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标，是我胸口的位置。
林安发出惊恐的尖叫：“不要！不要伤害我妈妈！”
他小小的身体，拼命地撞向那个老道。
老道不耐烦地一挥手，就把林安甩到了一边。
林安的头，磕在了礁石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安安！”
我目眦欲裂，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江迟的钳制，扑向我的儿子。
可我刚动一下，身体就被那张大网电得浑身一麻，再次瘫软下去。
江迟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看到了吗？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
“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是自己哭，还是我动手，让你哭？”
我抱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浑身都在颤抖。
眼泪，终于忍不住，从我的眼角滑落。
一滴，两滴……
它们落在沙滩上，迅速凝结成一颗颗圆润的珍珠。
江迟的眼睛亮了。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一颗，捧在手心。
“这才对嘛。”
他笑了，笑得那么得意。
“早这么听话，你的儿子也不用受这个罪。”
他把珍珠收好，然后对我说道：“继续哭。”
“哭到我满意为止。”
我的身体滚烫，意识模糊，可我的心，却彻底冰封。
江迟，你想要我的眼泪。
好。
我给你。
我给你我所有的眼泪。
让你亲手，把你的白月光，送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我的眼泪不断落下。
不是因为痛苦，也不是因为屈服。
每一滴泪，都饱含我最深的诅咒。
江迟，你不是想要用我的眼泪去救孟轻言吗？
那我就让她，死在我的眼泪里。
鲛人一族有个秘密。
因爱而流的泪，是治愈的良药。
因恨而生的泪，是致命的毒药。
现在，我对江迟，只剩下彻骨的恨。
他伤害我的儿子，这是我绝对无法原谅的底线。
江迟看着我不断落下的眼泪，满意极了。
他甚至让人拿来一个水晶瓶，小心翼翼地收集着那些珍珠。
“不够，还不够。”
他贪婪地看着。
“轻言需要很多，很多。”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脑海里闪过与林安相依为命的五年，恨意愈发浓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体里的水分都快被流干了。
我虚弱地倒在沙滩上，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江迟检查了一下水晶瓶，里面的珍珠已经装了小半瓶。
他似乎觉得差不多了，终于让那个老道收起了网。
“焚香引”的药效还在。
我浑身发烫，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江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林浪，记住你的身份。”
“一条会哭的鱼，而已。”
“好好待在这里，等我把轻言救回来，或许会大发慈悲，让你继续养着这个小杂种。”
他带着人和我的眼泪，扬长而去。
快艇的轰鸣声消失在海平面。
我挣扎着爬到林安身边，颤抖着手探向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
我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断，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我的海湾里。
是林安。
他用小小的身子，把我一点点从沙滩拖回了这里。
他的额头包着我留下的备用纱布，小脸苍白。
看到我醒来，他眼睛一亮。
“妈妈，你醒了！”
我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沙哑得厉害。
“安安，对不起。”
他摇摇头，把脸埋在我的怀里。
“妈妈不哭，安安保护妈妈。”
我抱着他，感受着他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暖，冰冷的心，终于有了一点温度。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
绝对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