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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3-05
“你要卖了我?”把卖身文契甩到梁仁修脸上时,他别过了头。

只敢低声言语:“是典妻。

杨川应允六年后可为你赎身,届时我必已建功立业......”“啪”人人皆知那杨川是个喜欢折磨女人的畜生。

“梁仁修,你忘恩负义!我娘当初捡你回来不如捡个蛋!”六年后,威风凛凛的梁将军拿着五百两银票为我赎身时,杨川淡定从怀里拿出一千银票叠加上去退回给他。

“梁将军,以后莫要再打我娘子主意了。”

冷面阎王杨川转头就带着女儿趴在我怀里撒娇:“娘子莫要丢下我和念儿,我们离不开你!”“娘亲,念儿好怕怕,娘亲不走好不好!”1"啪!"竹筐里的皂角砸在梁仁修的脚边。

我指着堂前残破四方桌上那块墓牌让他看。

新刻的墓牌,油漆味里还有着新木头的清香。

“三个月我娘临终前,你跪在她面前发誓会护我一世。

如今她还尸骨未寒,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元娘!”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掌心烫得骇人。

“你当我愿意?可这乱世容不得书生!”他用力扯开衣襟露出嶙峋胸膛,“看清楚了?这是昨日粮铺伙计踹的,只因我工钱比别人少,我想多讨半勺麸糠!”我盯着他心口青紫一片,连日搬运货物的臂膀同样惨不忍睹。

确实让人心疼。

可这就是他要卖妻跑去挣自己功名的理由吗?那我浆洗到皴裂的十根手指,夜里点灯赶工刺绣熬到模糊的眼算什么?自打暴乱被迫逃离家乡后,谁不是在努力的活着。

“所以你现在要卖她女儿跑路?你别忘了八岁时是我娘把你从雪地里捡回来养大,供你上的学堂!”"够了!我不曾有一日忘记你娘的恩情。

否则我怎会答应她要娶你照顾你。”

吼完的梁仁修假仁假义的劝我在那卖身契上签字。

“元娘,你信我,明亲王王在前线带兵打仗,他善用人才,我饱读兵书,此去必定能大展抱负,挣得功名回来让你重新过上好日子。”

扛几包货物就受不了的软脚虾,还妄想上战场?梁仁修抓着我的胳膊信誓旦旦:”那杨川无父无母,无兄弟妯娌,有手艺傍身,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家。”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人人皆知那杨川夜里不做人,折腾死了两个娘子的阎王畜生。”

梁仁修急的跳脚。

“都是谣言,我了解过,那两个娘子都是药罐子离不得身的,恰巧夜里头命薄福浅咽了气的。”

为了把我卖过去,真是什么鬼话都编得出来。

“梁仁修,你好算计!挣得功名后前途无量,糟糠之妻又命丧黄泉,只待他日高官厚禄,又得美娇娘,真是美哉!”2随着我话落,院门吱呀作响。

手里拿着身契书的牙婆和身高八尺的杨川迈进了门槛。

杨川沉着脸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加上常年打铁气势唬人。

传言可治小儿夜啼的名声果真不假。

入了院子,杨川黏在我身上的目光,让人遍体生寒。

牙婆见状的挥着手里的户籍文书调戏我,“哟,元娘子好福气,杨公子看来甚是喜欢你呢。”

"杨兄。

"梁仁修突然挡在我身前,"你答应我必定会好好照顾元娘的。

"杨川不语,只点头示意,看了眼梁仁修手里的契约书。

牙婆很有眼力见的拿出红泥瘫在掌上:"那就画押吧!"我伺机抄起早就留意的砖头砸向梁仁修。

"要我签字,你休想!你要走写和离书便是,否则你试试看有没有命跑路!"我娘逃亡路上宁愿饿死都没卖了我,他梁仁修凭什么!梁仁修捂着额头,终于青筋暴起嘶吼出声,“你独身活不过三天!在这院子,不出一天你就…”“元娘,你为何就是不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我呸,和离以后,我就是饿死也和你没干系!你敢…放开我!”梁仁修突然发疯抓起我的手要我摁手印,“元娘,我答应你娘照顾你,现下我分身乏术,才托杨兄关照你,你乖点,等我回来就好了,对不住了!”牙婆一旁助力他,我握紧拳头拼尽全力仍是无法挣脱。

我伸腿发狠的踹了一脚皱眉站在一旁的杨川。

“你要是买我回去,我一定豁出性命要你死!”他大块头平安无事,脸色却闪过犹豫,嘴唇抿得更紧似乎在犹豫。

我心一喜,顿觉有希望。

可梁仁修怕自己走不成,和牙婆一对眼,默契使劲掰开我手指,身契书撞了上来。

一式三份的契约书,梁仁修、杨川、官府各一份。

而我像个牲口一样被三条绳子勒紧了脖子。

梁仁修对着瘫倒在地的我假惺惺道:“元娘,让你受委屈了,他日我定当百倍偿还。”

“我呸,***之徒!”他揣着我卖身换来的一把剑,和一两银子走了。

我满腔恨意,晕过去前想起娘亲交待我:“元儿,要想尽办法过活下去。”

3等我醒来时,已经被杨川带回了杨家。

小小的院子一间寝室,一间放满了杂物,前头叮叮铛铛声应当就是杨川的打铁铺。

我来到墙边,翻身上墙就往外逃。

呵!这高我半个身子的墙可拦不住我。

我可是从小跟着邻家小子整日爬墙撵狗练就了一身本领。

跑过一个墙角我犹豫往东还是往西时,想起没有户籍文书,如黑户寸步难行。

但想到杨川那横眉竖眼的模样,我留下来怕也是生死难料。

再者梁仁修有一点没说错,女子独居只会引来更多畜生。

一个禽兽还是一群畜摆在我眼前做抉择。

我咬咬牙又翻墙回来了。

同时也做好了拼死也不受辱的决心。

天黑后,杨川关好铺子回来没见着我。

转一圈丁大点地方,进柴房找着我一伸手就要我拽出来。

“干什么,你放开我,我不出去!”我手里的拿着防身的铁块头,没碰着他身,就被他一手夺过丢了出去。

花了钱买的女人如此不听话,他应当是很生气的。

多余一句话不愿说,指指这杂物房指指我,比划了一通。

我猜他的意思应该是说:“再不听话你就得死在这里。”

“你不要以为你买我回来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啊!”我话没说完他弯腰把我扛上了肩头,往屋里去。

我倒吊着的踢打他又大又硬块头,把我手脚震麻,他不伤皮毛。

“啪”***传来了酥麻痛感,这禽兽居然打我***。

“啊…我和你拼了!”逼仄的屋子,他一身的汗味像头侵略的雄狮,被气的满脸通红的看着我这头待宰的羔羊。

眼看着硬拼是行不通的。

“唰”我豁出去地扒开胸前的衣衫。

逃亡时歇在破庙里,夜里遭人惦记反抗被划伤的刀痕还盘亘在胸前。

配着干瘪的身子,我赌他还有剩有半点人性。

“你且等我养养身子吧,你今天要是碰了我,我真的会死的,你岂不是白花钱?”花钱典当个娘子回家,无非是为了生孩子传宗接代。

杨川眼睛盯着我***的臂膀,又上下来回打量我。

我强逼着自己迎上他的视线,眼里满是哀求。

他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把我衣裳穿好,把我塞进满是男人味道的被褥里,转身关门出去了。

我赌赢了。

我将强撑着的一口气吐出,整个后背已被汗湿。

好在外头一阵声响后,杨川没再回来房里。

4自那晚起,杨川没在踏进房门半步。

白日里他很忙,铺子里每日铛铛声的没停过。

每日早起,房门前放着纸条和买回的肉菜。

“你等下做了饭自己先吃,我忙完再回来吃。”

吃完他又忙到深夜宿在了打铁铺子里头。

每日深夜我都没敢睡,偷摸去瞧几眼,确认漆黑的铺子里响起了的轻轻的呼噜声。

我顶完房门才敢眯了半宿。

杨川做的体力活,每日买肉菜相当舍得。

我久没沾荤腥的肠肚,每日都跟着吃的圆滚滚的,估摸要积食了。

想到这,我心底一惊。

想到那死去的俩个娘子,想想那晚我让他等我养好身子,免得花钱买的女人一碰就又一命呜呼了。

好险!差点因为贪吃入了虎口。

等杨川忙完回来,看到灶台上还剩满满一盘肉时,一脸不高兴。

他往房门走来时,我早已挪来桌子坐在上边顶住了房门。

这两日我才知这杨川竟是个哑巴。

房门边塞进来张纸条:“为何不吃饭,你可是身体不舒服?”吃什么饭?吃的多死得快!但是我还没想好怎么逃,不能惹怒他。

“我不想吃,你快去吃吧。”

杨川想推门进来,没能推动。

敲门声明显比之前急,他不耐烦了开始暴力推门。

我拼死抵住桌子,最终还是连人带桌被他推翻在地。

生气的杨川进屋,把我抱起来就往外走。

“我带我去哪?你放我下来。”

一身腱子肉的杨川根本不怕我这花拳绣腿。

直到他抱着我敲响了医馆的门。

5杨川找的不是个庸医。

郎中诊断我只是身子虚,脾胃弱积食了。

杨川不信,把起去抓药的郎中拽回来,非得让人家再给我细细把脉。

“王阳,她今日饭都吃不下了,定是有问题,你再看看。”

那王阳应当和他有私交,一点都不怵他这一身吓人的脾气。

一把甩开他:“你是郎中我是郎中?我说她没病就是没病。”

王阳指着我告诉他:“你回去别当喂猪仔似的让她吃太多肉,吃两日青菜就好了。”

杨川不认同:“她原先吃得就不多,今日一点都吃不下了。”

前几日我由于太久没沾荤腥,见了肉恨不得吃下一头猪的样子,他还觉得我吃得少了?也难怪,他一个胳膊有我大腿粗,得是个肥壮的身子才能受得了他。

王阳叹气:“你要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徐徐图之懂吗?她逃亡奔波路上身子归空,这会虚不受补,你太着急了。”

我急忙点头附和:“郎中先生说的没错,你不能太着急了。”

不能着急想把我拆吃入腹!6那王阳不是庸医,药方也很好。

接连吃了两日,就把我肚子里好不容易攒的油水都刮没了。

偏偏我又不敢多吃,每顿饭吃点猫食就忍痛放下筷子。

饿怕过的人都懂,这看着肉不能吃犹如割心肝。

好不容易吃完药,看我还是不吃饭。

杨川又去王阳那拿了两日的药,还是加重剂量的!我气急了,饿疯了,一把推翻那药汤。

“拿走,我不吃。”

他倒是不恼,重新煎了一碗,还贴心的拿来的蜜枣。

“这药酸苦,你吃点蜜枣。”

我看着蜜枣,心想这人为了那档子事,当真是有耐心。

见我不喝他准备亲自喂药时,我急忙咕噜喝完药就跑。

没跑远听到一声嗤笑,回头一看,只见他站在灯旁,嘴角微翘。

他本就刚毅的五官,此时微翘的嘴角显得人都柔和了不少。

玩蛋,又松懈了,差点被他迷惑了。

7杨川家四周邻居少,相邻的就刘婶和她十岁的孙子。

刘婶开着茶水铺子,空闲时间就来串门。

茶水铺子消息广,我每日就陪着她闲聊套话。

“元娘,这外头都在传杨川对你可上心了呢。”

那可不得上心,还没吃到嘴呢。

“你别看小川长得吓人,其实他心底好着呢。”

谁家好人能折腾没两个娘子。”

他一个大老爷们去胭脂铺子给你买蛇油膏,这放眼整个平安镇能有几个?”昨日他给我带回蛇油膏时,我确实是被惊到了。

想起娘亲常教我:“元娘,人不可貌相,更不可道听途说。”

我开口问了那两个娘子。

刘婶叹了口气才开口:“那是两个苦命的,生了病,爹娘也不给治,家里揭不开锅了被领着来到铺子前求小川给换口饭吃。”

“小川耳根子软,一个两个都收了下来,这旁人都笑他傻。”

“那为何外头都说她们被……”我没说完,因为我看到了门口一晃而过的衣角。

“你别听外人瞎说。

那俩娘子莫说折腾,就是下床都一日比一日困难了。

小川给她们请郎中药日日吃着。

两个薄命的,夜里头没了气,旁人欺小川不能开口说话,就胡说八道。”

原是这般么?我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

我想若他真帮了前头两位娘子,或许他也对我存有些许善心?人在走投无路时,往好了想才能有点盼头。

8每日我开始帮忙着打扫院子,做饭,今日有空我还泡了茶水端去前头给他。

娘说,吃人嘴短,万一他肯放过我呢?只是这人浑身脾气着实是吓人。

见着我拿茶水过去他明明是高兴的,可喝完茶水,铺子里其他男工来讨水喝时,他就板着脸把我拽回了后院。

阴晴不定吓完我,又比划着让我不要再送茶水出来。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口渴。”

他着急比划:“我渴了会自己回来喝,你不要到前头去。”

哦,好心当作驴肝肺。

傍晚我还偷看到铺子里的一个男工约摸是惹他生气了,被他一脚踹出门去。

那模样好生吓人。

他回头看到被吓得瞪眼的我,还过来说了一句,“他嘴里说话难听不干净,该打,所以你少去前头。”

那我说错话做错事,他是不是也会打我?娘亲教过我,这样的人今天不打你,指不定哪天拳头就会落在你身上。

我得赶紧逃走。

管他是好人坏人,寄人篱下怎能安生!杨川家在城墙边不远,我日日趴墙头上看外头。

直到我看到刘婶十岁的孙子刘虎在一个草垛下钻地道出来。

当地土著多少都有点自己的野路子。

我猜那定是通往城外边的路。

那狗洞上方被草堆遮掩,又是两间房子后头的死角,真是隐蔽。

我偷偷翻墙出去瞧过,洞口不大。

十岁小子和我18岁身形相差无几,我应该能钻出去。

9我决定今晚去探探路,成的话我就跑了。

刘婶说过外头现在无户籍流民大量涌入各城镇。

官府会把这些没法辨认户籍的人登记在册,入新的户籍,便可在当地谋生计。

我有娘亲胭脂铺子的配方和经商之道,只要能逃出去,总不会饿死。

经过几日观察,那刘虎隔日才进出一次,今日他不会去钻那个洞。

夜半三更,杨川现在睡的杂物房熄灯许后,我偷偷爬上了墙头。

搬开草垛,里面一片漆黑。

我壮着胆子趴下爬进去。

刚进去就听到“哧哧”声。

我想是可能对面漏进来的风声。

刚爬进去整个身子,就摸到一个铁笼子挡住了去路。

我心一凉,这不是条通道!像个小地窖。

往笼子摸索时,手捏到一条冰凉软滑之物,激起我浑身疙瘩。

这是蛇,一条大蛇!同样受惊的蛇扭动身躯,蛇信子发出“哧哧”声。

我急忙蹬着腿往后退。

忽而两只大手伸进来就将我整个人拖了出去甩地上。

我被甩的发了蒙,那两只手已经开始着急往我身上乱摸。

“滚蛋,放开我,你…呜呜”挣不开男人的手劲,他一手捂着我嘴,一手就把我捞起来搂着我腰就走。

我奋力挣扎间,一头撞上了一堵墙,血瞬间糊了满脸。

啊!真他娘的疼。

10等我醒来,不知是天还没亮还是又天黑了。

头痛的我睁眼都难,不知身处何处。

当手摸索到我身旁躺了人时,我头再痛都吓清醒了。

一动才发现我不止头痛,还浑身酸痛,这个畜生!悲从心起,娘,女儿还是逃不掉进了狼窝了!漆黑夜里,我挣扎着往床外去,好不容易越过床边的畜生。

“咚”我腿软无力一头栽下了床。

我绝望闭上眼,不愿看到床上已经醒过来的畜生。

亮了蜡烛,那畜生也不言语,把我抱上了床。

我能怎么办,刚那一摔我是一点余力都没了。

眼泪划过眼角,一个温热的手掌同时抚上了我额头。

除了手掌,原来我额头温度更热。

我竟起了高热!我睁开模糊的泪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他吗?真的是杨川!走前还想着这人阴晴不定,可现在见到他,竟是那么安心!或许是这张我躺了一个月的床,让我有了踏实的安全感。

又或许是杨川脸上担忧的神色,让我感受到了久违温情。

我抓着他的袖口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杨川,昨晚…是不是你?”他点头比划:“我看你半夜出去,不放心就跟着。

我没想到你去了刘虎那个蛇窟。”

“那洞口太小,我进不去,只能伸手拉你,怕你被咬就失了分寸,对不起。”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新换的。

他急忙摇手:“我叫了刘婶来帮你换的,你高热一天没退,我怕你有事才歇在这,你别怕。”

我伸手止住他摇摆的手:“万幸昨晚是你,幸好是你。”

杨川坐在床头想为我擦去眼泪,伸出手又不敢碰我。

只得等我哭累了睡过去。

迷糊间我知他站在床头静静地望着我。

末了他替我擦干了眼泪叹了口气便出去了。

11这一次,我整整高热了三日仍不退,神志不清,仿佛看到娘亲在向我招手。

王阳被王川抓着一日三趟来我屋里。”

元娘为何高热还不退,你怕不是个庸医!从前她们你就治不好。”

王阳被折磨的没了脾气:“杨老板,她们那是肺痨和败血症,就是华佗都没法妙手回春。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前头两位娘子。

他那时也是这般在意两位娘子吗?也是煎药喂药,夜夜守着?梁元儿,你糊涂,人家在前,你在后,你有什么好醋的。

不对,我醋什么。

王阳开药方时揶揄了他一句:”你放心,我定会保住你的元娘子的。”

一时把我们二人羞成了大红脸,王阳笑呵呵的走了。

然后刘婶时不时来我床前叹气。

“元娘子,你可得挺住哟!唉…”是啊,可不得叹气吗。

这第三个娘子要是又要死在他榻上的话…想到这,我竟嗤笑出了声。

杨川以为我烧傻了:“你没事吧,我去叫王阳…”我急忙拽住他:“我笑你可怜,买三个娘子都没个顶用的,定是你这床有问题,改日找个道士看看吧!”这个气势唬人的男人埋头在我脖颈,失控的拥紧了我。

我拍拍他的背:“没事,我们要相信王阳。”

幸好阎王没点卯,迷糊了五日我好转了。

杨川也从凶神恶煞熬成了一个胡子邋遢的野人。

睁眼一看,吓了我好大一跳。

他红着眼眶抱着我,憋着嘴比划着:“外头已经传疯了,说我又折磨没了第三个娘子。”

我替他感到心酸又不免觉得他模样搞笑,“你快快去收拾下自己吧,这模样…噗嗤…对不起,我没忍住!”他见我如此,深深吐了口气:“你没死,真是太好了!”12心安了,身体好的就快了。

大起大落,历经生死,我想起了娘亲。

我的娘亲本也是柔弱女子,病弱的我爹死后,娘亲当家。

娘亲开始抛头露面去和男人打交道,抢生意。

多少流言蜚语,族里几次扬言要将我娘沉塘,我娘都挺过来了。

儿时起娘亲常常对我说:“元儿,人活一世诸多苦难,女子更是举步维艰。”

“但我的元儿无论身陷何地,定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自己,莫要轻言放弃,活着就是最大的本钱。”

我娘临终前用恩情让梁仁修娶了我。

她以为自己养大的梁仁修是个靠谱的。

想着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辈子有他梁仁修一口吃的也会有我一口。

我也以为和他十年一起成长的情谊,我们怎么样都能互相扶持下去,荣辱与共。

可惜我们都看错了人。

当天刚开了铺子,杨川就给我拿来了一封书信。

梁仁修寄过来的。

他已经入了明亲王王的军营,做了个小斥候。

他说待家国平安,功成名就,就为我赎身,让我照顾好自己等他。

我转手把书信烧了。

他谋他的前程,我虽弱小,但有手艺在,何须等这负心汉。

杨川在一旁比划着说:“等他一来,你随时可以离开,外面世道乱,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吧。”

我没说什么,只是拿过他手里的铲子要做饭。

无意碰到了他的手,他急忙缩了回去。

我无视他红了的耳尖,赶他走:“你先去忙你的,我来做。”

杨川比划着:“你身体没好,赶紧先去歇着。”

我:“我身体已经无碍,你放心吧。”

说完我便转身忙去了。

吃了饭第一件事,当然是帮杨川澄清谣言。

我到刘婶茶水铺子里坐了一上午,让这好奇的人来看了个够。

刘婶摸着我的手说:“我们杨川也是苦尽甘来,好人有好报了。”

杨川怕我在铺子里吹了风,来了三趟要带我回去。

我不回去他就拧着眉坐在一旁一脸不高兴。

这架势从前看着唬人,现在一看像极了“纸老虎”。

铺里吃茶的两个婶子打趣道:“这杨川看着横眉竖眼的吓人的很,看不出来还是个惧内的呢!”旁边那嘴碎的也接着话茬:“这好汉都怕绕指柔,想必这元娘子有些身段本事在身的。”

我一个十八黄花大闺女都看懂了她们仿佛把我扒衣一看究竟的眼神。

细一想下我便闹了个大红脸。

杨川脸皮厚,淡定自若的喝着茶,眼神分明在说:“让你别呆在这你非不听。”

“杨家的,你们要打新床的料子拉过来的,你给开个门。”

这人竟把我玩笑话当了真!旁人听了木匠的话,个个伸长了脖子往打铁铺子门前瞧。

“啧啧…这死丫头吃的真好,才多久啊,床都折腾坏了。”

我早捂着脸跑了。

这下真的是说不清了。

13我以为装了新床,他就搬回来和我睡一块了。

可他把旧床搬去了杂物屋里换掉了他凑合睡的木板垫子。

我怎么说我也是他正儿八经有文书的妻子,他如果要睡我那,其实…也合情合理。

他站门前同我比划:“你想好了还是要走的话,别以身犯险了,你…可以和我说,我送你走。”

这人嘴里说着送我走,眼里明明是不想我走。

我一边整理浆洗好的衣物一边回他:“外头世道乱,我觉得这挺好的。”

这人一高兴,就要来帮我整理,可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的贴身衣物。

他没意识到,又叠不好,两个大手拿起来打量这片奇怪的布料。

我红着脸抢了回来:“看什么看,你没见过啊?”这下他再厚脸皮也闹了个大红脸,嘟囔着:“我怎么会见过。”

我捏紧了手里的布料,他才反应过来:“我没碰过她们…总之就是我只给她们找郎中买药,提供吃食,其余的她们都自己来。”

“那你为何愿意花银子买下她们,莫不是钱多烧得慌?”人就算再善也必有他图的东西,比如名声,恩情,利益…可他却说:“世间女子本就比男子艰难,如果我不帮她们,那她们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那我没病没痛也死不了,你为何要买我?”他说:“你夫君除了我还找了别家。

我偷偷去看过你,你定吃了很多苦才来到这的,自己都吃不饱,还分了馒头给路边的小孩。

我怕你去别人家会受苦,我就…”杨川见我盯着他看,他挠头问我;“元娘,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傻?”我收回打量他的眼神,站起来郑重向他行了大礼。

“我和两个娘子无比感恩你对我们施以的援手,是你大发善心救我们于苦难中,于我们来说,你就是这世间第一男菩萨。”

面对我的大礼,杨川又闹了个大红脸。

我想,如果像他这般好的男子能更多些,世间诸多苦难的女子定能少许多。

14我娘说:人空有慈悲之心,却无救济之力,只能徒增伤悲。

所以我得谋生,得自强。

杨川说给我投本钱,让我做回胭脂铺子老本行。

我打趣他:“看不出来,你银子挺多啊!”他眼睛闪着精光看着我比划:“都是存着娶媳妇的!”我心底喜滋滋,可我脸皮薄没搭理他。

没等我定下胭脂铺子,杨川的铺子就一日比一日忙,其中战场上的兵器更是供不应求。

这乱世年代,人人自危,唯独战场的火愈演愈烈。

官府制造赶不上前线,下放部分兵器到民间征收。

这是个好机会!我凭借着跟娘学的经商之道,杨川踏实肯干,我们商量趁机合力把打铁铺做大。

一晃五年过去了,打铁铺分号都开了五家。

杨川也不打铁了,每天负责往来各地送货。

我呢除了巡查各铺子理账查数,就是去女学楼和大伙一起做工。

女学楼是我办的一个小作坊,里面均是走投无路的孤苦女子。

我的女学楼可供有手艺流***子做活谋生。

没手艺的在里面可以和有手艺的女娘们学安身立命之本:烹煮针织女红,识字算数。

创办三年,她们有的学成去做了酒肆的厨娘,有的去了绣楼,有的自己支起了街边小摊。

那算盘拨得妙手生花的更是厉害,去做了那账房先生。

在这小小的平安镇,很多本是男子的活,偷偷出现了不少女子的身影。

期间有诸多对我们抛头露面的讨伐声,都被杨川挡了回去。

他说:“元娘想做的,便是我想做的。”

杨川现在也是镇上有名的大户了,常做善事。

我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然后他就请了夫子办了个小学堂。

男子女子皆可入学。

学费可以是银子,也可以做工抵数。

15我们原来这小院还买了地扩大,起了带阁楼的二进院。

新家落成时,杨川身份成功晋级成了“女儿奴”。

我生产那日,三个稳婆刘婶在屋里陪我,王阳被杨川压着在屋外坐镇。

起初我疼得我还能忍,后来受不住开始大骂:“杨川你个王八蛋,疼死老娘了。”

刘婶说,杨川当时又不能言语,只能急得抓住王阳一个劲比划:”保大,保大…”最后他也不顾阻拦,闯进了产房抱着我。

还别说,这大块头杵着,有了主心骨心里头安定了很多。

抓着他的大手助我发力,终于在挠花他两个手臂时,生下了女儿。

事后王阳逮着他骂:“让你控制着点,月份大了别让她吃太多,你非不听,折腾惨了吧。”

呃…这也不怪他,是我和女儿胃口大。

王念儿现在三岁了,是个机灵小鬼头,嘴甜话多,讨人喜欢。

而刘婶的相公和儿子都倒在了厮杀的战场。

她没了心守那茶水铺,我们就盘下来扩张到了打铁铺里头。

她的孙子年方十五了,早两年开始跟着杨川到处送货。

现在刘婶每日帮我带念儿,和照看家里一二。

今日晌午过后,家里只有我一人,院门被敲响了。

是个骑着高马的兵爷。

院门口见我便问:“敢问娘子可是元娘,这是军中给您传来的家书。”

军中来的家书?杨川去军营送货明日便能到家了,怎的还给我寄回了家书?着实反常。

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军中?突然想起了当年梁仁修说的六年。

16所谓“家书”竟真是梁仁修送来的。

时隔五年,前尘往事如黄粱一梦,许久没想起过这个人了。

我原以为梁仁修这些年没了音讯,大抵是死在了战场。

可他却来信说:“吾妻元娘,九死一生,我终于挣得功名在身,不日将班师回朝,路过平安镇时,将携吾妻北上京城,以弥补多年亏欠。

念元娘安,等我!”书信里附带了100两银票。

当初他拿着一两银子走,如今百倍奉还,这是他的诚意。

看来他不仅没战死沙场,还混成的不错。

信使见我看完信,观我神色,开口道:娘子,将军托小的代问娘子一切可安好?将军说多年未见,期盼能得娘子三言两语聊以慰藉相思。

娘子你看…我思索一番回房提笔回信。

我把信件交给门外等候的信使时,信使捏了捏颇有厚度的信封。

信使一副了然的笑道:“分散多年,娘子想必也是诸多想念,岂是三言两语能道清的。

娘子放心,小的一定亲自交到将军手里。”

走前信使对我说:“娘子且等着,好日子在后头呢。”

我笑着谢过信使,打赏了银钱。

想来确实是最后一桩心事了了,后头就剩好日子了。

不一会刘婶带着念儿玩回来,念儿奔向我要抱抱:“娘亲,爹爹给我买糖豆糕了没?”我刮着她的小鼻头:“小馋猫,爹爹明日才到家呀!”念儿老气横秋回我:“我见到就刘虎小叔了,他说爹爹回来找我们了,爹爹是不是和我玩捉迷藏呀,我去找他。”

六婶怕她摔跟头,急忙跟了进去。

杨川回来了?他不是要明日才到?回来了怎么没有来找我和念儿。

往常他每次外出回来必定第一时间就来见我和念儿的。

没生念儿前,他闲暇时间就粘着我,有了念儿,就成了十足的女儿奴了。

想了想我们半个月没见了,我心底也是十分想他的。

往常我面子薄,都是在家等他回来。

我来到铺子时,看到他拿起了许久没碰过的打铁锤。

“今儿怎么亲自动手了,又遇着好料子了吗?”碰到好的材料,他也会自己动手打兵器送人。

因此这些年,他结识不少军营里的大大小小的将士。

他这会只是抬头看了看我,又低头默不作声继续打铁。

我没想太多,他做事来就专注。

我转身倒了茶水走过去拿出手绢给他擦汗。

这几年我们时常这般,旁人见着了总会调侃几句恩爱有加。

起初我害羞,他就会放下铁锤捏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