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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九年的春夜，长安城外龙首原的官道上，雨水混着泥浆飞溅。
李昭死死攥着缰绳，胯下的黄骠马在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三天前他在博物馆修复一面唐代铜镜时触电昏迷，再睁眼就成了卫国公李靖的"远房侄子"。此刻他粗麻衣襟下的皮肤还在隐隐作痛——那场车祸留下的疤痕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郎当心！"老仆王福的嘶吼被风雨撕碎。
李昭猛拉缰绳，一支雕翎箭擦着耳际掠过，钉入前方槐树时箭尾仍在震颤。二十余黑影自密林间跃出，横刀映着惨白月光，为首者脸上的青铜狼头面具狰狞可怖。
"齐王要灭口！"李昭突然福至心灵，扯着嗓子喊出这句话。刺客动作果然一滞，他趁机狠抽马臀，黄骠马吃痛冲开包围。史书记载李元吉此时应与太子李建成交好，但腰间那枚螭纹玉珏分明刻着"齐"字——这是今晨遇袭时从刺客身上扯下的铁证。
雨水灌进甲胄缝隙，李昭恍惚想起前世读过的《旧唐书》。武德九年三月，确有齐王府死士截杀异己的记录。前方城墙上"明德门"三个大字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他忽然浑身发冷：今夜本该在秦王府宴饮的李靖，为何突然派他来长安送信？
守城卫兵举着火把围拢时，李昭滚***背，泥水糊了满脸。他哆嗦着摸出李靖给的青铜鱼符，却在火光下瞥见城门暗影里站着个绿袍官员——那人腰间蹀躞带上悬着的金鱼袋，分明是东宫属官标识。
"李二郎辛苦。"官员笑吟吟扶起他，指尖划过鱼符时突然发力，"太子殿下问，卫国公那首《渭城曲》可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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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崇文馆的地龙烧得极暖，李昭的湿衣却冒出森森寒气。
太子李建成执笔的手悬在半空，一滴墨渍在宣纸上晕开。"卫国公说你是陇西李氏分支？"他突然将笔掷入鎏金狻猊香炉，溅起的火星落在李昭膝前，"可本宫查遍族谱，李靖的侄子李德謇正在并州练兵。"
李昭喉头发紧。三天前他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