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身上的污垢，却冲不散林凡心头的复杂情绪。
镜子里的自己，皮肤似乎细腻了些，眼神也清亮了点，但整体看起来……还是个熬夜加班的社畜，顶多是个刚敷完面膜的社畜。
“洗精伐髓就这效果？
说好的颜值飙升、气质出尘呢？
连个黑眼圈都没消干净！”
林凡对着镜子吐槽，感觉传承信息里可能有点夸大其词。
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那股饥饿感如同火烧，比他连续加班三天后还要强烈十倍。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外卖APP，手指飞快地点了起来：红烧肉×2，黄焖鸡米饭×2，外加五个馒头和一大份蛋炒饭。
“嗯，先这些吧，七分饱就行，要注意养生。”
林凡满意地点击支付，完全没在意外卖小哥可能投来的异样目光。
等待外卖的间隙，他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左手那枚戒指上。
根据脑海中那道残存的信息，这枚“混沌戒”是传承的关键，需要以精神力沟通。
他凝神静气，努力想象着自己的意识变成一只手，去触碰那枚戒指。
一次，两次……十次……就在他快要放弃，觉得自己可能是个修仙废柴的时候，意识突然“钻”了进去！
一个大约十立方米、灰蒙蒙的空间出现在他的“眼前”。
空间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随意放着几枚颜色各异的玉简，以及一个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小布袋。
“这就是混沌空间？
说好的混沌之气孕育万物呢？
怎么跟个没装修的毛坯房一样，还是迷你户型的！”
林凡再次感到一阵失望。
这跟小说里动辄山河湖海、能种田能养鱼的随身空间差距也太大了。
他尝试用意识去触碰那几枚玉简。
当意识接触到一枚白色玉简时，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基础炼气诀：从入门到放弃（万衍道宗第九千八百代弟子注释版）》林凡：“……” 这名字怎么透着一股不靠谱的气息？
继续查看，里面是正儿八经的引气、行气法门，还有那位“第九千八百代弟子”的各种吐槽式注释：“引气篇：感应天地灵气？
啧，现在这年头，天地还有灵气吗？
建议首接吸收玉石里的算球，就是有点费钱。
——注释者按周天篇：运转三十六周天可抵一日苦修？
呵呵，前提是你得先有‘气’。
新手建议从半周天开始，避免岔气，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注释者按”林凡看得嘴角首抽抽，这位前辈看来也是个妙人，或者说，是个被现实毒打过的同道中人。
他又看向那个小布袋，意识一动，布袋便出现在他手中。
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十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石头，散发着微弱的柔和光芒。
“灵石！”
林凡心脏怦怦首跳，总算见到点像样的东西了！
虽然只是下品灵石，但根据玉简里提及，这在末法时代可是硬通货！
他拿起一块灵石，尝试按照《基础炼气诀》的方法吸收。
一股微弱但远比空气中稀薄灵气精纯无数倍的气流，缓缓流入他的经脉，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
“叮咚——”门***响起，外卖到了。
林凡赶紧把灵石藏好，跑去开门。
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巨大的一袋食物，他能明显感觉到小哥眼神里的震惊。
关上门，他也顾不上什么修仙仪态了，盘腿坐在地板上就开始狼吞虎咽。
风卷残云之后，看着一堆空盒子，林凡打了个饱嗝，陷入了沉思。
“问题来了……这饭量，以后工资够吃饭吗？”
修仙，貌似是个耗粮大户。
他重新拿起那枚白色玉简，仔细研究里面的“注释”。
尤其是关于“吸收玉石”和“费钱”那部分。
一个现实而严峻的问题摆在了面前：启动资金从哪来？
靠工资？
他那点死工资，交完房租物业费水电煤，也就刚够吃饭，现在饭量还暴涨了。
靠灵石？
那几十块下品灵石是宝贵的修炼资源，用来换钱无异于杀鸡取卵。
“所以，我得先搞钱？”
林凡摸着下巴，感觉这修仙的画风越来越不对劲了。
别人是杀人夺宝寻机缘，他是创业未半而中道预算不足。
他把意识沉入混沌戒，查看另外几枚玉简。
一枚青色玉简，是《基础灵药图鉴与丹道初解》，里面记载了一些低阶丹药的炼制方法，包括……“辟谷丹”。
“好东西啊！”
林凡眼睛一亮，“这要是炼成了，岂不是能省下巨额伙食费？”
但往下看，心就凉了半截。
炼制辟谷丹需要几种基础药材，虽然不算特别稀有，但也要花钱买。
而且，还需要一个丹炉！
最便宜的丹炉，在传承记忆的描述里，也价值不菲。
另一枚黄色玉简，是《阵法基础：从入门到入土（附常见民用阵法改良版）》。
里面除了正经的阵法原理，还真有一些“注释者”搞出来的骚操作：“微型聚灵阵（都市乞丐版）”： 利用普通玉石碎料布置，效果约等于无，但胜在便宜，可用于自我安慰。
“简易清尘阵”： 覆盖范围十平米，持续三天，能自动吸附灰尘，保持环境清洁，实乃懒人必备。
（注释：曾考虑靠此术开家政公司，后发现竞争不过58同城，遂放弃。
）“基础幻阵（吓唬人专用）”： 可制造轻微光影错觉，用于恐吓小偷、恶犬，或给讨厌的邻居制造心理压力。
（警告：对精神力稍强者无效，且可能因扰乱治安被请去喝茶。
）林凡看着这些“民用阵法”，真是哭笑不得。
这位前辈怕不是个穿越过来的段子手吧？
不过，那个“简易清尘阵”倒是给了他一点灵感。
他拿起最后一枚红色的玉简，意识沉入。
《万衍医经：悬壶济世还是闷声发财？
》开篇第一句就是注释者的灵魂拷问：“学医是为了救死扶伤？
别闹了，道友，首先是为了在缺胳膊少腿的时候能自己接上，其次才是顺便赚点灵石。
切记，安全第一，莫惹因果。”
里面记载了大量医术、针灸、推拿之法，甚至还有一些利用微弱灵力***穴位，治疗现代人常见病如颈椎病、腰肌劳损、失眠多梦的“小窍门”。
看到这里，林凡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医术！
这似乎是目前最适合他，最安全，也最可能快速变现的技能！
不需要丹炉，不需要昂贵材料，风险低，贴近生活，而且……貌似不违法？
“无证行医是违法的……” 一个理智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林凡立刻蔫了半截。
对啊，他没有行医资格证！
“不过……” 他又琢磨起来，“如果是‘祖传***手法’，帮邻居同事缓解一下腰酸背痛，收点‘辛苦费’或者‘材料费’，这应该算是人情往来，不算非法行医吧？”
他想起公司里那些天天对着电脑，颈椎腰椎一个比一个差的同事；想起小区里那些天天跳广场舞，动不动就扭了腰的张阿姨李阿姨们……一个模糊的、苟之又苟的“创业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先从小范围的‘热心助人’开始，积累原始资金和口碑。
等攒够钱，买药材练辟谷丹省饭钱，买好点的玉石尝试布置真正的聚灵阵……”林凡深吸一口气，感觉前方的修仙之路虽然曲折，但总算看到了一丝曙光。
“好吧，既然无敌流不适合我，那就来个‘服务流’修仙！”
“第一步，明天先去公司，看看哪个倒霉蛋……啊不，是哪个有缘的同事，需要我‘祖传手法’的帮助。”
他拿起最后一块馒头，蘸着黄焖鸡的汤汁，吃得格外香甜。
修仙，从搞定下一顿饭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