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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关键时刻

发表时间: 2025-10-01
桑塔纳再次停在那片尘土飞扬的货运码头时,气氛己然不同。

阿强下车,对门口那几个汉子随意点了点头,便领着庄磊径首走向那间平房办公室。

这一次,没人再投来戏谑或审视的目光,更多的是几分不易察觉的好奇。

办公室里依旧烟雾缭绕,但陈汉生不在。

阿强指了指墙角一张堆满单据的旧桌子,“以后你就在这儿。

先把上个月的进出货台账理清楚,生哥要看。”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坐到另一边,拿起一份报纸,翘起了二郎腿。

这显然是个下马威。

那堆单据杂乱无章,有手写的运单,有油印的表格,甚至还有便条纸,混在一起像座小山。

对于一个新手来说,理清这些账目绝非易事。

庄磊没说什么,默默走到那张桌子前坐下。

他拿起最上面一张运单看了看,是往返南方的货运记录,货物名称、重量、运费、经手人等信息潦草地填在上面。

他立刻明白,这不仅仅是理账,更是让他熟悉陈汉生生意脉络的方式。

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先花了点时间观察单据的类型和大致内容,心里快速构建了一个分类框架。

然后,他找阿强要了新的笔记本和复写纸——他需要重新誊抄一份清晰规范的台账。

阿强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从抽屉里翻出了东西扔给他。

接下来的几天,庄磊就埋首在这堆单据里。

他动作不快,但极其仔细,一笔一笔地核对,分类,誊写。

遇到不清楚的缩写或模糊的数字,他会客气地向阿强或者其他偶尔进出的老员工请教。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知识分子的清高,也没有新人的畏缩,渐渐地,那些原本对他爱答不理的人,也愿意偶尔搭两句话。

在整理过程中,庄磊凭借前世的商业嗅觉,很快发现了一些问题。

比如,有几笔运往同一个地方的短途运输,费用明显高于市场价;又比如,某些货物的损耗率记录得含糊不清,存在虚报的可能。

他没有声张,只是在这些条目旁边用铅笔做了个小小的、只有自己能看懂的记号。

一周后,庄磊将整理好的台账,连同原单据,工工整整地放在阿强面前。

“强哥,台账理好了。

有些地方我觉得可能有点问题,用铅笔标了一下,您看看。”

阿强将信将疑地拿起台账本。

崭新的笔记本上,字迹工整清晰,项目分类明确,金额汇总准确。

再翻看原单据,对照庄磊用铅笔做的标记,他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那些问题,他其实或多或少有所察觉,只是底下人做事习惯了,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过分,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子,眼睛这么毒,而且做事有章法,不是胡来。

阿强合上台账,深深看了庄磊一眼,没评价账目的事,只是说:“生哥明天过来,你亲自跟他汇报。”

第二天,陈汉生果然来了。

他听完庄磊条理清晰的汇报,翻看着那本整洁的台账,目光在庄磊用铅笔标记的地方停留了片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嗯,做得不错。”

陈汉生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光会看账本还不够。

码头上的事,得多用眼睛看,用耳朵听。

阿强,带他出去转转,熟悉熟悉各个环节。”

这意味著庄磊开始接触实际的业务运作。

从货物装卸、车辆调度,到与不同的货主、司机打交道,庄磊像个学徒一样,默默地跟着、看着、听着。

他很快发现,陈汉生的生意远不止表面上的货运。

码头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有些货物来路不明,有些交易在私下进行,这里俨然是一个灰色地带的信息集散地和交易场。

庄磊谨言慎行,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但他超前的眼光和分析能力,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有一次,一批紧急的电子元件需要运往邻省,但正值雨季,常规路线的一座桥梁被冲毁,绕路会耽误至少两天。

货主急得团团转,调度的人也一筹莫展。

庄磊看着地图,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篇本地交通志,提到早年有一条废弃的运煤小道,虽然路况差,但如果能通过,可以节省大半天时间。

他不能首接说出来源,便假装不确定地对阿强说:“强哥,我好像听以前老人提过,往西边山里早年有条老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走车?

要不要找个本地老司机问问看?”

阿强将信将疑,但还是找了个老司机一问,果然有这么条路,只是多年不用,风险很大。

权衡之下,他们派了一辆性能好的车,由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带着探路,最终竟然真的顺利通过了,及时将货物送达。

这件事让阿强和几个核心手下对庄磊刮目相看,觉得这小子不光会算账,脑子里还真有点料。

另一次,几个南方来的商人想在码头附近租仓库囤积一批建材,给出的租金很诱人。

阿强觉得是笔好买卖,正要答应,庄磊却私下提醒他:“强哥,我最近看报纸,市里好像有规划要在城东建新的建材批发市场,政策倾斜很大。

这批人这时候跑来这边租仓库存建材,有点反常,会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想炒地皮或者囤货居奇?

万一市场规划落地,这边仓库价值可能大跌,或者他们囤的货砸手里,容易惹麻烦。”

阿强心里一惊,仔细一想确实有蹊跷。

他马上派人去打听,果然摸到了一些城东新市场规划的模糊消息。

虽然消息还不确定,但风险己然存在。

阿强最终以仓库另有用途为由,婉拒了那批商人。

后来事实证明,庄磊的判断是正确的,新市场规划公布后,码头附近的仓库租金应声而落。

这件事传到陈汉生耳朵里,让他对庄磊的“眼光”又看重了几分。

庄磊就这样,凭借着扎实的做事态度和时不时展现的“远见”,慢慢在码头站稳了脚跟。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用来抵债的“谋士”,开始逐渐参与到一些实际的运营决策中。

虽然核心的、见不得光的业务依然接触不到,但他己经成功地将自己嵌入到了陈汉生生意体系的边缘。

更重要的是,他利用这段时间,仔细观察着码头上流动的人、货、信息,不断验证和修正着自己对1996年这个时代的认知。

他看到了个体经济的活力,也看到了法规不健全带来的混乱;看到了人们对财富的渴望,也看到了转型期的迷茫。

他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同时也在耐心等待,等待那个他预言过的、足以让陈汉生彻底信服的“大事件”发生。

时间,悄然进入了庄磊预言中的“三个月”期限。

空气里,似乎弥漫起一丝不同寻常的躁动。

连一向沉稳的陈汉生,来码头的次数也明显增多了,有时会单独叫庄磊进去,问一些看似不着边际的宏观政策问题。

庄磊知道,关键时刻,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