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病房守则

1 入院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层密不透风的薄膜，死死贴在市立第三医院住院部的每一个角落。

陈默捏着住院通知单，站在304病房门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就是这里了。

"护士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淡，递给他一把黄铜钥匙，"晚上10点后锁门，别乱跑。

还有，记住墙上的规则，活命的。"陈默抬头，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打印纸，

标题是**《304病房夜间守则》**，字迹潦草，

像是用快要没墨的笔写的：1. 晚上11点后，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睛。

2. 如果听到有人唱歌，绝对不要回应，也不要寻找声源。3. 病房门会自动上锁，

不要试图在夜间打开它。4. 若看到窗外有黑影晃动，保持不动，假装没看见。

5. 凌晨3点会有护士查房，只听声音，不要抬头。

6. 最重要的一条：永远不要相信镜子里的东西。他皱了皱眉，刚想追问，

护士已经转身离开，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阵风。病房里很暗，

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亮着。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闭着眼睛，呼吸微弱，

像是已经睡熟了。陈默走到另一张空病床前，放下行李，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医院的氛围太诡异了，尤其是那份规则，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他简单收拾了一下，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像是在倒计时。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银辉。不知过了多久，

陈默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

像是女人穿着软底拖鞋，在走廊里慢慢地走动。他心里一紧，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门是关着的，没有任何异样。是错觉吗？陈默揉了揉眼睛，重新闭上眼睛。可没过几分钟，

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304病房门口。他的心跳瞬间加速，

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能感觉到，门口有人在盯着他。过了一会儿，

脚步声又慢慢走远了。陈默松了一口气，刚想放松，却突然听到了歌声。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耳边低语。歌词模糊不清，旋律却异常诡异，

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和幽怨。歌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病房里。

陈默想起了墙上的规则——不要回应，不要寻找声源。他死死地闭着眼睛，

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歌声在他的病床边停了下来。

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笼罩着自己，还有一丝淡淡的、类似香水的味道。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睁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

歌声终于消失了。那股冰冷的气息也随之散去。陈默依旧不敢睁开眼睛，

直到墙上的时钟敲响了12点，他才敢悄悄松了口气。就在这时，

他听到旁边的老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陈默心里一惊，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老人的病床。

老人依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脸色却变得异常苍白，嘴唇发紫，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更可怕的是，老人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细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一样。

陈默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想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可手指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他突然想起了规则的第六条：永远不要相信镜子里的东西。他下意识地看向对面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了病房的景象，也映出了他自己苍白的脸。可就在镜子的角落里，

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正静静地站在老人的病床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陈默吓得魂飞魄散，猛地闭上眼睛，再也不敢看镜子一眼。2 违反规则的代价一夜无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6点，护士打开病房门，陈默才敢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

驱散了些许寒意。陈默看向旁边的病床，老人已经被盖上了白色的床单。

一个医生正在旁边记录着什么，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他……他怎么了？

"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医生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凌晨3点查房的时候发现的，

已经没气了。初步判断是突发心脏病。"突发心脏病？陈默心里咯噔一下。

他明明看到老人手腕上有红痕，还有镜子里的那个身影……"昨天晚上，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医生突然问。陈默犹豫了一下，想起了墙上的规则，

摇了摇头："没有，我睡得很沉。"医生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转身离开了病房。

护士进来收拾老人的东西，陈默忍不住问："护士，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歌声？

"护士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歌声？什么歌声？

""一个女人的歌声，很轻，很柔。"陈默说。护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了看门口，

压低声音说："你别乱问，也别乱听。记住墙上的规则，好好养病，别给自己惹麻烦。

"说完，护士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就离开了病房。陈默看着护士的背影，

心里更加不安了。他越来越觉得，这家医院不对劲，那个老人的死，

绝对不是什么突发心脏病。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新的病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叫李锐。李锐看起来很开朗，一点也没察觉到医院的诡异氛围。他看到墙上的规则，

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医院还挺有意思，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吓唬人。"陈默想提醒他，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觉得，李锐不会相信他的话，

反而会觉得他是因为生病而胡思乱想。果然，当陈默试探着提起昨晚的歌声和老人的死时，

李锐满不在乎地说："嗨，医院里死人不是很正常吗？至于歌声，可能是哪个护士心情不好，

在走廊里唱歌吧。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陈默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他知道，

多说无益。晚上10点，护士来锁门，临走前又特意叮嘱了一遍："记住规则，别出事。

"李锐笑着答应了，可陈默却看到他眼里满是不屑。夜深了，

病房里静得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陈默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

心里默默祈祷着今晚能平安度过。11点刚过，那熟悉的歌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

歌声比昨晚更近了，似乎就在病房的门口。陈默能清楚地听到歌词，那是一首很古老的民谣，

旋律幽怨，听得人心里发毛。他能感觉到，李锐也醒了。他听到李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谁啊，大半夜的唱歌，烦不烦啊！"李锐不耐烦地骂了一句。陈默心里一惊，

连忙说："别说话！听墙上的规则，别回应！""什么破规则，我才不信呢！

"李锐不屑地说，"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说完，陈默听到了下床的声音，

还有脚步声向门口走去。"李锐，别去！"陈默大喊，想要阻止他。可已经晚了。

李锐已经走到了门口，伸手去拉门把手。就在这时，歌声突然停了。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默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门口涌了进来。他死死地闭着眼睛，

不敢想象门外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李锐的惨叫声。那惨叫声很短，

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一样，瞬间就消失了。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陈默的身体剧烈地发抖，他知道，李锐出事了。他想按响呼叫铃，可手指却怎么也动不了。

他只能躺在那里，听着门口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脚步声，慢慢地走向李锐的病床。

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翻动什么东西。陈默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他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他想起了墙上的规则，每一条都像是催命符。不知过了多久，

脚步声消失了。那股冰冷的气息也散去了。陈默依旧不敢睁开眼睛，直到天快亮的时候，

他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3 规则的真相陈默是被护士的尖叫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

看到护士站在李锐的病床边，脸色惨白，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李锐躺在病床上，和昨天的老人一样，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手腕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痕。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又……又死人了……"护士的声音颤抖着，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个了……"医生很快就来了，看到李锐的尸体，

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李锐的尸体，然后看向陈默："昨天晚上，

你听到什么了吗？或者看到什么了？"这一次，陈默没有隐瞒。

他把昨晚听到的歌声、李锐的举动以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医生。

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其实，这不是什么突发心脏病，

而是**'夜半歌声'**造成的。""夜半歌声？"陈默疑惑地问。"嗯。

"医生点了点头，"这家医院在几十年前，曾经发生过一起悲剧。一个年轻的女护士，

因为被病人家属误会，不堪受辱，在304病房自杀了。她自杀的时候，

手里拿着一首民谣的歌词，嘴里还在不停地唱着这首歌。""从那以后，每到晚上，

304病房就会出现奇怪的歌声。凡是听到歌声后回应或者寻找声源的人，

都会莫名其妙地死去，死状和李锐、那个老人一模一样。""墙上的规则，

就是为了保护病人而制定的。可惜，很多人都不信邪，最后都付出了代价。

"陈默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那……那个女护士的鬼魂，还在这病房里吗？"陈默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

"医生摇了摇头，"但我们都相信，她的怨气还没有消散。所以，你一定要记住规则，

千万不要违反。"就在这时，陈默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还有那熟悉的、诡异的歌声。歌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病房里。

陈默和医生都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过了一会儿，歌声消失了。陈默能感觉到，

一股冰冷的气息在他的身边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散去。他和医生都松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你……你赶紧收拾东西，

换个病房吧。"医生说，"304病房太危险了。"陈默点了点头，

他再也不想待在这个病房里了。他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跟着医生离开了304病房。

在走廊里，他看到了墙上的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护士，笑容甜美，眼神清澈。

医生看了看照片，叹了口气："她就是那个自杀的护士，叫苏晴。"陈默看着照片上的苏晴，

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苏晴的怨气什么时候才能消散，这家医院的噩梦，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换了病房后，陈默再也没有听到过歌声，也没有遇到过任何诡异的事情。

但他知道，那并不代表危险已经消失。只要苏晴的怨气还在，这家医院就永远不会太平。

出院那天，陈默回头看了一眼市立第三医院的大楼，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304病房的门又悄悄地关上了。墙上的规则依旧贴着，

而那诡异的夜半歌声，也依旧在每一个深夜里，回荡在住院部的走廊里，

等待着下一个违反规则的人。4 无法逃离的歌声陈默换了新病房，306房。

这里的阳光似乎比304房充足一些，墙壁也不是那种令人压抑的惨白。

同病房的是一位沉默寡言的中年人，据说是肠胃不好住院的，整天躺在床上看报纸，

很少说话。起初的几天，一切都很平静。陈默严格遵守着作息时间，按时吃药、打针，

晚上早早躺在床上，虽然依旧难以入眠，但至少没有再听到那诡异的歌声，

也没有遇到任何怪事。他甚至开始觉得，也许离开304房，就真的安全了。然而，

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出院前的第三天晚上，大约11点半左右，

陈默正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突然，一阵若有似无的歌声，像一缕冰冷的丝线，

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是她！苏晴的歌声！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全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他死死地闭紧眼睛，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

是自己太紧张了，一定是幻听。可那歌声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仿佛唱歌的人就站在病房门外，正透过门缝看着他。那旋律依旧幽怨、悲伤，

每一个音符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旁边的中年人似乎也被吵醒了，

发出了不满的嘟囔声。陈默心里一紧，生怕他像李锐一样，忍不住回应。

"别出声……别听……"陈默压低声音，用尽全力说道。中年人似乎愣了一下，

随即不耐烦地说："吵死了，什么破歌……"话音刚落，歌声突然停了。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时钟的滴答声都仿佛消失了。陈默能感觉到，

一股比304房更加冰冷、更加浓郁的气息，从门缝里涌了进来，瞬间填满了整个病房。

那气息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他能听到旁边中年人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然后是被子摩擦的声音，

似乎他正想睁开眼睛。"不要睁眼！"陈默绝望地大喊。但已经晚了。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划破了医院的夜空。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痛苦，

像是被活生生地剥了皮一样。陈默吓得浑身发抖，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旁边的病床那边移动过来，带着冰冷的风。他死死地闭着眼睛，

不敢有丝毫动弹。他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液体滴落在地板上。他知道，

那是血。过了一会儿，那东西似乎停在了他的病床边。

他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带着强烈的恶意。

他甚至能闻到那东西身上传来的、混合着香水和腐烂气息的怪异味道。时间仿佛凝固了。

陈默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下一秒等待他的会不会是和中年人一样的命运。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

墙上的时钟突然敲响了凌晨3点。"咚……咚……咚……"清脆的钟声像是一道护身符，

随着钟声响起，那股冰冷的气息突然消失了，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也停止了。

陈默依旧不敢睁开眼睛，他能听到走廊里传来了护士查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