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就放在鞋柜上,一式两份,格外醒目。
不出所料,协议书上还是没有她的签字。
我换好鞋,手搭在门把上。
家里似乎没人,不知她是不是又去陪陈凡了。
都无所谓了。
“咔哒。”
门开了,又关上。
我将我们三年的婚姻,彻底关在了身后。
小区的早晨很安静,只有鸟叫和风声。
我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竟有一种久违的轻松感。
走到小区外的十字路口,绿灯亮起。
我迈开脚步,走向人行道。
就在这时。
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从我左侧猛然炸开!
我下意识地转头。
一辆纯黑色的摩托,像一支离弦的黑箭,无视红灯,笔直地朝我冲了过来!
速度快到只剩下一道残影。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躲不开了!
“砰——!”
一声巨响,我的身体瞬间腾空。
天与地在我的视野里疯狂翻转。
剧痛,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
骨头像是要碎裂开来。
我重重摔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视线开始模糊,世界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我挣扎着起身。
看着摩托车上有些熟悉的背影。
我瞬间明白。
这不是意外。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被剧痛搅成一团浆糊的脑子。
这是谋杀!
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身体与摩托车接触的那一瞬,我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骑手的外套。
布料的撕裂声,微弱,却无比清晰。
我用尽全力,从他身上扯下了一小块布料。
那是最后的反抗。
骑手似乎是慌了,一把将我推开后直接骑着车逃走了。
紧接着,黑暗便如潮水般将我彻底吞没。
“醒了!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带着一丝惊喜。
我艰难地睁开眼,刺眼的白色灯光让恍如隔世。
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在医院。
我动了动手指,全身都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疼得钻心。
“先生,你别乱动,你身上多处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
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走到我床边,声音很温柔。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嗓子干得像砂纸,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是早起的环卫工大爷发现你的,他帮你打了120,”
护士一边帮我调整吊瓶的速度,一边说,“哦对了,他说你当时昏迷了,但右手攥得死死的,谁都掰不开。后来到了医院,医生才从你手里拿出这个。”
她说着,从床头柜的托盘里,拿起一个用证物袋装着的小东西,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小片深色的衣角。
我接过那片衣角,隔着透明的塑料袋,指尖轻轻摩挲着。
布料的纹理很特殊,有一种粗粝的质感。
上面,是独特的灰色格纹。
我的呼吸,在看清那格纹的瞬间,骤然停滞。
一段记忆,毫无征兆地撞进了我的脑海。
那是上个月,我的发小曲子从国外回来,特意给我带了件礼物。
他把一件外套塞给我,得意洋洋地拍着我的肩膀。
“浩哲,看看哥们儿给你带的好东西!这可是我托一个独立设计师朋友定制的,全球就这一件,面料都是专门找的。”
“你看这灰色格纹,低调吧?绝对配得上你这闷骚的气质!”
当时,沈青青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