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球，太狠了吧？”
林逸凡咧嘴，拉着赵翼飞的小臂，球拍还没从书包里拿出来就差点被隔壁的程语晨当成‘破坏分子’举报了。
教室里阳光斜斜地扫过水磨石地面，黑板上还留着刚被擦掉的白色粉尘，几只淘气的小鸟在窗口外面吵醒了新的一天。
赵翼飞刚把篮球塞进课桌下，脸上那一贯的痞气笑容，让人觉得他随时会踢馆。
“班主任还没来，我们先玩一会儿能咋的？
昨晚我妈还特意帮我准备了运动服，说我一开学就要显山露水。”
顾清源推了推镜框，淡淡开口：“你家这个‘显山露水’的逻辑挺魔幻的。”
程语晨头发柔顺地搭在肩上，没敢看赵翼飞太久，又不自觉地侧目林逸凡那捏着球拍的手，“咱们还是小心点，不是说王昭华老师很严格吗？
万一被‘逮’到……”她声音很轻，仿佛连教室门外的风都能把她忧虑卷走。
林逸凡却有点蠢蠢欲动，“放心吧，我问过苏欣然了。
她说王老师管得松，主要是大早翻谁的数学作业。”
这时门口一阵风，教室门‘哐’一声打开，一身藏青色西装的王昭华老师推门而入。
他个子不高，步伐稳重，脸上挂着两条阳光标配的法令纹。
林逸凡瞬间收起球拍，被顾清源轻轻戳了一下肋骨，示意安静。
“早上好，各位新同学。”
王昭华扬声招呼，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一扫全场，学生们齐刷刷坐正。
苏欣然在林逸凡隔壁的位置偷偷比了个‘OK’手势，嘴角藏着笑。
王昭华接着说，“今天我们高一（5）班正式开班，你们都是被选中的种子选手——当然，种子不能偷懒偷吃。
希望你们今天能自我介绍，也让老师看看班里都埋了哪些‘地雷’。”
他话里总带着点幽默，底下几个男生忍不住偷笑。
第一个被‘点名’的是林逸凡，王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他：“林逸凡，来，给大家讲讲你和网球的缘分。”
林逸凡一愣，嘴上依然贼精神：“我打网球是因为小时候掉进了隔壁的网球场，捡球捡到腿麻。
但我觉得，青春嘛，就该试一次腿麻的感觉。”
台下哄堂大笑，连程语晨都露出笑意。
“挺好，打网球的同学一般都是小区里最有担当的人。”
王昭华顺势玩梗，接着点了顾清源。
顾清源起身，口气平静，“大家好，我是顾清源。
喜欢物理，大多数时候比较安静。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网球的‘腿麻’说法，可能是打乒乓时蹲久了得了同款技能。”
又是一阵善意的笑，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人，冷幽默啊。”
程语晨自我介绍时一度紧张，声音细细，“我喜欢画画，也喜欢写故事。
希望大家今后能配合我做‘校园观察员’，我的梦想是做漫画家，不是警察……”这一句引得赵翼飞大声叫好，“好家伙，观察员，靠谱，够文艺！”
轮到赵翼飞，他站起来，笑得一脸贼气，“篮球队长，赵翼飞。
职责是带动阳台八卦气氛和校内运动热情，以及——保证班级没有球砸到窗户。”
全场一阵起哄，王老师‘敲黑板’：“砸窗户的责任罚做数学题。”
自我介绍之后，王昭华安排了小组活动，“我们班有个传统，开学第一天要策划班级特色社团，每个小组写方案，下午班会投票。
这既考脑子，也考友情。”
说完，他微笑着坐到讲台后面，开始清点作业，“还有啊，昨天布置的数学题谁没做，咱‘私聊’，别让全班知道，但老师心里有数。”
林逸凡立刻找苏欣然组队，赵翼飞拉着顾清源，“哥俩好，一起搞大新闻！”
程语晨低头整理笔记，悄悄瞅了眼林逸凡，手里画了个小小的鸽子，像是放飞一段心事。
讨论氛围很快热络起来。
“咱们组叫‘动物科普社’，主打撸猫养狗兼看网球比赛首播，如何？”
林逸凡提议，苏欣然眼睛亮了，“那我可以负责招募流浪狗志愿者！”
顾清源有点怼，“你这是‘动物福利社’，不是科普社吧？
真要科普，程语晨写故事，咱们讲‘鸽子起飞的物理学’怎么样。”
赵翼飞插话，“不行，必须有篮球元素。
不如改成‘动物运动联盟’？
每周校内宠物运动会，谁家小狗抢球最好，还有我来组织三分投篮比赛。”
苏欣然笑得咯咯，“那我负责海报设计！
程语晨，来一起画吧？”
程语晨点头，把鸽子的翅膀画得很大。
“运动和温暖都要有。”
另一边，顾清源忽然盯着林逸凡，“昨晚的作业，你是不是又拖到早上赶？
王老师刚才眼神，感觉你要‘私聊’了。”
林逸凡撇撇嘴：“还不是我妈昨晚非要看我收拾宿舍，答应了才写作业，哪有时间。”
话音刚落，王昭华走过来，目光定在他身上。
“林逸凡，这道函数解析题你做漏了，课后来办公室——不过网球这事别耽误。”
林逸凡做了个鬼脸，苏欣然悄悄拉了拉他衣角，低声道：“别怕，我陪你一起。”
眼神暖暖的，像窗外透进来的午后光。
社团讨论渐入佳境，各组花样百出：有人搞知识竞赛，有人主攻摄影，有人建议‘反信息学小组’，专门研究怎么不被老师查手机。
赵翼飞和他的小组则在纸上画了半个篮球场，旁边还加了‘宠物赛道’。
王昭华巡视一圈，最后笑着宣布下午的特色班会流程。
“你们有想法就放开去做，青春路上不怕‘腿麻’，只怕不敢试。
今天就当班级新生练胆量的小考验。”
午后下课铃一响，黑板上己经密密麻麻写满各组方案。
林逸凡回头看，从窗户望出，一条窄窄的天光投在脚下。
他突然问顾清源：“你说，高一会比初中有意思吗？”
顾清源收拾作业本，眼睛里闪着一丝认真，“有，有意思也有难过，主要看咱们怎么活。”
赵翼飞又开始吹牛，“别管那么多，等篮球赛一开，我让全校都记住五班的名字！”
程语晨没说话，只是在角落里偷偷补画着鸽子的翅膀，把笔尖轻轻点在纸上。
她心里想着，如果这就是新的开始，那希望自己的梦想能和这些朋友，一起飞得远一点。
教室里笑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交织，青春的味道混合着夏末的热烈和午后的小小慌乱。
这一天，种子们在阳光里扎了根，微微扬起头，等待着属于他们的第一个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