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孽障！
你如今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孽障！”
镇国公气的发抖，反反复复说着孽障。
苏氏也在伤心的抹泪。
她不知道好好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知衍坐在最佳位置看戏，见状终于开口：“镇国公，李姑娘被太子迫害的事情你不过问吗？”
沈知衍满眼好奇，像是在看一场抽象表演。
确实是挺抽象的，尤其是国公夫人，沈知衍都没懂她哭什么。
她好歹问一句李瑞禧发生了什么再哭也好啊。
镇国公噎了下，莫名感觉脸上***辣的。
“多谢清安郡王送小女回来，改日我一定登门致谢。”
家丑不可外扬，镇国公这会儿想起请外人离开了。
但方才他任由沈知衍跟进来，呵斥李瑞禧下跪时，却一点不担心李瑞禧被看笑话。
只是现在想赶人却没那么容易了。
沈知衍假装没听见，坐的稳稳当当。
“瑞禧被太子迫害是怎么回事？”
苏氏终于想起问了。
“太子将我诓骗出去，给我下药后将我丢去青楼。”
李瑞禧也不隐瞒，平静的阐述。
苏氏愣了下。
母女异口同声：“怎会如此？
瑞禧，你对太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道是苏氏的声音，一道是李瑞禧的声音。
苏氏一僵，脸上***辣的。
比刚才李瑞禧红着眼睛质问她时还叫她难堪。
李瑞禧说：“若此事没有误会，母亲准备如何呢？”
“是不是你又惹恼了太子……”苏氏本能的开口。
话到一半看见李瑞禧戏谑的眼神，像是一根刺卡在喉咙，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果然如此。”
李瑞禧轻笑：“每次我受了欺负，母亲最先想的就是误会。
若没有误会，那便是因我不妥才惹来旁人不满。
我若是揪着不放，就是我不懂事。”
李瑞禧唇角笑意凉薄：“太子对我的所作所为，我绝不罢休。
母亲是不是还要押着我去给太子磕头道歉？”
苏氏脸色发白，她承受不住亲生女儿那如同看仇人似的眼神，心痛如绞：“你一首以来都是这样想娘的吗？”
李瑞禧没被带偏：“母亲，我们在说太子给我下药让贱民侮辱我的事。”
“住口！”
苏氏身体都在发抖，痛彻心扉。
这个女儿实在太不省心了：“这种事情你怎么能挂在嘴边，被人听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窒息！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将李瑞禧包围。
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我要三万两银子买补品。”
自己的仇自己报，她本就没指望国公府的人会为她出头。
只是血脉至亲，她满心怨念堆积在心头，还是没忍住与父母争论起来。
苏氏没想到话题突然就终止了。
可女儿那副“跟蠢人吵架好累啊”的表情看的她心头堵得慌。
不过到底是亲生的，苏氏也不想继续争吵。
“好，我稍后就让钱嬷嬷把银票给你送去。”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手头拿着三万两未免太多了，她稍后让钱嬷嬷送三千两过去便是。
李瑞禧一口拒绝；“不行，你现在就拿。”
她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母亲是什么性子她清楚的很。
她要是答应了，回头银子给不给她都不一定。
苏氏心头发慌，觉得女儿那双眼睛看穿了她的心思。
“好，我这就让人去取银票，如此你满意了，可以不闹了吗？”
“呵。”
很突兀的一声嗤笑。
是沈知衍发出的。
镇国公和苏氏不满的看过来。
苏氏窘迫：“王爷怎么还在这里？”
沈知衍无辜：“本王一首都在啊。”
苏氏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都被外人听了去，又感到脸皮发烫。
“瑞禧，随我去拿银票。”
苏氏是个脸皮薄的人，不想待在这里被外人笑话。
“王爷正好做个见证，母亲还是让人给我送来吧。”
每次关起门来自己处理，都是让她忍气吞声。
苏氏埋怨女儿冥顽不灵，不想丢人现眼，甩手走了。
很快苏氏身边的钱嬷嬷就冷着脸把银票送来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李瑞禧清点好银票。
啪！
毫无征兆，反手给了钱嬷嬷一巴掌。
钱嬷嬷被打蒙了：“你！”
镇国公怒目而视：“你要干什？！”
钱嬷嬷是苏氏的奶娘，镇国公平日里都会给几分颜面。
李瑞禧面无表情：“哦，我手滑了。”
胡言乱语！
镇国公暴跳如雷，可李瑞禧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镇国公也拿她没办法。
就好像他之前让李瑞禧跪下，李瑞禧不跪也没被怎么着。
“银票你拿了，还不回院子去？”
镇国公一眼都不想多看她。
别人的女儿都是娇娇软软，贴心可人，不懂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孽障。
钱嬷嬷不可思议，这一巴掌她就白挨了？
李瑞禧上前与沈知衍一礼：“王爷，我送你。”
沈知衍是为她而来，总不能将人丢下。
沈知衍总算肯起身了，喟叹道：“没想到李姑娘家中是这样的，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镇国公青筋暴起，气的咬牙切齿。
这话分明就是点他！
李瑞禧还应了：“让你见笑了。”
快到门口，沈知衍很是随意的问她：“你和太子的婚约不能继续下去，怎么没跟你爹娘提。”
他看着前方，就像是非常非常非常随便的随便问问。
“我和太子的婚事是先帝定的，父母不会愿意为我奔波，想退婚我得自己想办法。”
沈知衍想说他可以帮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嗯”了一声，告辞了。
——“小姐。”
小黛找过来，伤心的抹着眼泪。
小黛是李瑞禧的贴身丫鬟，生了一张很有福气的小圆脸。
“怎么哭了？”
李瑞禧面带微笑，声音都轻柔几分。
“昨夜小姐迟迟不归，奴婢就去找了夫人。”
她怕小姐遇见危险，禀明了情况，求夫人安排人出去寻找。
可那个时间老爷和夫人都睡下了，被她吵醒很是恼火。
老爷怒斥小姐没有规矩，太子一张纸条就能把她叫走，说姑娘家一点不知矜持。
夫人语气带着笑意，说“情窦初开的年纪，老爷何必苛责”。
然后嬷嬷训斥小黛别拿这些小事打扰老爷夫人，就把她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