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被八百平米席梦思硌醒时,管家正捧着十亿零花钱问我够不够。
我淡定摆手:“先存余额宝,利息够买热搜了。”
转头就被豪门爹地送进名媛培训班,学插花喝红酒走猫步。
首到毕业晚宴上,我当众用拉菲兑二锅头,举杯敬全场:“这杯敬自由——”鎏金大门突然轰然洞开,暗处是我连夜搬空的苏家金库。
保镖们惊慌冲进来:“小姐!
您买的航母到货了!”
---意识是先于眼睛醒来的。
触感很奇怪。
身下铺陈的柔软浩瀚得没有边际,像陷在一片云里,每一寸肌肤都被妥帖承托,却又在某个点,有个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硬物,精准地硌在了她的后腰眼上。
……什么玩意?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被几乎刺目的水晶吊灯炫光晃了一下。
适应了好一会儿,视线才聚焦。
穹顶高得离谱,壁画繁复瑰丽,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冷冽又昂贵的香氛气息。
这不是她那月租三千、转个身都怕碰倒暖水瓶的出租屋。
“小姐,您醒了。”
声音温和得体,像经过无数次校准。
她猛地扭头,看见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穿着熨帖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戴着白手套,双手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不是早餐,是码放得整整齐齐、仿佛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一沓沓美金,以及几本摊开的、显示着惊人数字的银行账户。
男人微笑,语气如同询问今天天气如何:“这是老爷给您的今日零花钱,十亿。
您看够用吗?
如果不够,瑞士银行那边还有三支信托基金可以随时调用。”
十亿。
零花钱。
她的大脑处理这两个词的时候,CPU差点烧了。
沉默足足十秒,她按了按被那该死的小硬物硌得有点酸的腰,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像刚从梦里捞出来:“哦。
先……先存余额宝吧。”
管家完美的表情出现一丝极细微的裂纹:“……余额宝?”
“嗯,”她试图在那八百平米的席梦思上找个舒服的靠点,失败,只好维持着半躺的别扭姿势,一本正经地解释,“利息估计够买一天热搜榜一了,省着点炒还能包月。”
管家:“……”接下来的日子,她搞明白了自己的新身份——苏家,一个富可敌国、名字能当国际通用信用卡刷的顶级豪门,流落在外(据说是被恶意调包)刚找回来的真千金,苏晚。
豪门爹地苏擎天,人如其名,是个恨不得把商业版图拓到火星上去的男人。
对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表达爱意的方式简单粗暴:砸钱,以及,把她打造成配得上“苏”这个姓氏的、无可指摘的名媛。
于是,她被打包塞进了“名媛终极速成班”。
学插花,日本高僧亲传的“池坊”立花,讲究的是“天人合一”。
她插出来的东西,老师看了沉默良久,点评:“很有……后现代解构主义的荒诞美感,像是在控诉宇宙的虚无。”
学品酒,法国波尔多酒庄的继承人亲自飞来授课,从1855列级庄讲到风土气候。
她晃着杯子里价值一套房的罗曼尼康帝,认真问:“能兑点雪碧吗?
或者可口可乐也行,百事不行,糖精味太重。”
学仪态,顶着精装版牛津词典走猫步,穿着二十厘米的Jimmy Choo练微笑。
她走得步步惊心,笑得脸部肌肉抽搐,心里想的全是以前赶地铁早高峰时,那双踩起来能追风的国产运动鞋。
她像个被精心打扮的提线木偶,周旋在香衣靓影、觥筹交错之间,听着周围真假难辨的奉承和暗藏机锋的试探。
苏擎天对她偶尔出格的行为表现出极大的宽容,或者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在意,仿佛只要最终成品光鲜亮丽,过程如何荒唐都无伤大雅。
她面上配合,心里那点反骨却日夜疯长。
这笼子镶金嵌玉,但它还是个笼子。
名媛班毕业晚宴设在苏家那座占岛而建的庄园宴会厅。
名流云集,媒体闪光灯亮如白昼。
她穿着Oscar de la Renta的高定礼服,脖颈上的钻石项链价值抵得上一艘游艇,笑得无懈可击,是苏擎天最满意的作品模样。
首到侍者为她斟上那杯年份绝佳的拉菲。
琥珀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摇曳,漾出醇厚香气。
她端起来,轻轻闻了闻,然后在全场目光聚焦下,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瞳孔地震的事——她从礼服那夸张的裙摆褶皱里(天知道她怎么塞进去的),摸出了一瓶……红星二锅头。
56度,绿色瓶标,朴实无华,烈性逼人。
“吨吨吨……”清澈烈的廉价白酒撞入矜贵的红酒中,气泡翻涌,混合出一种诡异而狂野的色调。
满场死寂,只有液体碰撞杯壁的声音和苏擎天瞬间僵冷的脸色。
她举杯,环视台下那一张张写满惊愕、鄙夷或等着看好戏的脸庞,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放肆的弧度,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这杯,”她朗声,每一个字都砸得地板哐哐响,“敬自由——轰——!!”
话音未落,宴会厅那两扇沉重的鎏金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
巨响截断了她的祝酒词,也撕碎了宴会场内虚假的繁华。
苏家的保安总管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甚至顾不上满堂宾客和脸色铁青的苏擎天,声音劈叉得几乎走音:“小姐!
小姐!
不好了!!”
“您、您前几天匿名下单的那艘航母……到、到货了!!
就停在后、后花园码头!
货单上让您签收!!”
刹那间,万籁俱寂。
她手里的“拉菲兑二锅头”晃了晃,酒液泼洒出来几点,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她挑眉,看向主位上那位脸皮己经开始抽搐的豪门爹地,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大大咧咧的笑容。
“哟,”她说,“快递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