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台坠落与模糊镜头梅雨季节的江城，空气湿得能拧出水来。
老城区的筒子楼挤在一起，电线像蜘蛛网似的挂在半空，污水顺着墙根蜿蜒成河。
十六岁的林默蹲在天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老旧的DV机。
这是他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二手货，镜头盖裂了道缝，
却不妨碍他记录眼前的景象——对面居民楼的阳台晾晒着褪色的床单，
远处长江大桥的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还有楼下深巷里，
那个总穿着黑衬衫的男人正低头点燃一支烟。“林默！你又躲在这里偷懒！
”继母张翠兰的声音像破锣似的从楼道口传来，“赶紧下来给你弟洗袜子，
不然今晚别想吃饭！”林默皱紧眉头，按下暂停键。他不想回家，那个所谓的“家”里，
只有继母的呵斥、父亲的沉默和弟弟林浩的哭闹。他抓起DV机，
准备从天台另一侧的消防梯溜走，却突然听到“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震动。
他猛地探头往下看——深巷里，那个穿黑衬衫的男人正站在一具尸体旁，
手里还攥着半截断裂的拖把杆。尸体的脸朝着墙，看不清模样，但那身熟悉的灰色外套，
是住在三楼的数学老师张东升。林默的心脏瞬间缩成一团，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下了录制键。
DV机的镜头微微颤抖，将男人弯腰检查尸体、慌乱擦去拖把杆上指纹的画面，
全都收录了进去。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了天台的方向。
林默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忙缩回身子，抱着DV机顺着消防梯滑到一楼，
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钻进了巷口的废品站。废品站的老板是个瘸腿的老头，大家都叫他老陈。
此刻他正坐在小马扎上整理废报纸，看到林默气喘吁吁的样子，眯起眼睛问：“小子，
跑这么快干嘛？被狗追了？”林默紧紧抱着DV机，嘴唇哆嗦着：“陈爷爷，
我……我看到有人杀人了。”老陈手里的报纸掉在地上：“杀人？在哪？
”“就在后面的巷子里，穿黑衬衫的男人，杀了张老师。”林默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用DV录下来了。”老陈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废品站门口，
探头往巷子里看了一眼，又迅速缩回来：“别声张！先把录像带给我看看。
”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DV机。模糊的画面里，黑衬衫男人的动作清晰可见，
尤其是他擦拖把杆时的慌乱，和最后抬头看向天台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老陈看完，
重重地叹了口气：“这男人是住在巷尾的赵立东，听说在道上混，心狠手辣。
张东升……他前几天还来我这卖过旧书，怎么就被杀了？”“我不知道。
”林默的眼泪掉了下来，“陈爷爷，我们报警吧。”“报警？”老陈摇了摇头，
“你有证据吗？这DV画质这么差，根本看不清脸。再说赵立东有关系，
警察来了也未必能把他怎么样，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报复你。
”林默愣住了：“那……那怎么办？”老陈摸了摸他的头：“你先把录像带藏好，
别让任何人知道。我去打听打听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证据。记住，
这件事绝不能告诉你爸妈，尤其是你那个继母，嘴碎得很。”林默点了点头，
将DV机里的内存卡取出来，塞进了自己的袜子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他手里的这张小小的内存卡，就成了能置他于死地的定时炸弹。
第二章 找上门的威胁与消失的线索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客厅里，
继母张翠兰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父亲林建国蹲在地上修自行车，
弟弟林浩则在一旁哭闹着要吃冰淇淋。“死小子，还知道回来？”张翠兰看到林默，
立刻尖声骂道，“让你洗的袜子呢？是不是又偷懒去了？”林默低着头，
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我忘了。”“忘了？”张翠兰猛地站起来，伸手就要打他，
“我看你是皮痒了！”林建国连忙拦住她：“行了，孩子刚回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张翠兰甩开他的手，“你看看他这副样子，整天躲躲闪闪的，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坏事！
林浩，你说，是不是你哥又欺负你了？”林浩立刻停止哭闹，指着林默说：“是！
哥刚才在外面偷东西，被我看见了！”林默又气又急：“我没有！你别胡说！
”“你还敢顶嘴？”张翠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林默的耳朵，
“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张翠兰不耐烦地松开手，
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衬衫，正是林默在巷子里看到的赵立东，
另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请问，林默是住在这儿吗？
”金丝眼镜男微笑着问。张翠兰愣了一下：“是啊，你们找他有事？
”赵立东的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林默身上，眼神冰冷：“我们是张东升老师的朋友，
听说他今天下午和林默见过面，想来问问情况。”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手心瞬间冒出冷汗。
他知道，赵立东是来试探他的。“张老师？”林建国站起身，疑惑地问，“张老师怎么了？
”金丝眼镜男叹了口气：“张老师今天下午意外去世了，我们在他的遗物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下午要和林默同学讨论题目。所以我们来问问，林默同学，
你下午和张老师见过面吗？”林默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内存卡，声音有些发抖：“没……没有。
我下午一直在外面玩，没见过张老师。”赵立东向前一步，逼近林默：“真的没见过？
我听说，你下午在天台上待了很久，还拿着一个DV机。
”林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我只是在天台上拍风景，没见过张老师，也没见过你。
”“是吗？”赵立东冷笑一声，“那你的DV机呢？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DV机……”林默的大脑飞速运转，“我……我把它弄丢了，在废品站附近丢的。
”张翠兰听到这话，立刻急了：“你个败家子！那DV机花了多少钱你不知道吗？
赶紧去找回来！”金丝眼镜男拦住她：“阿姨，别激动。既然DV机丢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不过林默同学，如果想起什么和张老师有关的事情，
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说完，他递给林默一张名片，
上面写着“江城中学教务处 李主任”。赵立东深深地看了林默一眼，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林默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林建国皱着眉头问，“张老师死了，他们为什么来找你？”“我都说了，我没见过张老师！
”林默大声喊道，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他靠在门后，大口地喘着气，
伸手摸出袜子里的内存卡。还好，内存卡还在。但他知道，赵立东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们肯定会去废品站找DV机，如果找不到，就会再来找他。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
证明赵立东杀了张东升，否则，他迟早会被赵立东灭口。第二天一早，林默就偷偷溜出了家，
跑到废品站找老陈。老陈看到他，立刻拉着他进了里屋：“你怎么来了？
赵立东他们昨天是不是去找你了？”林默点了点头，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老陈。
老陈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们肯定是怀疑你看到了什么。对了，我昨天打听了一下，
张东升死前，和赵立东因为一笔钱的事情吵过架。听说张东升欠了赵立东五十万，还不出钱，
所以赵立东才杀了他。”“五十万？”林默瞪大了眼睛，“张老师只是个普通的数学老师，
怎么会欠赵立东这么多钱？”“谁知道呢。”老陈叹了口气，“说不定是被人骗了，
或者是参与了什么堵伯。对了，你那个内存卡，一定要藏好。我再去巷子里看看，
能不能找到赵立东杀人的其他证据。”林默点了点头，离开了废品站。他不敢回家，
也不敢去学校，只能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下午的时候，他接到了老陈的电话。
老陈的声音很急促：“小子，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赵立东他们去废品站找你了，
还问我有没有见过你的DV机。我没告诉他们，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
我在巷子里找到了一根带血的拖把杆，应该是赵立东杀人用的，我已经藏起来了。
你千万别回来！”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陈爷爷，你怎么办？”“我没事，
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老陈的声音顿了顿，“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内存卡，
那是唯一能指证赵立东的证据。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想办法报警。”挂了电话，
林默立刻跑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躲在一个垃圾桶后面。他看到赵立东带着几个人，
在废品站附近搜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过了一会儿，赵立东他们离开了。
林默才敢从垃圾桶后面出来，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朝着老城区的深处跑去。跑着跑着，
他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主任，
那个昨天和赵立东一起去他家的金丝眼镜男。李主任也看到了他，
立刻朝他走过来：“林默同学，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在躲赵立东？
”林默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别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李主任微笑着说，
“其实，我早就怀疑赵立东和张老师的死有关。我是张老师的朋友，也是一名记者，
我想查明真相。你手里是不是有证据？能不能给我看看？”林默犹豫了。
他不知道李主任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就在这时，
李主任突然压低声音：“赵立东和教育局的人有关系，警察里也有他的人。
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证据，他就会把这件事压下去，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林默的心动了。
他知道，仅凭他和老陈的力量，根本斗不过赵立东。如果李主任真的是记者，或许能帮到他。
他想了想，说：“我有证据，但我不能给你看，除非你能证明你是真心想帮我。
”李主任点了点头：“好。明天早上八点，你到江边的老码头来，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记住，别告诉任何人，包括老陈。”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不知道，
自己这一步，是不是又走进了另一个陷阱。第三章 码头交易与双重背叛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林默就来到了江边的老码头。码头很偏僻，只有几个渔民在整理渔网，江风很大，
吹得他瑟瑟发抖。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紧紧抱着装有内存卡的盒子。
他不知道李主任会不会来，也不知道李主任是不是真的可信。八点整，李主任准时出现了。
他穿着一件风衣，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走到码头的栏杆边，四处看了看。林默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