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三十里,秋雨浸透了玄甲。李凌渊抹了把护额下的雨水,铁手套在精钢枪身上擦出刺耳声响。远处官道上,鎏金马车正碾过泥泞,八匹照夜白龙驹的银鬃在雨幕中泛着珍珠似的光。
"校尉,是藏剑的徽记。"副将压低声音,铁甲下的肌肉绷紧,"三辆马车,二十护卫,车轮印深三寸。"
李凌渊眯起眼睛,天策府特制的窥云镜里映出马车侧帘掀开的一角。青玉冠束发的青年正把玩着鎏金暖炉,蜀锦袍袖滑落时露出腕间七宝璎珞——正是藏剑山庄那位名动江南的三少爷。
"咔嗒"一声,窥云镜被重重合上。李凌渊想起三天前兵部密函上朱笔批注:神策军丢失的五百张神机弩,最后经手人是藏剑商队。
雨丝突然变得密集,打在马鞍旁的箭囊上铮铮作响。二十丈外的叶知秋指尖一颤,暖炉里香灰落在狐裘上。他忽然按住腰间轻剑,鎏金车辕发出不堪重负的***。
"少爷?"侍女惊惶抬头,却见自家公子已踏着流风回雪步掠出车外。重剑"千叶长生"出鞘的刹那,暴雨中炸开赤红枪影。
金属相撞的火星照亮两张年轻面孔。李凌渊的燎原枪卡在重剑龙纹吞口处,枪尖离叶知秋咽喉仅剩半寸。藏剑弟子们惊呼着结阵,二十柄轻重剑组成的八卦阵却困不住天策府独门游龙步法。
"好俊的踏月留香。"叶知秋忽然轻笑,腕间璎珞叮咚作响,"可惜东都狼的鼻子不太灵光。"重剑突然翻转,竟用剑脊拍向对方胸甲。这一式"平湖断月"本该斩金断玉,此刻却收了七分力道。
李凌渊瞳孔骤缩,枪杆借力后撤时带起一串水花。他嗅到风中若有若无的沉水香,忽然想起三年前长安夜宴,那个隔着屏风嘲笑天策军靴沾泥的锦衣少年。雨线在枪尖碎成银珠,李凌渊后撤半步卸去重剑余劲,战靴踏碎青石板的脆响混着叶知秋的低笑:"李校尉这招龙牙倒是比三年前更凶了。"叶知秋旋身时轻剑"西子情"已出鞘,剑锋擦着燎原枪红缨掠过,在对方肩甲刻下道新月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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