，嘴里还念叨着……要让您在赏花宴上出丑。”
李妍并不意外，陶萱的手段向来如此拙劣。
她提笔写了张纸条，折成小方块塞进香囊：“绿珠，把这个交给慧空，让他在赏花宴当日，若看到陶萱的丫鬟往我院子里送东西，就敲响慈安寺的铜钟。”
慧空是她昨日特意去慈安寺找到的小沙弥，机灵又可靠。
有了这个预警，陶萱的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看着绿珠离去的背影，李妍走到窗边，望着郑国公府那棵百年老槐树。
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叫着，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她知道，清理旧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但她己经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