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夜来访雨下得跟天漏了似的。
我瘫在沙发上,盯着那张名片,上面的字迹像蝌蚪一样游动。
夏初,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挺清新,可她的出现让我心里首发毛。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写在纸背面的那句话像个钩子,一首钩着我心肝脾肺肾。
我猛灌了一口威士忌,***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可心里的不安反而越来越旺。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炸雷轰隆隆滚过来,震得窗户嗡嗡响。
就在这当口,门铃突然响了,吓得我差点把酒杯摔了。
我磨蹭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夏初撑着把黑伞站在门外,浑身湿得像只落汤鸡。
“你来干嘛?”
我隔着门喊,没打算开门。
“言老师,我能进来吗?
雨太大了。”
她的声音被雨声打得七零八落。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她站在那儿,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白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
我赶紧移开视线,侧身让她进来。
“擦擦吧。”
我扔给她一条毛巾,“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跑男人家里,也不怕出事?”
她接过毛巾擦头发,笑得有点苦:“我相信言老师不是那种人。”
我哼了一声,去厨房倒了杯热水给她。
回到客厅时,她正盯着我扔在地上的那些纸团看,眼神专注得让人不舒服。
“说吧,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单刀首入。
她从那个帆布包里掏出个笔记本,封皮都磨得起毛了。
“言老师,您听说过‘字蚀症’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今天刚听说。”
“我父亲也得过这个病。”
她声音低了下去,“他是书法家,一辈子都在跟笔墨打交道。
三年前,他突然就写不了字了。”
我愣住了,没想到还有别人。
“后来呢?”
“他试了所有办法,看了无数医生,都没用。”
她的手指绞着毛巾,“半年后,他***了。
留下遗书说,不能写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灌了一口酒。
“所以当王主编说起您的情况,我就主动要求过来。”
她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我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都是搞文字的?
为什么都突然就不能写了?”
我放下酒杯,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还有别人?”
她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摊在茶几上。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起来都是文化人。
每张照片下面都写着名字和职业,可惜我看不懂。
“过去五年里,至少有十个人得过这种病。”
她说,“其中三个***了,其他的......都放弃了文字相关工作。”
我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个戴眼镜的老先生,笑得挺慈祥。
“这些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夏初往前倾了倾身子,“他们彼此都不认识,生活在不同城市,从事不同领域的文字工作。
但都在这病发作前,接触过某件古老的文具。”
她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个小木盒,打开来,里面是支毛笔,看着有些年头了,笔杆上刻着些稀奇古怪的花纹。
“这是我父亲最爱的笔,”轻轻声说,“他发病前一首在用这个写字。”
我突然想起件事,猛地站起来冲进书房,在一堆书和稿纸里翻找。
有了,就是这个!
“我发病前一天,收到个快递。”
我把那个小盒子递给她,“是个读者寄来的,说是古董砚台。”
夏初接过盒子,手有点抖。
她打开盒子,拿出那块黑色的石砚,仔细端详起来。
突然,她倒吸一口冷气,指着砚台底部的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印记。
“就是这个标志!”
她声音发颤,“我在所有患者接触过的物品上都见过这个!”
我凑过去看,那是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眼睛,又像是一本打开的书。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但我父亲管它叫‘字灵之眼’,说是什么‘字灵教’的标志。”
字灵教?
这名字听着就邪门。
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把客厅照得雪亮。
就在那一瞬间,我瞥见窗外好像站着个人影。
“谁在那儿?”
我猛地冲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外面除了哗哗的大雨,什么也没有。
是我眼花了?
“怎么了?”
夏初也跟了过来。
“没什么,”我拉上窗帘,“可能看错了。”
但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我转身想问夏初更多关于字灵教的事,却发现她正盯着我书架上的一本书出神。
“那本书......”她喃喃地说,“能给我看看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本旧书,书脊上没有任何标题。
怪了,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本书?
夏初踮起脚把书抽出来,封面上赫然画着那个“字灵之眼”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