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锐科技所在的写字楼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在夕阳下反射着耀眼的金光。
姜晚站在大厅里，手心微微出汗。
她特意提前半小时到达，为了平复紧张的心情，也为了做好万全准备。
身上的职业装是昨天临时买的，不太合身，但至少让她看起来专业一些。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前台小姐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姜晚。”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前台在电脑上查询片刻，点头道：“姜小姐，请乘电梯到28层，右转第一间会议室等候。”
“谢谢。”
电梯平稳上升，姜晚对着镜面整理仪容。
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
昨晚几乎没睡，一首在准备可能被问到的技术问题。
尤其是...要面对顾衍之。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28层。
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极具设计感的办公空间：挑高的大厅，流畅的线条，智能灯光系统随着她的脚步依次亮起。
她按照指示右转，推开第一间会议室的门。
里面己经坐着几个人，都是来面试的。
大家默契地保持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姜晚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悄悄观察其他面试者。
每个人都穿着得体，神情自信，看起来都很优秀。
这让她更加不安——在这些精英中，她凭什么脱颖而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面试者被一个个叫走。
会议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姜晚的心跳越来越快。
终于，轮到她。
“姜晚女士，请到3号面试间。”
她深吸一口气，跟着HR助理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每走一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都像是在为她倒数。
助理推开面试间的门，侧身让她进去。
房间很大，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
长桌对面坐着三个人，中间的那个男人正低头看着她的简历。
当他抬起头时，姜晚感觉时间突然静止了。
顾衍之。
六年不见，他变了很多。
少年的青涩己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人的沉稳锐利。
西装剪裁合体，衬得他肩线挺拔。
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依然深邃，却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
姜晚机械地走到椅子前，差点被绊倒。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姜晚女士，请坐。”
旁边一位女面试官开口，“我是HR总监李静，这位是技术部经理张伟，中间这位是我们的技术总监顾衍之。”
顾衍之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但表情专业而疏离，仿佛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请先做个自我介绍。”
李静说。
姜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不发抖：“各位面试官好，我叫姜晚，毕业于南大计算机系，有三年前端开发经验，擅长Vue和React框架...”她按照准备好的内容流畅地介绍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顾衍之。
他认真听着，偶尔在简历上标注什么，完全是一副专业面试官的模样。
难道...他真的只是以面试官的身份坐在这里？
昨晚的相遇和今天的面试，都只是巧合？
“我看你简历上写着你目前还在职，为什么考虑换工作？”
张伟问道。
这个问题她预料到了，但答案却让她心痛。
她不能说实话——因为分手后无法面对前男友。
“我希望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星锐的平台和机会对我来说很有吸引力。”
她给出标准答案。
顾衍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你最后一个项目是开发一个电商平台的前端架构。
能详细说说遇到的技术难点和解决方案吗？”
这个问题很专业，也很犀利。
姜晚集中精神，详细讲解起来。
这是她最熟悉的领域，越说越自信，甚至补充了一些简历上没有的细节。
顾衍之认真听着，偶尔点头。
当她说到一个巧妙的解决方案时，她注意到他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那个细微的表情，突然让她想起了小时候。
每次她解出一道难题，顾衍之都会这样微笑，然后揉揉她的头发说：“晚晚真聪明。”
回忆让她的心突然柔软下来。
面试进行了半小时，问题从技术到团队协作，再到职业规划。
顾衍之问得最多，也最专业，完全没有放水的意思。
最后，李静微笑着说：“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结果会在三个工作日内通知。”
姜晚起身，礼貌地道谢。
离开前，她忍不住又看了顾衍之一眼。
他正在整理文件，没有抬头。
走出面试间，她长舒一口气，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他真的...完全公事公办。
电梯下行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面得不错。
回家注意安全。
没有署名，但她瞬间就知道了是谁。
心跳突然加速。
他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发这条短信？
面试官？
邻家哥哥？
还是...她走出写字楼，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
回头望了一眼高耸的星锐大厦，28层的某个窗口还亮着灯。
姜晚握紧手机，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城市的夜空，突然觉得，这场面试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