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之上au暗物质

第一章 裸婚的勇气苏晚第一次带陈阳见父母时，客厅的吊扇转得慢悠悠，

把空气里的沉默搅得发沉。母亲把洗好的草莓往她手里塞，指尖的凉意透过塑料碗传来，

话却是对着陈阳说的：“小陈，不是阿姨现实，彩礼这东西，是个心意，

也是往后过日子的底气。”陈阳局促地搓着裤缝，衬衫领口沾着点洗不净的油渍。

他刚换了份装修公司的监理工作，试用期工资只够租城郊的单间。“阿姨，我知道您的意思，

可我现在确实拿不出彩礼。但我向您保证，这辈子一定对晚晚好，绝不让她受委屈。

”苏晚把草莓往嘴里塞，甜汁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里的执拗。

她扯了扯母亲的衣角：“妈，我不在乎彩礼，也不要嫁妆。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这话让父亲重重地放下了茶杯。“你懂什么叫过日子？柴米油盐哪样不要钱？

他连个安稳窝都给不了你，凭什么说对你好？”那晚的争吵像场骤雨，

把二十三年来父母对她的期许浇得透湿。苏晚躲在房间里哭，陈阳发来微信：“晚晚，

我知道委屈你了，但再给我一点时间。”她盯着屏幕上的字，

想起两人初遇时的场景——暴雨天她忘带伞，陈阳把安全帽摘下来扣在她头上，

自己淋着雨送她到地铁站，裤脚全是泥点却笑得灿烂。那一刻的真诚，

比任何物质都让她心动。一周后，苏晚偷出户口本，和陈阳在民政局领了证。

红本本攥在手里发烫，陈阳把她搂在怀里转圈，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们身上，他说：“晚晚，

等我转正了，就换个大点的房子，给你买你喜欢的那台烤箱。

”他们的婚房是陈阳租的老房子，墙皮有些剥落，厨房的抽油烟机时不时罢工。

苏晚却把这里收拾得妥帖，窗台摆上从楼下花店讨来的绿萝，

衣柜里熨烫平整的衬衫按颜色排列，连卫生间的牙刷都要摆成对称的角度。

陈阳每天下班回来，总能闻到饭菜香，她会扑上来抱他的腰，

把脸埋在他带着灰尘味的外套里：“今天炖了排骨汤，补补身子。”周末他们会去逛菜市场，

苏晚踩着帆布鞋在摊位间穿梭，陈阳拎着菜篮子跟在后面，听她砍价时软乎乎的语气，

忍不住笑出声。有次路过母婴店，苏晚盯着橱窗里的小裙子发呆，

陈阳从背后抱住她：“等我们有了孩子，就买最好的给TA。”那时的日子像刚出锅的馒头，

热气腾腾里全是希望。苏晚常跟闺蜜林薇炫耀：“你看，我说人品最重要吧，陈阳对我多好。

”林薇叼着奶茶吸管叹气：“也就你敢赌。不过他要是敢对不起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婚后第三个月，苏晚没来例假。验孕棒上的两道红线像两道光，把她的眼睛照得发亮。

她攥着试纸跑回家，陈阳正在修漏水的水龙头，满手是水。“陈阳，你看！

”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滴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陈阳盯着试纸看了半天，

突然把她举起来转圈，水渍蹭了她一身。“晚晚，我们有宝宝了！”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眼眶红得厉害。那天晚上，陈阳把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宝宝要乖，

别让妈妈太累。爸爸一定努力赚钱，给你买奶粉，买玩具，还要带你去游乐园。

”苏晚摸着他的头发，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她想，就算没有彩礼嫁妆，就算住出租屋，

只要有这父子俩，就是最圆满的人生。第二章 裂痕初现怀孕后的苏晚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晨吐从凌晨开始，胃里翻江倒海，胆汁都快吐出来。她辞去了幼儿园老师的工作，

在家安心养胎，可身体的不适却越来越严重。“陈阳，我腰好酸。”深夜里，

她翻个身都要咬着牙，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在踢她的脊椎。陈阳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翻个身背对着她，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苏晚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心里有点发堵。

以前她哪怕咳嗽一声，陈阳都会爬起来给她倒水。可现在，他回来得越来越晚，

身上的味道也变了，有时是陌生的香水味，有时是烟酒的气息。“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有天晚上，她等他到十一点，客厅的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工地要赶工，

陪工人们加了会儿班。”陈阳脱鞋的动作顿了顿，把外套挂在门外的挂钩上，

“你怎么还没睡？孕妇要多休息。”他的语气很温柔，

可苏晚却瞥见他衬衫口袋里露出来的半截纸巾，上面印着酒店的logo。她想问什么，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他工作那么累，怎么能再给他添堵。从那天起，

苏晚开始失眠。她躺在陈阳身边，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

有次他半夜起来上厕所，手机忘在了床头柜上。屏幕突然亮了，

弹出一条微信：“今晚的酒店很舒服，下次还约？”苏晚的手指冰凉，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却没有勇气点开。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响。陈阳回来时，看见她睁着眼睛发呆，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没有，”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就是有点睡不着。”陈阳躺下后，很快又睡着了。苏晚却睁着眼睛到天亮，

窗外的天空从墨蓝变成鱼肚白，她的心里却一片漆黑。她想起领证那天的阳光，

想起他说的“绝不让你受委屈”，那些话像碎玻璃，扎得她心口疼。林薇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约她在咖啡馆见面。苏晚盯着杯子里的拉花，半天没说话。“到底怎么了？

你最近脸色差得吓人。”林薇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

苏晚把酒店纸巾和微信消息的事说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你说，他是不是出轨了？

可我怀着孕，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林薇气得拍桌子：“这个陈阳！我早就说他人品有问题！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算账！”“别去，”苏晚拉住她，“万一只是误会呢？

而且宝宝快四个月了，我不想给他刺激。”她的声音带着哀求，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薇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个录音笔：“你要是实在放不下心，就用这个。但苏晚，

我告诉你，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那天晚上，

苏晚把录音笔藏在了陈阳的公文包里。接下来的几天，她像个侦探，每天等陈阳睡着后，

偷偷拿出录音笔听。里面大多是工地的噪音和他跟工人的对话，直到第五天，

她听到了让她浑身发冷的内容。“宝贝，等我忙完这阵，就带你去买那个包。

”是陈阳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和对她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那你老婆怎么办？

她怀着孕，你就不怕她发现？”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发现了又怎么样？

她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还能管我？再说，要不是看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早就跟她离婚了。

”录音笔从苏晚的手里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陈阳被惊醒，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苏晚赶紧把录音笔藏在枕头底下，背对着他说：“没事，做了个噩梦。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眼泪把枕头浸湿了一大片。从那天起，苏晚变了。

她不再等陈阳回家，不再给他炖排骨汤，甚至不再跟他说话。陈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有时会主动帮她做家务，可他身上的香水味越来越浓，谎言也越来越多。

苏晚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心里只剩下麻木。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宝宝，对不起，

妈妈好像选错了人。”第三章 确诊的惊雷孕八个月的苏晚已经走不动路了，

肚子像个沉重的球，压得她喘不过气。每天晚上，她都要起夜五六次，

每次回来都能看见陈阳背对着她睡觉，手机屏幕还亮着。那天早上，

陈阳起床时突然晕倒在地。苏晚吓得魂飞魄散，用尽全身力气扶他起来，他的额头滚烫，

脸颊却没有一点血色。“陈阳，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陈阳挣扎着坐起来，

摆了摆手：“没事，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他的声音沙哑，

脖子上的淋巴结肿得像小核桃。苏晚不放心，硬拉着他去了医院。挂号时，陈阳一直低着头，

不敢看医生的眼睛。抽血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厉害，连针管都握不住。

等待结果的那两个小时，苏晚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心里七上八下。陈阳靠在墙上，

不停地擦汗，脸色苍白得吓人。“晚晚，要是结果出来没事，我们就去拍套孕妇照好不好？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讨好。苏晚没说话，只是盯着检验科的方向。

她想起这几个月来他的反常，想起录音笔里的对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医生拿着化验单出来时，表情很严肃。“陈阳，你跟我来一下。”陈阳的腿一软，差点摔倒。

苏晚扶着肚子站起来，想跟上去，却被医生拦住了：“家属在外面等一下。

”那扇门关上的瞬间，苏晚的心跳几乎停止了。她靠在墙上，手不停地摸着肚子，

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陈阳失魂落魄地走出来，

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结果怎么样？”苏晚抓住他的胳膊，指尖用力得发白。陈阳看着她，

突然跪了下来。“晚晚，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他的声音哽咽，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苏晚的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我……我得了艾滋病。”陈阳的声音像蚊子叫，却像惊雷一样炸在苏晚的耳边。

苏晚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了旁边的椅子。“艾滋病？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发抖，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你是不是在外面……”“是，我对不起你。”陈阳把头埋在膝盖里，

“自从你怀孕后，我就跟同事张倩好上了。我们……我们没做保护措施。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没想到……”苏晚只觉得天旋地转，肚子里的宝宝突然踢了她一下，

像是在安慰她。她深吸一口气，扶着肚子慢慢坐下。“医生说……我有没有被传染？

”“医生说你没有，因为我们最近没同房。”陈阳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晚晚，

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治疗，一定会对你和宝宝好的。”苏晚看着他，

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笑得肚子都疼了。“陈阳，你觉得我还会原谅你吗？

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和宝宝？你染上病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家？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陈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我知道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苏晚扶着墙站起来，慢慢朝门口走去。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却暖不了她冰凉的心。“陈阳，我们离婚吧。”这句话说完，

她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出了医院。外面的天空很蓝，可她的世界却一片灰暗。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宝宝，别怕，妈妈会保护你的。”回到家，

苏晚把陈阳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衬衫、裤子、鞋子，还有那本红本本，被她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