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相府养了十六年的影子，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大婚夜，
九皇子掐着我脖子冷笑：“沈玥从***红绣鞋。”我反手捅他一刀，血溅喜帐：“现在，
我是你的皇后。”他没杀我，反而笑出声。因为他知道——我要的不是凤冠，
是沈家满门的命。1我是相府偏院养了十六年的影子，连名字都是后来才有的。
满京城只知相府明珠沈玥——琴棋书画样样拔尖，贵妃亲赞“有凤仪之相”。没人记得，
还有一个我。七岁那年，我亲眼看见父亲把我娘推下荷花池。她指甲抠进池沿青苔，
喊：“沈砚！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他袖手立岸，冷笑：“无子之妇，也配占正室之位？
”水花溅起，她沉下去，再没上来。次日，全府说夫人“失足落水”。我跪灵前，
被灌下一碗哑药。从此，喉间只剩血味。沈玥是我双生妹妹。她学诗，我摹字；她练舞，
我习步；她哭一声，全家哄，我流血，无人问。我像她的影子，
替她试毒、替她背锅、替她去死。九皇子萧彻，暴虐成性。前三任王妃，新婚夜暴毙，
尸首抬出时，脖颈皆紫。满朝无人敢嫁。太子为拉拢他，硬点沈家联姻。沈玥是掌上明珠，
怎可送入虎口？花轿停在我院门口。父亲递来红嫁衣：“昭儿，你替玥儿去。”我没点头，
也没摇头，只默默穿上。连红绣鞋，都是沈玥最爱的那双——鞋尖绣并蒂莲，
她说那是“姻缘圆满”。大婚夜，喜烛高烧。我坐床沿，袖中藏匕——柳嬷嬷塞的，
刃薄如蝉翼，淬了鹤顶红。门开，脚步沉，杀气重。他一把扯下盖头。烛光下，萧彻眉如刀，
眼如鹰，捏住我下巴，声如毒蛇吐信：“沈玥从***红绣鞋。”我心头一震。咬破舌尖，
血腥炸开。趁他松手刹那，反手抽出匕首，狠狠刺进他肩胛！血溅喜帐。他闷哼未倒，
反而盯着我，眼里燃起火。我凑近他耳畔，哑声开口——三年来第一次说话：“现在，
我是你的皇后。”他愣了一瞬，忽然大笑，震得烛火摇曳。笑罢，将我按在床榻，
血滴我脸上：“好。沈昭，你比沈玥，有趣多了。”我浑身一僵。他……知道我的名字？
三日后，圣旨下：九皇子妃沈氏，温良恭俭，册封为后。没人知道那夜我差点杀了他。
也没人知道，他早知我不是沈玥。我们各怀鬼胎，共赴一场血局。他要借我，打入相府。
我要借他，屠尽仇人。回宫那日，我烧了红绣鞋。灰烬飘散，像我娘沉塘时浮起的裙裾。
从今往后，我不做影子。我要他们，跪着看我登顶。2我以皇后之名入主东宫。
宫人说我温顺贤淑，连九皇子都赞我“识大体”。只有我知道，每夜熄灯后，
都在磨那把匕首。刃口映月，像荷花池沉尸那夜的水面。萧彻夜夜宿我殿中，从不碰我，
只问：“你恨谁？”第一次我没答。第二次我反问：“你呢？”他把玩腰间玉佩，
冷笑：“沈砚，太子，还有这满朝装睡的人。”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是披着人皮的狼。
三日后，他递来一卷密信：“沈砚通敌，证据在沈玥妆匣第三层。”我指尖发烫。
借“思亲”之名回府省亲。沈玥扑来抱住我，泪眼婆娑：“姐姐，你瘦了。”我抚她发，
轻声：“想你了。”夜里，她熟睡，我撬开妆匣。
第三层暗格“咔”一声弹开——北狄狼印密信赫然在目：沈砚允诺，若太子登基，
便开三关边防，放狄兵入中原。刚出房门，黑影扑来！刀光劈面。我滚地躲开，
袖中银针射出，那人闷哼倒地——是沈砚死士。马车回宫，箭雨突至。车夫中箭坠地，
马惊狂奔。我掀帘跳车，滚进沟渠。泥水灌喉，右臂撞石棱，“咔”一声。疼得眼前发黑。
我爬，指甲抠进土里，血混泥，一寸寸挪回宫门。萧彻立白玉阶上，玄衣猎猎，
扔下披风盖住我浑身血污：“下次，别用这么蠢的法子。”我攥紧密信，笑了。蠢？
可这蠢法子，拿到了铁证。当晚，我烧了右臂衣袖。柳嬷嬷替我接骨，手抖：“小姐，
疼就说。”我没吭声。疼算什么？我娘沉塘时，喊了三声“沈砚”，他都没回头。
三日后宫宴，太子举杯：“九弟妹，听闻你回府探亲，可还安好？”我垂眸：“托殿下福，
一切安好。”萧彻忽道：“皇后昨夜梦魇，说有人要杀她。”满座哗然。
我抬眼直视太子：“梦里，那人穿东宫侍卫服。”萧彻大笑举杯：“梦而已，太子莫怪。
”可那晚，东宫三名侍卫“暴毙”。我知道，棋局开了。沈砚不会坐以待毙。
他必派沈玥入宫——以姐妹情深之名，行监视之实。果然，五日后，沈玥提食盒跪我榻前，
哭：“姐姐，爹说只要你回府认错，还能做沈家女儿。”我掀被，露出小腹：“告诉父亲，
我怀的是九皇子骨肉——他杀不了我，只能求我。”沈玥脸色惨白，食盒“哐当”落地，
汤洒如血。她走后，我烧了生母牌位。火苗窜起，映入我眼底。柳嬷嬷颤声：“小姐，为何？
”我盯灰烬，一字一句：“从今往后，沈家只认你一个女儿，我只认仇人。”夜深，
萧彻推门而入，扔我一把新匕首，刃口泛蓝：“刀钝了，杀不死仇人。”我划指过刃，
血滴落。他忽问：“若有一日，我要你亲手杀沈砚，你下得了手吗？”我抬头，
直视他眼底：“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六年。”他笑了。那笑里，有血，有火，
有和我一样的疯。棋，开始了。而我，不再是棋子。3我假称有孕那日，萧彻正在练剑。
剑尖滴血，他头也不抬：“几月了？”“两月。”我垂眸抚腹，“太医说，是男孩。
”他忽然扔剑，大步走来，一把抱起我转圈：“好！沈昭，你给朕生个太子！”满宫哗然。
皇后有孕，九皇子龙颜大悦，赐东宫金匾“凤毓祥瑞”。我知道，太子坐不住了。三日后，
太医院送安胎药。我闻出红花味——滑胎的。柳嬷嬷颤声：“小姐，喝不得。
”我冷笑：“不喝，他们怎会信我真怀了？”当着送药太监面，一饮而尽。夜里，腹痛如绞，
我吐黑血，撕心裂肺哭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萧彻冲进来时，我蜷在血泊里。
他脸色铁青，一脚踹翻药碗：“查！是谁下的手！”三日后，
东宫爆出惊天丑闻——太子指使太医，谋害皇嗣。皇帝震怒，削其兵权，禁足东宫。
我赢了第一局。可沈砚慌了。他派沈玥入宫“探病”。她跪榻前，泪眼婆娑：“姐姐，
爹说只要你回府认错，还能做沈家女儿。”我掀被，露出平坦小腹：“告诉父亲，
我怀的是九皇子骨肉——他杀不了我，只能求我。”沈玥不信。可萧彻当众赐我凤印，
命六宫跪迎“未来***”。连太后都赏我一尊白玉送子观音。她走时，
手抖得连帕子都拿不住。当晚，我再烧生母牌位。火苗窜起，柳嬷嬷哭拦：“小姐，
那是夫人唯一的念想啊！”我盯灰烬，一字一句：“从今往后，沈家只认你一个女儿，
我只认仇人。”火灭后，我去皇家祠堂。在先帝灵位前，磕三个头：“陛下，若您在天有灵，
请睁眼看看——沈砚，通敌卖国，弑妻灭女，罪该万诛。”回宫路上，萧彻在廊下等我，
递一卷密信：“沈砚联络北狄，约中秋夜开边关三门。”我接过，指尖发冷：“你信我？
”他盯我：“我信你比他更想他死。”我笑了，笑得眼泪直流。那夜，我们对饮。
他忽问：“若有一日，你大仇得报，会走吗？”我没答，
只把酒泼地——那是我娘沉塘那日的忌日。三日后，“小产”满月。按规矩，回相府省亲。
沈砚亲自迎到门口，笑得慈祥：“昭儿，瘦了。”我扶他手，柔声：“女儿想您了。
”他带我进祠堂上香。香火缭绕中，他低声：“你若真聪明，就该甘愿做她的影子。
”我跪下，磕头，额头碰地，闷响。“父亲，”我抬头，眼里含泪，“女儿不聪明，
所以——我偏要做沈昭。”他脸色骤变。回宫马车上，
我摸出藏在袖中的密信副本——那是我从沈玥妆匣偷换的真品。原件，早已交给萧彻。棋，
走到这一步。沈砚，你该死了。4柳嬷嬷跛脚送药进来时，天刚蒙蒙亮。她低头放药碗，
转身就走。可袖口滑了。一封油纸裹三层的信，掉地上。血迹干成褐色，像荷花池边的青苔。
我捡起。她猛地回头，浑浊眼里全是惊恐：“小姐……别看。”我撕开油纸。半张泛黄布，
***：“沈砚弑妻，通敌北狄，密信藏于祠堂地砖第三排左起第七块下。
”落款：沈氏乳母柳氏，永和十二年冬。我手抖得拿不住。那是我娘死的年月。
柳嬷嬷扑通跪下，
老泪纵横：“那夜……我在假山后……亲眼看见相爷推夫人下水……夫人抓他袖口，
他反手一扯，夫人就……”我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原来不是失足，是谋杀。“嬷嬷，
密信还在？”她点头：“在。我怕被人发现，没敢动。”我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三日后，
沈家祭祖日。我以“思亲”为由回府。沈砚迎我，满脸慈爱：“昭儿，瘦了。”我扶他手，
柔声：“女儿想娘了。”祠堂香火缭绕。我跪牌位前，磕三个头。沈砚捻佛珠，
淡淡道：“你娘福薄，怪不得别人。”我低头，掩住眼底杀意。夜半，我换黑衣，潜入祠堂。
月光漏窗，照第三排地砖。撬开第七块——小铁盒。打开，密信赫然：北狄狼印，
沈砚亲笔：“若太子登基，三关边防，任君通行。”刚塞进怀里，火把如龙！“逆女！
你竟敢盗祖宗灵地！”沈砚带兵围住祠堂，脸色铁青。我站起，拍裙上灰：“父亲，
你说——是先烧祠堂，还是先烧你通敌的罪证？”他瞳孔骤缩：“拿下她！”侍卫扑来。
我退到牌位前，掀翻香炉。火星溅帷幔，火苗“轰”地窜起！“沈砚！”我站火中，大笑，
“你杀我娘时，可想过今日？”他怒吼：“烧死她！一个不留！”火势蔓延，浓烟滚滚。
我从后窗翻出，奔马厩。刚上马，箭雨突至！马嘶鸣倒地。我滚进草堆，右肩中箭，
疼得眼前发黑。远处，沈砚冷笑：“沈昭，你逃不掉。”我知道。单凭我，斗不过他。
可我有萧彻。我咬牙拔箭，用血在袖口写：“祠堂密信已得，速救。”绑信鸽腿，放飞。
火光中，我蜷草堆，攥紧密信。娘，再等等。女儿……快为你报仇了。5萧彻把我软禁那天，
天阴得像要塌下来。无旨意，无罪名。只派十二黑甲侍卫围东宫，连鸟都飞不出。我砸殿门，
冲他吼：“为什么？”他站廊下，背对我，声冷如冰：“你生母，是我母妃贴身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