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气时，全府正欢庆他的白月光冥诞

1 冥婚之痛他恨我害死他白月光我嫁给夜湛那日，

他掐着我下巴说：“宋念的牌位在看着呢。”后来我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冷笑：“这就受不住了？”我咽气时，他正为白月光办冥诞。我的魂魄飘在空中，

看他抱着我的尸体一遍遍喊我名字。下人突然来报：“世子，宋姑娘没死，她在城南别院！

”我猛地吸回一口气。夜湛红着眼求我原谅。我转身嫁给了太子。大婚那夜，

新帝挑开我盖头：“孤那表弟，好像一条狗啊。”---我嫁给夜湛的那天，没有十里红妆，

没有亲朋祝贺。侯府正堂，红烛高燃，映得满室凄艳。可那正中央，与我并排而立的。

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方冰冷的紫檀木牌位。上面刻着。爱妻宋念之位。夜湛，我的夫君。

尊荣显赫的永定侯世子。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却冷峻得像腊月的寒冰。

他伸手，无比温柔地抚过那牌位，仿佛在触碰情人的脸颊。随后他转向我，

眼底的温柔瞬间被刻骨的恨意取代。冰冷的手指猛地掐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迫使我抬起头，正视那方牌位。“江璃。”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淬了毒的快意。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我心上，“看见了吗？”“念儿就在这儿看着呢。

”“看着你，这个害死她的凶手，是如何顶着她的位置，苟活于世。

”喉咙里堵着血沫般的腥甜，我发不出任何声音。视线被他强制着，

落在那黑底金字的宋念上。念儿。他永远只会这样温柔地唤她。而我，江璃，

是他口中蛇蝎心肠的毒妇。一个月前，是我邀宋念过府赏菊。她是我最好的手帕交，

笑起來眼如弯月。可她的马车行至城南窄巷时。不知何处起的火，瞬息吞没了一切。

连人带车，烧得只剩焦骸。自那日起。夜湛疯了。他不信任何解释，不听任何辩白。

他认定了是我嫉妒宋念，是我蓄意谋害。只因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永定侯世子夜湛，

心尖上只放着一位宋家小姐。他动用权势，罗织罪名，将我父兄打入大牢。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形容枯槁的我。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江璃，想救你父兄？

”可以。”“嫁给本世子，用你的一辈子，给念儿赎罪。

”红盖头被他早在入门时就嫌恶地掀掉丢弃。此刻，我穿着刺目的嫁衣，

在他掌心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恨与悲。“我没有害她。

”我艰难地挤出声音，眼底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闭嘴！”他猛地甩开我，

我踉跄着撞在冰冷的桌角，小腹一阵钝痛。他俯视着跌倒在地的我，

眼神像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秽物。“你的每一句辩解，都是对念儿的侮辱。”“从今日起，

你就是我侯府最低贱的奴。”“好好活着，江璃，活着偿还你欠念儿的债。

”2 冷宫囚爱我的新房，是侯府最偏僻潮湿的院落。一应陈设比下人房还不如。

夜湛从不在我房中过夜。但他会来。在每个他想起宋念的深夜，带着一身酒气，

踹开我的房门。他会掐着我的脖子，一遍遍地问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会将我拖到院子里。在冰冷的石阶上，逼我跪着对宋念的牌位方向磕头认罪。

额头上滴血为止。他会用最刻薄的语言凌迟我：“瞧瞧你这张脸，寡淡无味。

”“连给念儿提鞋都不配。”“你这种女人，也只配用这种下作手段。”有时，

他折磨我的方式，会带上几分曖昧的残忍。那夜，他喝了太多酒，眼底猩红地闯进来。

将我死死按在冰冷的墙壁上。滚烫的唇带着酒气碾过我的脖颈。留下屈辱的印记，

手却粗暴地撕扯着我的衣衫。我像一条被捞上岸的鱼，在他身下挣扎，窒息。

他在我耳边低笑，气息灼热，话语却极尽侮辱。“装什么贞洁烈女？”“江璃，

你费尽心机嫁给我，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

而是那灭顶的羞辱。他看着我脸上的泪，动作微微一滞。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

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随即，那情绪被更深的怒恨覆盖，他的动作愈发粗暴。“哭？

你也有脸哭？”“念儿死的时候，该有多疼？”“多怕？”他低吼着，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事毕，他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去，将一件物什砸在我身上。“洗干净，明日送去念儿灵前供奉。

”“你碰过的东西，都让人觉得脏。”那是一只宋念生前最喜欢的玉簪。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浑身青紫。看着那滚落在地上的玉簪。

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点点碾碎。求他放了父兄的声音，

却在那侮辱中被淹没。这样的日子，周而复始。我的身体迅速衰败下去。咳疾越来越重，

时常能见到血丝晕在帕子上。偶尔，在府中远远见到他。他身边总会跟着不同的莺莺燕燕。

或是某个眉眼间与宋念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他会故意在我面前对她们温言软语。

然后冷眼扫过我，看我面无血色的狼狈。府里的下人都是看主子眼色行事的能手。见我失势，

且被世子厌弃至此。克扣用度，冷言冷语已是家常便饭。一次，

一个得宠的侍妾故意将我撞倒。打翻了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汤药。

那侍妾娇滴滴地告到夜湛面前。夜湛只是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对那侍妾道。“不过是碗药，

洒了就洒了。”“她这种罪孽深重的人，喝再多药也是浪费。”我趴在地上，

看着褐色的药汁渗进青石板缝隙。像我的生命一样，一点点流逝，无法挽回。心，

在那一天天的折磨与冷漠中，彻底死了。最后那段时间，我几乎起不了身。

终日躺在冰冷的床榻上，气息奄奄。窗外的梅花开了，又谢了。听说，

夜湛为宋念办了一场极为盛大的冥诞。整个侯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那热闹隔着重重院落，模糊地传到我耳中。像另一个世界的声音。真好笑。

为一个死去的人办如此风光的冥诞。却任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在这里悄无声息地腐烂。

喉咙里一阵剧烈的痒意袭来。我猛地咳嗽，鲜红的血溅在素色的被褥上，刺目惊心。宋念，

对不起。不若应我的邀请，或许她真的不用死。意识开始涣散，身体一点点变冷。

我好像看到了年少时的夜湛。那时他还不是这般冷酷暴戾。他在宫宴上被人灌酒，

躲在假山后偷懒，被我无意中发现。他涨红了脸，凶巴巴地威胁我不准说出去。

眼底却清澈明亮，没有半分如今的阴鸷。又好像看到了宋念，她拉着我的手。

甜甜地笑：“阿璃，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画面陡转，是冲天的火光，

是夜湛那双染满恨意的眼……真累啊。若有来生，只愿再不遇夜湛。最后一口气，

自我胸腔缓缓散去。3 魂断冥诞我感觉到自己变得很轻，飘飘荡荡地升腾而起。

我看见床上那具形销骨立，面无血色的躯体。好可怜。那居然是我，又似乎不是我了。

我死了。魂飞魄散，再无拘束。我的魂魄迟迟未散，飘荡在侯府上空。

看着夜湛在宋念的冥诞宴上，接受着众人的安慰与恭维。他穿着墨色的常服，

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阴郁。却依旧维持着世子该有的风度。

直到一个丫鬟连滚打爬地冲进宴厅。脸色惨白，抖着声音禀报：“世子爷，

夫人她咽气了……”喧闹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夜湛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先是茫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然后是难以置信，

最后化为一片骇人的铁青。“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夫人殁了。”字字清晰。

“死了好，死了干净。”嘴上喃喃。手却猛地推开身前的人。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脚步竟有些踉跄。他冲进我那间破败的院落，冲到我的床前。床上，是我安静躺着的尸体。

瘦得脱了形，面色灰白，唇边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过了很久。久到周围的仆役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他才慢慢地，

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手，颤抖着，想要碰触我的脸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冰冷皮肤的刹那。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江璃？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无人回应。“江璃！”他又唤了一声，

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依旧只有满室的死寂。他突然像是疯了一样，

一把将我冰冷的身体从床上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用力地摇晃。“江璃！你起来！

”“你给我起来！”我的魂魄飘在空中，冷眼看着他癫狂的模样。他的手臂箍得很紧。

仿佛要将那具早已没有生息的躯体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你不是恨我吗？

”“你不是要给你父兄报仇吗？”“你就这么死了？”“你怎么敢死！”他对着我嘶吼，

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我还没允许你死！”“江璃，你听见没有！”“我不准你死！

”他的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绝望和恐惧。他一遍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从暴怒的嘶吼，逐渐变成低哑的哀求。“阿璃，江璃，你睁开眼，

看看我……”他终于注意到了我手边那块染血的帕子。注意到了我消瘦得可怕的肩膀。

注意到了我毫无生气的，空洞睁着的双眼。他浑身颤抖起来，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低头，看着怀里了无生息的躯体。又抬头，茫然地环顾这间冰冷，破败，

充斥着药味和死亡气息的屋子。一滴滚烫的液体。猝不及防地从他猩红的眼眶中跌落。

砸在我灰白僵硬的脸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这个永远高高在上，

对我只有冷酷和折辱的男人。此刻竟抱着我的尸体，哭了。“怎么会，这样……”他哽咽着，

语无伦次。“我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给念儿赎罪，我没想你……”他仿佛直到此刻，

才真正看清我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才意识到他对我做了什么。他眼底的恨意，

不知何时早已消散。被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痛悔取代。那痛悔如此深沉，

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笨拙地用袖子擦拭我唇边的血迹，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你怎么这么冷？”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紧紧裹住我。将我冰冷的手贴在他滚烫的胸口。

徒劳地想要温暖我，“暖和一点没有？”“阿璃，求你，别这么冷……”他像个迷路的孩子，

抱着我，一遍遍地呢喃，忏悔。“我错了，江璃，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

”“是我混账，不该那样恨你。”可是，太迟了。他幡然醒悟的痛悔，他滚烫的眼泪。

都落不进我早已冰冷的心肠。我的魂魄飘在空中，只觉得无比讽刺。原来，他也会哭。原来，

他也会痛。可这一切，与我何干呢？就在他抱着我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几乎要背过气去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管家惊慌失措，

却又带着某种诡异兴奋的声音。“世子！世子！天大的消息！”“宋姑娘，她没死！

”夜湛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眼神却是一片空白的愕然：“什么？”管家喘着粗气，跪在门口，激动地道。“真的！

”“世子！”“有人在城南的别院看到了宋姑娘！”“她活得好好的！”“当初那场火，

怕是另有蹊跷！”“宋姑娘可能是假死脱身！”夜湛像是中了一只毒箭，从听到宋念还活着。

到假死脱身四个字，仅存的一点希望又灰飞烟灭。无力发声：“为何？”“底下人查到，

宋姑娘当初似乎与端王府的二公子过往甚密……”后面的话，管家说得含糊，

但意思已经明了。宋念没死。她骗了所有人。什么白月光，什么情深不寿。

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或许是厌倦了夜湛。或许是另攀了高枝。

所以用一场金蝉脱壳，潇洒离去。独留我，这个她所谓的好姐妹，承担了所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