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欧阳，这个月新增存款还差八千万，理财销售指标才完成30%，你说怎么办吧？"
支行长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里漏进几缕阳光，照在张明德油光发亮的脑门上。他把季度报表摔在桌上，震得陶瓷招财猫的前爪微微颤动。我站在两米宽的胡桃木办公桌前，能清晰看见他鼻翼两侧的汗珠在空调冷气中凝结成细密的水雾。
玻璃门外传来叫号机的电子音，混合着柜台点钞机的哗啦声。我盯着自己深蓝色工装裙下露出的一小截膝盖，那里还留着上周在自助服务区帮客户搬硬币箱时磕出的淤青。
"张行，建材市场的周老板说今天来开对公账户......"
"又是周老板！"张明德突然抓起桌面的计算器，液晶屏上的红色数字在剧烈晃动中碎成光斑，"他上个月说要转五百万过来，结果呢？转了八十万就再没动静！"
我咽下后半句话。周老板的运输车队上个月在高速出事故，赔款掏空了流动资金。这话要是说出来，张明德只会冷笑：客户家里着火和我们存款任务有什么关系？
突然响起的手机***解救了僵局。张明德扫了眼来电显示，脸上的横肉突然堆出殷勤的弧度："李总！您说的那笔理财......"他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走，临出门又回头瞪我："今天不把周老板的账户搞定，你就在现金区站到年底！"
营业大厅的冷气开得十足，我理了理领口的丝巾，透过3号窗口的防弹玻璃看见周老板正在填单台前转圈。他深褐色的POLO衫后背洇出大片汗渍，像幅泼墨山水画。
"欧阳经理！"他扑到窗口前，带起一阵热风，"昨晚说的那个......那个什么宝，真能随时取用？"
我翻开准备好的产品手册，指尖在某行加粗字体上停顿："周总，您看这款T+0现金管理产品，年化2.8%，工作日随时赎回。"玻璃反光中，我看见信贷部的小王正带着大客户往贵宾室走，红木门上的铜把手映出他笔挺的后背。
周老板的食指在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