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科大的录取通知书还带着油墨香,举报信就递到了招生办。
他们说我爸是潜逃多年的经济犯,说我政审不合格,是国家的耻辱。而举报人,
是我最好的闺蜜,林薇薇。她以为她毁了我的一切,以为十年寒窗的终点,
是我被钉在耻辱柱上。她却不知道,我那个消失了十年的父亲,他胸前的勋章,
比她短暂人生里见过的所有星星加起来都多。这场颠倒黑白的好戏,才刚刚开始。1“念念,
702分!咱们市的理科状元!国防科大啊,你真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我妈拿着我的录取通知书,手都在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笑着抱住她,
心里那块悬了十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十年前,我爸“犯事”跑了,
我们家一夜之间从天上掉到泥里。亲戚邻居的唾沫星子,几乎把我和我妈淹死。
我妈一个人打三份工,供我读书,她说:“念念,你爸不是那样的人,你要争气,
要考上最好的大学,让他回来的时候,能为你骄傲。”我做到了。国防科大,
不仅是我爸的母校,更是我追寻他足迹的唯一希望。我考上状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小区,
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在一众道贺声中,我的闺蜜林薇薇挤了进来,
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念念,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她笑得比谁都灿烂,
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她也报了国防科大,但差了几分,
被调剂到了另一所军校。她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塞给我,“状元礼物!
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你可得罩着我呀!”我笑着应下,没注意到她转身时,
嘴角那抹诡异的弧度。喧闹持续到傍晚,我终于得了片刻清净,
小心翼翼地把那份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放在枕边。正当我憧憬着未来的军校生活时,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喂,请问是江念同学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严肃而冰冷。
“我是。”“这里是国防科技大学招生办。我们收到一份关于你家庭情况的实名举报信,
你的政审材料可能存在严重问题。请你明天上午九点,来学校一趟,当面解释清楚。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举报信?政审问题?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心里。电话那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语气里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惋惜:“江念同学,我们对军校生的政治背景要求是绝对严格的。
如果举报情况属实,你的录取资格,将会被取消。”取消录取资格。这六个字,像一道惊雷,
把我十年来的努力和期盼,劈得粉碎。我握着电话,浑身冰凉,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是谁?
是谁要用这种方式毁了我?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张脸,
最后定格在林薇薇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我猛地冲出去,一把拉开门。她就站在我家门口,
还没走远,正低头看着手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快意。察觉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
笑容瞬间变得无辜又关切:“念念,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2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我只觉得一阵反胃。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声音冷得像冰:“林薇薇,是你做的,对不对?”她脸上的无辜瞬间凝固,
随即又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念念,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听不懂?
”我冷笑一声,步步紧逼,“举报信,是你写的吧?我爸的事,除了你,
还有谁知道得那么清楚?”我爸当年“出事”后,所有人都对我们家避之不及,只有林薇薇,
作为我最好的朋友,陪在我身边。我妈在最脆弱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和她妈哭诉过。
那些陈年旧事,那些被我深埋心底的伤疤,都被她当成了捅向我的利刃。
林薇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开始掉眼泪,演得梨花带雨:“念念,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是不是你,
我们明天去学校对质就知道了。”我懒得再跟她演戏,转身就要关门。她却一把拉住我,
声音尖利起来:“江念!你别给脸不要脸!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爸就是个罪犯!
你这种罪犯的女儿,凭什么上国防科大?你占了本该属于我的名额,
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图穷匕见。她终于不装了。我看着她因嫉妒而扭曲的脸,
心中最后一点情谊也烟消云散。“你的东西?”我气笑了,“林薇薇,
702分是我一笔一划考出来的,不是你信口雌黄就能抹杀的。
你以为一封举报信就能毁了我?你太天真了。”“天真?我看天真的是你!
”林薇薇的表情变得恶毒,“江念,别挣扎了。人证物证俱在,你爸江卫国,
十年前挪用公款一个亿,畏罪潜逃,至今是A级通缉犯!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
你觉得国防科大会要一个通缉犯的女儿吗?你等着被退档吧!”说完,她得意地甩开我的手,
转身离去,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在为她的胜利奏乐。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缓缓滑坐到地上。我妈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
顿时慌了神:“念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抬起头,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
把招生办的电话和林薇薇的话复述了一遍。我妈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嘴唇哆嗦着,
喃喃道:“怎么会……薇薇那孩子,怎么会这么歹毒……”“妈,”我握住她冰冷的手,
眼神却异常坚定,“别怕。我爸不是罪犯,我们都知道。明天,我会去学校,
把一切都说清楚。”我妈看着我,眼泪又流了下来,却不是绝望,而是心疼。那一夜,
我们母女俩谁都没睡。我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我爸最后一次抱我,
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雨水的湿气,胡茬扎得我脸颊生疼。
他把一个冰凉的金属牌子塞进我手里,郑重地说:“念念,记住,爸爸是英雄。如果有一天,
有人因为爸爸欺负你,你就打这个电话,找一个叫张振国的人。他会帮你。”这些年,
我一直把那个牌子贴身收藏,上面的号码早已烂熟于心。我从没打过那个电话。因为我相信,
我爸总有一天会堂堂正正地回来,洗刷掉所有污名。但现在,我等不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那个尘封了十年的号码。3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一丝沙哑的男声:“喂?”我的心跳瞬间加速,紧张得手心冒汗。
“您好,请问……是张振国叔叔吗?”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我是。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久经风霜的威严,“你是哪位?”我深吸一口气,
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我叫江念,我爸爸是江卫国。他让我有事找您。
”“江卫国……”他念着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会挂断电话。就在我快要绝望时,他终于再次开口,
声音变得异常严肃:“孩子,你遇到什么事了?”我将录取通知书和举报信的事情,
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电话那头,我能清晰地听到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我知道了。
”他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在家,准备去学校招生办。”“待在原地,哪里都不要去。
”他的声音不容置喙,带着军人特有的命令口吻,“把学校的地址发给我。记住,
从现在开始,在我的人到之前,不要跟任何人争辩,不要签任何字。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挂断电话,我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尽管素未谋面,但这位张叔叔的声音里,
有一种能让人无条件信赖的力量。我把地址发了过去,然后平静地对我妈说:“妈,
我们等一等。”上午九点,招生办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语气很不耐烦:“江念同学,
你怎么还没到?你是不想解释了吗?”我按照张叔叔的吩咐,平静地回答:“老师,
我家里出了点急事,正在赶来的路上,麻烦您稍等片刻。”“给你半小时,再不到,
我们就按规定处理了!”对方不耐烦地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心里默默倒数。而林薇薇,
显然比招生办更心急。她和她妈提着水果篮,再次出现在我家门口,
脸上挂着猫哭耗子假慈悲的笑容。“阿姨,念念,我们听说念念好像出了点事,特地来看看。
”林薇薇的妈妈王秀兰虚伪地说道。林薇薇则一脸“关切”地看着我:“念念,你没事吧?
我听说学校让你去解释情况?你可千万别犯傻,你爸那事是板上钉钉的,
你去了也只会自取其辱。要不,我让我爸想想办法,帮你运作一下,
去个普通大学总比没学上强。”她的话,字字诛心。不仅要毁了我的前程,
还要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来施舍我。我妈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她们:“你们……你们给我出去!”“哎,阿姨,我们也是好心。”王秀兰拉着林薇薇,
故作委屈,“谁让咱们薇薇和念念是好朋友呢。薇薇,咱们走吧,别惹阿姨生气了。
”林薇薇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压低声音,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说:“江念,认命吧。
你这种人的女儿,只配待在泥潭里。”我看着她小人得志的嘴脸,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林薇薇,”我缓缓开口,一字一顿,“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你根本不配知道?
有些人的名字,也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玷污的。”我的眼神平静而锐利,
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林薇薇被我看得心里发毛,愣了一下,
随即恼羞成怒:“你装什么装!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就在这时,
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紧接着,是一阵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越来越清晰。那声音,震得整栋楼的窗户都仿佛在嗡嗡作响。林薇薇脸上的表情,从得意,
慢慢变成了疑惑和不安。4门***响起,沉稳而有力。我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
不是张叔叔,而是一位穿着笔挺军装的中年男人。他身形高大,面容刚毅,
肩上扛着两杠四星,是上校军衔。他的身后,还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员,眼神锐利如鹰。
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狭窄的楼道。林薇薇和她妈直接看傻了,张着嘴,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上校的目光越过我,落在我妈身上,然后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嫂子,
我是王建军。奉命前来处理江念同志的入学问题。”他的声音洪亮而沉稳,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嫂子?我妈愣住了,显然不认识眼前这位大人物。
王上校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我是江卫国同志的战友。”战友!这两个字,
让我妈的眼眶瞬间红了。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如此郑重和尊敬的语气,
提起我父亲的名字。王上校的目光转向我,变得温和了许多:“你就是江念吧?
跟你父亲很像,尤其是这双眼睛。别怕,有我们在,没人能欺负你。”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薇薇母女此时才回过神来,
王秀兰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们是谁啊?来……来抓江念的吗?
”王上校凌厉的目光扫过她,不怒自威:“我们是来保护英雄家属的。至于你们是什么人,
在这里做什么?”他的气场太强,王秀兰吓得腿都软了,
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们是她家邻居,来……来串门的。”“串门?”王上校冷哼一声,
没再理会她们,而是对我说道,“江念同志,请带我们去你的学校。有些事情,
需要当面澄清。有些责任,也需要有人承担。”“好。”我挺直了腰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了楼。楼下,停着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军用越野车。
我和我妈被请上了车,王上校亲自为我们关上车门。林薇薇母女像两只呆头鹅一样愣在原地,
看着绝尘而去的军车,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林薇薇的手机响了,是招生办打来的。
她颤抖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老师急切的声音:“林薇薇同学,你是不是也认识江念?
你赶紧来学校一趟!不,你别来了!你现在在哪里?你千万别跑!
你知不知道你举报的人是谁?!”电话里的咆哮,隔着几米远我都能隐约听见。林薇薇的脸,
瞬间变成了死灰色。车子平稳地驶向国防科大。车上,
王上校递给我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档案袋。“这是你父亲的真实档案,一级绝密。到了学校,
如果有人刁难,你就把这个交给他们。”我接过档案袋,入手沉甸甸的。
我没有问里面是什么,但我知道,这里面装着我父亲十年的清白,和我未来人生的通行证。
它将彻底击碎林薇薇所有的谎言和恶毒。我看向窗外,天空湛蓝。一场迟到了十年的风暴,
即将在我的大学,拉开序幕。5国防科大的校门庄严肃穆,门口的卫兵身姿挺拔,眼神锐利。
我们的军车没有受到任何盘查,径直驶入了校园。招生办在一栋行政楼的三楼。我们刚下车,
一个戴着眼镜、神色焦急的中年男人就快步迎了上来。他看到王上校肩上的军衔,
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恭敬,甚至有些惶恐:“首、首长好!我是招生办主任刘文斌。
您……您怎么亲自来了?”王上校没有跟他握手,只是点了点头,
声音沉稳:“我来处理江念同志的入学问题。举报信,在你这里吧?”“在,
在……”刘主任连连点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首长,江念同学,
还有这位家属,里面请,里面请。”他将我们引进一间会议室,又是倒水又是搬椅子,
态度殷勤得和我之前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不耐烦的声音判若两人。“刘主任,
”王上校开门见山,“举报人呢?根据规定,对于实名举报,
举报人和被举报人有当面对质的权利。”“通……通知了,已经在路上了。
”刘主任擦了擦汗,“首长,您看这事……其实就是个误会。我们学校也是按章程办事,
接到举报信,总得核实一下……”他想把事情定性为“误会”,轻轻揭过。但我知道,
这绝不是误会。这是林薇薇处心积虑的陷害。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将那个牛皮纸档案袋放在桌上。我妈紧张地握着我的手,手心冰凉。我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过多久,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林薇薇和她父母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