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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陈宇声音发颤。
“黄河里怎么会有棺材?”
“爸,这是不是也是她搞的鬼?”
陈振国脸色凝重,没有说话。
他混迹商场大半生,见过风浪无数,但眼前已超出他的认知范畴。
“捞尸人,捞的就是这些东西。”
“这口棺材,我们叫它‘怨冢’。”
“里面装的不是尸体,而是几百年来,这条河里所有溺亡者的怨气。”
“镇河铁牛,镇的不仅仅是河道,更是这口怨冢。”
我目光转向陈振国。
“现在,你们把它惊醒了。”
那石棺的棺盖自行开了缝。
黑气从缝隙中涌出,迅速向岸边蔓延。
“啊!”
离河边最近的保镖捂着眼睛倒在地上。
他双眼变得灰白,像死鱼的眼睛。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他惊恐地在地上打滚。
陈振国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被怨气冲了眼,神仙也难救。”
“现在,你还觉得这是江湖骗术吗?”
陈振国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出号码。
“王大师!我这边出了点事,对,很邪门!你马上过来!”
他挂断电话,像是找到主心骨,恢复了镇定。
“爸叫了王大师来!你这个神棍死定了!王大师会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河中央的石棺。
怨气还在往外冒,但速度慢下来。
它在积蓄。
不到半小时,黑色轿车疾驰而来。
穿着明黄色道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手里拿着桃木剑,腰间挂着八卦镜,走起路来袍子带风,颇有模样。
这就是王大师。
他先是围着河岸走了圈,嘴里念念有词。
“好重的怨气!陈总,你们这是捅了天大的篓子啊!”
陈振国连忙递上烟。
“王大师,您见多识广,这东西……能处理吗?”
“小事一桩。”王大师接过烟,“待我开坛做法,将其打散便是。”
他瞥了我眼,眼神里全是轻蔑。
“陈总,以后这种江湖骗子的话,听听就算了。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玄学正宗。”
他开始布置法坛,拿出罗盘、朱砂、黄符。
嘴里念着咒,脚下踩着步。
看起来有模有样。
可我却看出问题。
他脚踩七星,步法却乱了。
嘴里念的请神咒,可手里捏的却是驱鬼诀。
牛头不对马嘴。
最要命的是他居然用纯阳朱砂符去镇压至阴河怨。
这是火上浇油。
“住手。你这样会激怒它,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王大师脸上挂不住了。
“你个黄毛丫头,也敢质疑我?我入道三十年,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
陈宇跳出来护主:“你闭嘴吧!神棍!王大师才是真有本事的!你就是嫉妒!”
陈振国更是不耐烦地挥手。
“别让她在这妖言惑众,扰乱大师施法!”
保镖立刻上前,架住我的胳膊。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敕!”
王大师大喝,将画好的符箓掷向河中央。
黄符在半空中无火自燃,化作金光直冲石棺。
金光撞上黑气。
“滋啦...”
黑气竟真的被金光压回去。
河面平息了。
“成了!”陈宇欢呼,“看到了吗?这就是大师的实力。你个骗子,还想危言耸听?”
王大师收了桃木剑,捋着胡须,一脸高深莫测。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过是些孤魂野鬼作祟,老夫弹指可灭。”
他看向我,眼神更不屑。
“小姑娘,这行水深,不是你看两本地摊书就能出来混的。这次我不与你计较,快滚吧。”
陈宇指着我鼻子。
“还说我们都走不了?现在滚的是你吧!废物!”
“把她扔远点,别在这碍眼。”陈振国厌恶地挥挥手。
我刚被拖离岸边,身后就传来惨叫。
“啊!”
王大师七窍流血,双眼只有漆黑。
他手指着河面,喉咙里发出怪响。
“大师!王大师你怎么了!”陈振国吓得大喊。
然而下一秒——
“砰!”
王大师身体猛地炸开,血肉和碎骨溅了陈振国和陈宇满身。
下一秒,河水犹如沸腾一般疯狂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