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的信号杨龙一夜没睡好。
从昨天中午在餐厅见到杨橙橙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自己的魂像被系在了对方的衣角上——夜里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低头夹菜时发梢垂落的弧度，侧脸望窗外时睫毛在眼下投的浅影，偶尔走神时眼神发怔的那点憨态，连她说话时尾音轻轻上扬的调子，都在脑子里绕来绕去。
首到天快亮时，脑子胀得发疼，才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
生物钟还是准时把他叫醒。
一睁眼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浑身瞬间涌上来劲——他摸出手机，屏幕上存着表姨发来的杨橙橙手机号，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半天，终究没敢点开微信。
他看得明白，昨天见面时杨橙橙的冷淡不是装的，最后连微信都没肯加，要是自己太急，说不定会把人吓跑。
他对杨橙橙是真的动了心。
大学时跟风谈过一场恋爱，不过是因为他当班长时多照顾了几次家境困难的女同学，被同学起哄着就在一起了。
毕业后女生要回偏远家乡，他却不能——从十八线小镇一路刷题考到省会，攥着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时就暗下决心，绝不能再退回原来的生活。
那段感情本就平淡如水，除了初时的新鲜感，从没让他体会过“心动”是什么滋味。
后来进了银行，凭着学长和导师的帮衬，加上自己肯拼，没几年就成了J市最年轻的副行长。
身边说媒的人踏破了门槛，起初他总以“先立业”推脱，首到看着同龄人抱着孩子晒全家福，才慢慢松了口。
可相亲相了大半年，见了不下二十个，要么是家长眼里的“稳定贤淑”，要么是同事口中的“门当户对”，心脏就像蒙了层灰，半点波澜都没有。
首到遇见杨橙橙。
他承认第一眼是见色起意，可后来想起她的样子，连指尖都有点发紧——他想争取，想把这个让他沉寂了三十多年的心重新跳起来的人，留在身边。
早上赶到银行，开晨会、安排工作，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
一忙完，他就换了身挺括的白衬衫、黑西装，开车往杨橙橙单位去。
到了门口，保安说还没下班，他掏出烟递了两根，打火机“咔嗒”打着凑过去，没两句就聊熟了。
“橙橙这姑娘好啊，又漂亮又心细，上次我手机字太小看不清，还是她帮我调大的。”
保安大爷说起杨橙橙，语气里满是夸赞。
杨龙正想回车里拿几包烟给大爷，就看见一群人从办公楼里走出来。
他一眼就锁定了最右边的杨橙橙——眼里像自动调了柔光滤镜，旁人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只有她立在那儿：米白色连衣裙裹着高挑的身子，头发简单挽着，散了两缕在颊边，连风吹过发梢的样子，都透着股劲儿。
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快步迎上去。
杨橙橙看见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来附近送资料，正好到饭点，想约你吃个午饭。”
杨龙先笑着跟她同事打招呼，语气尽量自然。
同事们瞬间露出“了然”的表情——谁不知道杨橙橙的二姨是个大嗓门，常来给胃不好的二姨夫送午餐，连带着办公室都知道她被催婚的事。
“这该是这个月第几个来‘堵人’的了？”
有人小声调侃，笑着跟两人道别，先去吃饭了。
杨橙橙迷迷糊糊上了车，刚想开口把话说清楚——她实在不喜欢这种被推着走的感觉，就见杨龙递过来一个长方形盒子。
“上次对接大客户时对方送的伴手礼，放在书房抽屉里落了层薄灰，昨天翻出来时突然想起你，觉得这清冷劲儿和你很像，送你玩。”
杨橙橙打开盒子，呼吸顿了顿——细银线编织的链条上，嵌着一颗颗小钻石，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透着股低调的贵气。
她是真的喜欢，指尖碰到盒沿时，那点喜欢就跟漏了气似的，藏都藏不住。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赶紧盖好盖子递回去。
杨龙转头看了她一眼，边找停车位边说：“没关系，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上。
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今天中午你请我吃饭？”
他说着，眼里带着点笑意。
杨橙橙一时语塞，干脆爽利地应下来：“好啊，今天随便点。”
两人没去远的地方，就在单位附近找了家川菜馆。
中午人多，大厅没位置，便选了个包厢。
点菜时才发现口味竟很合——都爱吃辣，杨龙点了水煮鱼、辣子鸡，杨橙橙又添了份麻婆豆腐和凉拌折耳根，都是平时自己常点的。
吃饭时聊起天，竟也有不少共同话题：聊起市里新开的文创园，两人都吐槽停车难；说起单位里的奇葩同事，又能异口同声地说出“摸鱼还甩锅”；连喜欢的辣椒酱牌子，都是同一个。
吃到差不多时，杨龙放下筷子，盯着杨橙橙看了几秒。
杨橙橙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抬眼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就说。
他指尖摩挲着茶杯沿，喝了口茶压了压，声音比刚才沉了些：“我觉得，我们挺适合结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