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门圣女的心事国崩视角

1 花瓣与硝烟须弥城外的山谷被硝烟染成暗红时，国崩正握着剑站在恶龙的尸体旁。

黑衣袖子被火焰烧出一道焦痕，边缘卷着灰，风一吹，碎成细小的炭屑飘在空中。

他低头看着那道焦痕，指尖却没碰——方才推开露时，他的手蹭过她的衣袖，

薄棉布料带着她身上的气息，像清晨沾在沙棠花瓣上的露水，清润得让他不敢用力碰。

“你的袖子……”露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国崩转头，看见她蹲在地上，

手里捧着个小小的白瓷瓶，瓶盖已经打开，里面的药膏散出清苦的香气。

她的裙摆沾了草叶和泥土，是刚才被他推开时摔在地上蹭的，可她眼里没在意自己的裙摆，

只盯着他的衣袖，像在看什么易碎的东西。国崩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

给她腾出点位置。他不习惯这样近的距离，尤其是面对她时。她的发梢垂下来，

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蹭过他的耳廓，带着点温热的痒，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他喉结动了动，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忍一下，可能有点疼。”露说着，

用指尖蘸了点药膏，轻轻涂在他衣袖的焦痕边缘——她似乎怕碰疼他，

动作轻得像在抚摸花瓣。国崩盯着她的发顶，看见阳光穿过她的发丝，

在她的发间落下细碎的光斑，像他小时候在稻妻见过的萤火虫，微弱，却亮得扎眼。突然，

他感觉发间一轻。国崩愣了愣，转头看向露，发现她正捏着一片粉白的沙棠花瓣，

眼底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刚才风太大，吹到你头发上了。

”那花瓣是山谷里野生沙棠树的，恶龙倒下时掀起的狂风把花瓣卷得漫天都是，

竟有一片落在了他的发间。国崩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看着她指尖的花瓣，

花瓣边缘还沾着点他的发丝，粉色的瓣身映着她的指尖，竟比他见过的所有宝石都亮。

他想说点什么，比如“不用管它”，或者“随手扔掉就好”，可话到嘴边，

却变成了一句硬邦邦的“笨手笨脚的，小心点”。露的动作顿了顿，

捏着花瓣的指尖微微蜷了蜷，却没生气，只是小声说：“知道了。”然后继续低头涂药膏，

只是这次，她的动作更轻了，连呼吸都放得很柔，像怕惊扰了什么。国崩看着她的侧脸，

突然想起刚才火焰朝她扑去的瞬间。那时他离她最远，旅者正举着剑刺向恶龙的眼睛，

没人注意到恶龙突然转向，吐出的火焰像条红色的蛇，直冲向毫无防备的露。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冲过去的，甚至没来得及多想，只知道不能让她被火烧到。握剑的手在抖，

不是因为怕恶龙，是因为看见火焰靠近她时，心脏像被人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些话，他没说。他向来不擅长说软话，更何况是对着她。他只能看着她涂完药膏，

把白瓷瓶塞回她手里，丢下一句“走了”，便转身往山谷外走。走了几步，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她正蹲在地上，把那片花瓣轻轻放在恶龙的尸体旁，

然后捧着白瓷瓶，慢慢跟了上来。风又起了，带着沙棠花的香气和硝烟的味道。

国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间，仿佛还能感受到花瓣停留过的触感，

清软得像她刚才涂药膏的指尖。他握紧剑，脚步加快了些——他怕再慢一点，会忍不住回头，

会忍不住告诉她，刚才他有多怕失去那道像萤火虫一样的光。

2 图书馆的古籍教令院的图书馆总是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窗外风吹树叶的声响。

国崩靠在最里面的书架后，阴影把他的身影完全遮住，他能清楚地看见露，露却看不见他。

她正踮着脚够顶层的书架，白色的圣女礼服裙摆垂在地上，像一朵盛开的沙棠花。

她的指尖反复摩挲着书架的边缘，似乎在判断哪一本是她要找的书。

国崩知道她要找什么——前几天他路过种门的议事厅，听见她和长老说，

想找一本失传的《沙棠舞谱》，用来教剧场的孩子们跳舞。

那本《沙棠舞谱》就放在顶层最里面的位置，是国崩上次来图书馆时偶然发现的。

他当时就想告诉她，可走到她的书房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他看见她正坐在窗边写东西，

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嘴角带着笑，似乎写得很开心。他没敢打扰，转身回了图书馆，

把那本舞谱放回了原处，只是记了位置，想着等她自己来寻。现在，她果然来了。

国崩看着她踮脚的模样，心里有点软。她的个子不算矮，可图书馆的书架太高，

她踮着脚也只能勉强碰到书脊，却够不到书本身。她试了好几次，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却没放弃，只是咬着唇，又往书架前凑了凑。国崩的脚步动了动，想上前帮她把书拿下来，

可刚迈出一步，又停住了。他想起上次在草原上，他帮她捡起舞鞋，

她问他“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时，他慌乱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别多想”来掩饰。

他怕这次上前，会让她发现自己的刻意，会让她觉得困扰。于是他只能站在书架后，

看着她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失败。直到她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问图书馆的管理员，

国崩才快步上前，伸手取下了那本《沙棠舞谱》。他的动作很轻，没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将书轻轻推到书架中层最显眼的位置——那里刚好是她不用踮脚就能拿到的高度。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退回到书架后，心脏跳得飞快。他听见她的脚步声停在了书架前，

然后是书页翻动的声音。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语气里满是惊喜：“找到了！原来在这里！

”国崩靠在书架上，听着她开心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点弧度。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傻，

像个躲在暗处的小偷，偷看着不属于自己的光。可他没办法，他只想让她开心，

哪怕这份开心不是他给的。后来，他每天午后都会来图书馆。有时她会来，有时不会。

她来的时候，他就躲在书架后，看着她看书、记笔记，

偶尔会对着窗外的沙棠树发呆；她不来的时候，他就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

闻着她留下的气息，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有一次，

他在她常坐的位置上发现了一支掉落的发簪——那是支很简单的银质发簪，簪头没有宝石，

只有一朵小小的沙棠花，是旅者送她的第一支发簪。他把发簪捡起来，放在手心摩挲着，

簪身上还留着她的温度。他想把发簪还给她，可最后还是把它放在了书架的夹层里，

离她常坐的位置很近，这样她下次来就能找到了。夕阳西下时，露收拾好东西，

抱着《沙棠舞谱》走出了图书馆。国崩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才从书架后走出来。他走到她常坐的位置上，坐下，指尖摸着桌面，

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留下的温度。窗外的沙棠花飘了进来，落在桌面上，

像一片小小的粉色羽毛。国崩捡起花瓣，放在手心，

轻轻握紧——就像握紧了一份不敢言说的温柔。

3 泥渍与手帕须弥城外的草原在清晨时总是带着点露水的湿气。国崩站在草原入口的树下，

看着远处的小路，指尖反复摩挲着怀里的手帕。那是块白色的棉手帕，

边缘绣着一朵小小的沙棠花，针脚有些歪，是露的手艺。上次他陪她来草原采草药时，

她蹲在地上为剧场的孤儿缝衣服，手帕不小心掉在了草地上。国崩当时没告诉她，

只是趁她不注意，悄悄把帕子捡了起来，叠好放在了贴身的地方。他每天都会拿出来看一眼，

帕子上的沙棠花像活的一样，在他的手心绽放。他今天来得很早，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他想等她，想第一个看见她从路上走来的模样。

他知道她每天清晨都会来草原采草药，为剧场里生病的孩子熬药。以前他从不关心这些，

可自从认识她后，他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这些琐碎的小事——她什么时候来采草药，

她喜欢采哪种草药，她采草药时会走哪条路。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国崩下意识地往树后躲了躲。他看见露提着个竹篮走了过来，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裙，

裙摆扫过草地上的露珠，沾了点湿痕。她的头发披在肩上，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

看起来比穿圣女礼服时更轻松些。国崩看着她走近，心脏跳得飞快。他想从树后走出来，

却又怕吓到她。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他看见露脚下一滑，身子晃了晃，

手里的竹篮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草药散了出来。更让她慌乱的是，

她的舞鞋掉进了旁边的泥坑里，白色的鞋面瞬间沾了厚厚的泥渍。露蹲下身，想捡起舞鞋，

可刚碰到鞋，就被泥渍沾了手指。她皱了皱眉，有点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

又看了看泥坑里的舞鞋，嘴角微微往下撇，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国崩再也忍不住了，

快步从树后走了出来，走到泥坑边，先她一步捡起舞鞋。他的动作很快，

没让她有反应的时间。他从怀里摸出那块手帕，

轻轻擦着鞋面上的泥渍——他怕蹭坏鞋面上绣的小沙棠花，动作放得极轻，

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国崩？”露的声音带着点惊讶，她显然没料到他会在这里。

国崩没抬头，只是专注地擦着鞋，声音闷闷的：“走路不看路？”话里带着点责备，

可动作却温柔得很。他把鞋面上的泥渍一点点擦干净，连鞋底的泥都没放过，

直到鞋看起来和原来一样干净，才把鞋递还给她。露接过鞋，指尖碰到他的手，

两人都愣了愣。国崩的手很凉，是常年握剑的温度，而她的手很暖，带着清晨的湿气。

国崩迅速收回手，放在身后，指尖微微蜷了蜷，好像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谢谢你。

”露小声说，然后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会在这里？”国崩的喉间发紧，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转头看向远处的沙棠树，

声音轻得像风：“别多想，路过而已。”他撒谎了，他不是路过，他是特意来等她的。

可他不能说，他怕说出真相后，她会疏远他，会不再让他陪她采草药。露哦了一声，

没再追问，只是低头把鞋穿上，然后捡起地上的草药，放进竹篮里。国崩看着她的动作，

心里有点涩。他知道自己总是这样，明明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却总是说不出口，

只能用冷漠和嘴硬来掩饰自己的在意。“走吧，再晚一点，草药上的露水就干了。”露说着，

提起竹篮往前走。国崩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看着她的背影，

看着她裙摆上的草叶，看着她偶尔弯腰采草药时的认真模样，心里突然觉得，就这样也很好。

不用靠近，不用说话，只要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开心，就够了。风一吹，

草地上的沙棠花瓣飘了起来，落在她的发间。国崩看着那片花瓣，想起了山谷里的那天，

她为他摘下发间花瓣时的模样。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点弧度，脚步也轻快了些——或许，

有些温柔，不用言说，只要能藏在心里，就已经足够美好。

4 原石的光鎏金庭院外的沙棠树开花了，粉色的花瓣落在地上，像铺了层柔软的地毯。

国崩站在树后，看着庭院里的景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他是来送东西的——前几天他在城外的山谷里找到了一种罕见的草药，

据说对治疗风寒很有效，他想起剧场里的孩子最近总生病，就采了些，想送给她。

可他走到庭院门口，却听见了侍女的对话。“你见过两万五千颗原石吗？

就放在那个紫檀木盒里，每一颗都泛着光，好看得紧！”“当然见过！圣女大人收到聘礼时，

摸着木盒笑了好久呢，眼睛都弯成月牙了！”“旅者大人可真用心，

听说那原石是他特意从各地收集来的，就为了给圣女大人做聘礼。

”侍女的话像一把把小刀子，扎在国崩的心上。他握紧了手里的草药，指尖掐进了草叶里，

绿色的汁液沾了他一手，带着点涩涩的味道。两万五千颗原石，他见过，

在教令院的宝藏库里见过，每一颗都价值连城，是他这种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他想起上次见露笑，是她收到旅者送的星银矿石铃铛时。那天他路过鎏金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