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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怪”的倾心著沈伯安陆远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男女情节人物分别是陆远,沈伯安,琮儿的虐心婚恋,爽文小说《亡夫逼我当地主婆由网络作家“加勒比海怪”所展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故本站纯净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41551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7 16:32:45。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亡夫逼我当地主婆
主角:沈伯安,陆远 更新:2025-09-27 19:3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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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沈姜月,一个寡妇。夫君陆远走了不到半年,尸骨未寒。族里的叔伯长辈们就坐不住了。
他们围坐在我家的堂屋,喝着我家的茶,盘算着我家的田产铺子。
理由冠冕堂皇: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掌不起这么大的家业。不如交给族里代管,
保我母子衣食无忧。说得真好听。他们以为我沈姜月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
以为没了男人撑腰,就只能任人宰割。可惜,我夫君陆远生前是秀才,最爱买书。
他看的经史子集,我看。他买的《大周律例》,我也看。一字一句,我都刻在了脑子里。
他们要讲宗族规矩,我就跟他们讲大周王法。他们想用辈分压我,我就请县太爷来做个见证。
这偌大的家业,是陆远留给我和孩儿的安身立命之本。谁想伸手,我就剁了谁的爪子。
1陆远的头七刚过,天就转了凉。风从祠堂破旧的窗棂子里钻进来,吹得灵幡呼呼作响。
我跪在蒲团上,给牌位前的香炉里添了一把香。烟气燎得我眼睛发酸。
儿子琮儿在我怀里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嘴里还砸吧着。他不知道,他的天,塌了。
祠堂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没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脚步声沉重,
带着一股子烟草和陈年木头的味道。是三叔公,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老,沈伯安。“姜月啊。
”他开口了,声音浑浊,像是被砂纸磨过。“地上凉,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
你还得顾着自个儿的身子,顾着琮儿。”我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
“谢三叔公关心。”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走到我身边,
目光落在陆远的牌位上,叹了口气。“陆远这孩子,走得太急了。好好的一个人,
怎么说没就没了。”我没接话。怎么没的?去县城收租的路上,马车翻进了沟里。
官府的仵作验过了,说是意外。可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你一个女人家,
带着个孩子,不容易。”沈伯安话锋一转,终于说到了正题。“陆远留下的那些家业,田地,
还有城里的两个铺子,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垂下眼,看着怀里的琮儿。“忙得过来,
也得忙。这是陆远拿命挣下的,总不能荒废了。”“话是这么说。”沈伯安背着手,
在祠堂里踱了两步。“可你终究是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总归不好听。外头那些掌柜伙计,
哪个不是人精?你一个女人,压不住他们。”他停下来,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族里商量了一下。为了你好,也为了琮儿好。
你把田契地契都交到族里来,由族里出人帮你打理。”“每年收上来的租子,
除了族里的开销,剩下的都给你。保证你们娘俩吃穿不愁。”我听着,心里冷笑。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交出去的东西,还想拿回来?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三叔公。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事,是您的意思,还是族里的意思?”他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自然是族里的意思。大家都是为了你们孤儿寡母好。
”“那就要开宗祠,召集族人,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了。”我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很清晰。“我沈姜月虽然是妇道人家,但也知道规矩。这么大的事,
总不能三叔公您一句话就定了。”沈伯安的脸色沉了下来。祠堂里的空气,
一下子冷了好几度。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怀里的琮儿都不安地动了动。“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里全是压着的火气。“既然你要讲规矩,那我们就好好讲讲规矩。
”“三天后,宗祠开会。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厚重的木门被他带起的风slammshut,发出一声巨响。琮儿被吓醒了,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琮儿不哭,娘在呢。”我的声音很柔,
但我知道,我的心,比这祠堂里的石头还硬。后悔?该后悔的,是他们。2回到家,
我把琮儿哄睡着,放进摇篮。屋子里还残留着陆远的气息,书卷的墨香,混着淡淡的草药味。
他身子不好,常年喝药。我走到书房,推开门。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这是陆远一辈子的心血。外人都说他是个只会读书的病秧子,只有我知道,
他的心里装着一个怎样的世界。我的目光落在书架最顶层,那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子上。
这是陆远的宝贝,从不许我碰。他说,这里面装着我们家的命根子。以前我只当是句玩笑话。
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我搬来凳子,站上去,把盒子取了下来。锁是铜锁,很精巧。
钥匙在哪儿?我心里想着,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发髻上的一根素银簪子。这是我们成亲时,
陆远送我的。样式简单,我天天都戴着。我把簪子取下来,簪子尾部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我试着把它插进锁孔里。不大不小,刚刚好。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陆远,你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
只有一叠厚厚的纸。最上面的一张,是《大周律例》。翻开来,书页已经泛黄,
上面用朱砂做了许多标记。其中一页,被折了个角。我展开一看,
上面圈出了一行字:户律户绝:“若夫亡而有子,其妻为子监护,可代子掌管家产,
待子成年,再行交割。族中不得干预。”我的手指抚过那行字,冰凉的指尖都感到了暖意。
陆远,你早就料到了今天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走之后,那些所谓的亲人,
会露出怎样的嘴脸?我把律例放在一边,继续往下看。下面是几张地契,
还有城里两间铺子的房契。每一张上面,都清清楚楚地盖着官府的朱红大印。户主的名字,
写的是陆远。但在陆远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括号,里面写着两个字:沈氏。
我的名字。这不合规矩。大周的田契地契,户主只会写男人的名字。
除非……我把契书翻过来,背面有一行小字。“本契已在县衙备案,夫妻一体,
沈氏为财产共有人。”下面,是县衙的官印。我的呼吸都停住了。
陆远他……竟然早就把我的名字加了上去。他是什么时候去办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默默地把所有事情都做好,把所有的风雨,都挡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砸在泛黄的纸上,晕开一团墨迹。我赶紧擦掉。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盒子的最底下,还有一本账簿。不是铺子里的流水账,
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像是随手记的。我翻开几页,看不太懂。上面记着一些日期,人名,
还有一些数目。“沈伯安,三年,八百二十两。”“沈季常,四年,五百七十两。”“族田,
收,一千三百石。入账,八百石。”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数目。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不是陆远的账本。这是……整个沈氏宗族的烂账!陆远在查族里的账!
我突然想起,陆远出事前的半个月,总是一个人待在书房,唉声叹气。我问他怎么了,
他只说铺子里的事烦心。现在想来,他烦心的,根本不是我们自己的铺子。
而是这个从根子上,就已经烂掉了的宗族。马车翻进沟里……真的是意外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心底冒了出来。我猛地合上账本,把它和地契一起,
重新锁回了盒子里。这个盒子,现在不是我们家的命根子了。它是催命符。也是我的护身符。
沈伯安,你们想要我的家产。我却想要你们的命。3三天时间,一晃就过。
开宗祠的日子到了。一大早,我就被外面的吵嚷声吵醒了。
族里的妇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我家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那眼神,像是看什么西洋景。
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啧啧,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可怜什么?陆家那份家业,够她吃一辈子了。”“那也得看她守不守得住。一个女人家,
捏着那么多钱,就是块肥肉,谁都想上来咬一口。”“今天族里开会,
就是要收回她的家产吧?我看悬。”我听着这些话,面无表情地给琮儿穿好衣服。
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抓着我的手指,咯咯地笑。我亲了亲他的额头。“琮儿,别怕。
娘今天,带你去讨债。”我抱着琮儿,推开了大门。门口的妇人们看见我出来,
声音戛然而止,纷纷让开一条路。我目不斜视,一步步朝祠堂走去。阳光很好,
照在青石板路上,暖洋洋的。但我感觉不到一点温度。祠堂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
都是族里的男人。女眷是没有资格进祠堂的。我是个例外。因为今天,我是被审判的那一个。
主位上坐着沈伯安,他左右两边,是族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所有人的目光,
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我。我抱着琮儿,走到祠堂中央,站定。没有下跪,
也没有行礼。“沈姜月!你见了族中长辈,为何不跪?”一个长老厉声喝道。是沈季常,
账本上也有他的名字。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夫君陆远是秀才,见官不跪。
我乃秀才遗孀,按大周律例,亦有此特权。”“再者,我怀中抱有陆家唯一的血脉,
琮儿年幼,经不起折腾。我若跪下,惊了孩子,谁担待得起?”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
沈季常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你……”“好了,季常。”沈伯安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他看着我,眼神幽深。“姜月,今天让你来,不是要审你,是想跟你商量个事。”他顿了顿,
声音放缓了些。“你也知道,你一个女人家,撑起这么大的家业不容易。族里是心疼你,
想帮你一把。”“田契地契,你今天带来了吗?拿出来,交给族里。以后,
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族里养着你们娘俩。”他的话说完,整个祠堂都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我笑了。抱着琮儿,轻轻地笑了。“三叔公,您这话,
说得真好听。”“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叔公。”沈伯安眉头一皱:“你说。
”“我夫君留下的家产,凭什么要交给族里?”“就凭你是沈家嫁出去的女儿,
如今夫家无人,理应由宗族代管!”沈季常抢着说。“哦?”我挑了挑眉,“我怎么记得,
我嫁的是陆家,生的是陆家的孩子,守的是陆家的寡。我夫君姓陆,我儿子也姓陆。
这田产铺子,写的也是陆远的名字。怎么算,都轮不到沈氏宗族来代管吧?”这话一出,
满堂哗然。他们没想到,我一个弱女子,敢在祠堂上,当着所有人的面,
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沈伯安的脸,彻底黑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放肆!
”“沈姜月,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这契书,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这是沈家的规矩!”他话音刚落,祠堂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几个五大三粗的族中壮丁,堵在了门口,个个面露不善。这是鸿门宴。也是下马威。
他们是打定了主意,今天要用强的了。琮儿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在我怀里不安地扭动起来,
小嘴一撇,就要哭。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说:“琮儿乖,看娘亲,如何舌战群儒。
”我抬起头,迎上沈伯安吃人似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4“沈家的规矩?
”我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三叔公,
我今天也想问问您,是沈家的规矩大,还是大周的王法大?”沈伯安冷笑一声。
“少拿王法来压我!在这沈家村,我沈伯安说的话,就是规矩!”“是吗?”我从袖子里,
慢慢地掏出一卷书。正是那本被陆远翻得起了毛边的《大周律例》。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将它展开。“《大周律例》户律篇,写得清清楚楚。”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祠堂里,
却像是平地起惊雷。“‘若夫亡而有子,其妻为子监护,可代子掌管家产,待子成年,
再行交割。族中不得干预。’”我念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念完,我抬起头,
环视四周。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长老们,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他们大概一辈子都没想过,一个女人,会在宗族祠堂里,跟他们讲王法。沈伯安的脸色,
青一阵白一阵。“一派胡言!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条律法?”“您没听说过,不代表它不存在。
”我将书卷合上,轻轻拍了拍。“白纸黑字,朝廷颁布的律法,天下通行。三叔公若是不信,
大可以去县衙问问。”“或者,”我顿了顿,从另一个袖子里,掏出了那叠地契。“或者,
咱们现在就看看,这田产铺子,到底是谁的。”我将地契一张张展开,高高举起,
让所有人都看到上面的朱红大印。“这是我们家三十亩水田的田契,官府备案,户主,陆远。
”“这是城南米铺的地契,户主,陆远。”“这是城西布庄的地契,户主,
陆...远...”我的声音,在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我很快稳住了。
“每一张契书上,都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夫君的名字。和我沈姜月的名字。”“夫妻一体,
财产共有。这是当初在县衙立契时,县丞大人亲口说的话。”“如今我夫君不在了,
这所有家产,理应由我这个共有人,代我儿子陆琮,暂时掌管。”“这,也是王法!
”我说完,整个祠堂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所有人都被我镇住了。他们看我的眼神,从轻视,
变成了震惊,再到一丝丝的畏惧。他们大概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如此条理清晰,
引经据典,寸步不让。沈伯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
“你……你……你这个刁妇!强词夺理!”“我是不是强词夺理,三叔公心里有数。
”我把地契和律例重新收回袖中,抱着琮儿,转身就想走。“我今天来,是敬你们是长辈。
该说的话说完了,该讲的道理也讲完了。若是各位叔伯还要揪着不放,那就不是家事了。
”“到时候,咱们就只能去县衙,请县太爷来评评这个理。”“站住!”沈伯安一声暴喝。
门口那几个壮丁,立刻上前一步,堵住了我的去路。图穷匕见了。道理讲不过,
就要动手了吗?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三叔公,这是何意?要强抢吗?
”“沈姜月,你别得意。”沈伯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王法?县太爷?
”“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拿什么去跟县太爷讲理?”“今天,你就是说破天,
这契书也得留下!”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交出来,
就别怪我们不念宗族情分了!”“一!”“二!”祠堂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琮儿在我怀里,小身子绷得紧紧的。我能感觉到,他害怕了。
我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琮儿,捂住耳朵。”然后,我抬起头,看着沈伯安,
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就在他要喊出那个“三”字的时候,祠堂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谁说她无依无靠?”“本官,就是她的依仗!”5这个声音一响起,祠堂里所有人的脸色,
都变了。尤其是沈伯安,他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转为不可思议的惊恐。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只见祠堂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穿青色官袍的中年人。他身材微胖,
面容白净,留着一部打理得很好的山羊胡。虽然脸上带着笑,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像鹰。
在他身后,跟着两排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是本县的县令,王之维,
王大人。“县……县尊大人……”沈伯安的声音都结巴了,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怎么也想不通,县太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祠堂里的其他人,也都吓傻了,
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跪了一地。“参见县尊大人!”只有我,抱着琮儿,静静地站着。
王县令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我面前。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琮儿,
脸上的笑容温和了些。“陆夫人,受惊了。”我微微屈膝,行了个礼。“民妇沈姜月,
见过县尊大人。劳烦大人亲自跑一趟。”“应该的。”王县令摆了摆手,
转向跪在地上的沈伯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沈伯安,你好大的官威啊。”“你说的话,
就是规矩?”“本官倒想问问你,在大周的天下,是你沈家的规矩大,还是朝廷的王法大?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沈伯安跪在地上,汗如雨下,连头都不敢抬。
“小……小人不敢……小人……小人只是在处理家事……”“家事?”王县令冷笑一声。
“聚众威逼孤儿寡母,意图侵占他人财产,这也是家事?”“沈伯安,你当本官是瞎子,
还是聋子?”“不……不是的,大人,这是个误会……”沈伯安拼命地磕头,
额头在青石板上撞得砰砰作响。“误会?”王县令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抖开。“三天前,
沈姜月就已将状纸递到了县衙。”“状告你,沈氏宗族长老,
意图强占其亡夫陆远名下田产铺子。”“本官念在乡里乡亲,不想把事情闹大,
才想着今日私下过来调解一番。”“没想到,倒是让本官看了一出好戏啊!”他每说一句,
沈伯安的身体就抖一下。到最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像一滩烂泥。祠堂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鬼的眼神看着我。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寡妇,
是什么时候搭上了县太爷这条线。他们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县太爷会为了我,亲自出马。
我抱着琮儿,走到沈伯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三叔公,现在,您还觉得,
是您家的规矩大吗?”沈伯安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不再理他,
转身对王县令再次行礼。“大人,今日之事,本是民妇的家事,却惊动了您的大驾,
实在是过意不去。”“只是,宗族长辈如此相逼,民妇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没有办法,
才不得不求助于大人。”“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我的声音里,
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和委屈。王县令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他知道,
我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也是在把事情的决定权,交到他的手上。“陆夫人请起。
”他虚扶了一下。“你放心,有本官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就没人能欺负你们孤儿寡母。
”他转过身,对着跪了一地的沈氏族人,厉声说道:“陆秀才的家产,是他自己的。
如今他不在了,就由他妻子沈氏代为掌管。这是国法,也是天理。”“从今天起,
谁要是再敢打这份家产的主意,就是跟本官过不去,就是跟朝廷的王法过不去!
”“本官的手段,你们大可以试试!”说完,他看了一眼抖成一团的沈伯安。“沈伯安,
身为族长,不思如何抚恤族人,反而带头侵占寡妇家产。你这个族长,我看也当到头了。
”“来人!”“在!”两名衙役立刻上前。“把他带回县衙,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沈伯安的哭喊声,在祠堂里回荡。但没有人敢为他求情。
衙役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王县令处理完这一切,又对我温言安抚了几句,
才带着人离开。祠堂里,只剩下一群面如死灰的沈氏族人,和我。我抱着琮儿,
一步步走出祠堂。门口的阳光,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一场风波,似乎就这么平息了。
但我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沈伯安倒了,但他不是一个人。那本黑色的账簿,
还锁在我的紫檀木盒子里。那上面的人,一个都跑不掉。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王县令,为什么会这么帮我?仅仅因为一张状纸?我一个平民寡妇,跟一个县太爷,
非亲非故。他这么做,图什么?这背后,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6日子暂时恢复了平静。
沈伯安被打了二十大板,抬回来后就一病不起,族长之位自然也保不住了。族里乱成一锅粥,
都在争夺族长的位置,暂时没人有空来烦我。我趁着这个机会,开始着手整顿家里的产业。
城南的米铺,城西的布庄,我都亲自去了一趟。账本流水,一笔一笔地核对。掌柜的和伙计,
一个个地约谈。他们见我一个年轻寡妇,身后又有县太爷撑腰,倒也不敢怠慢。几天下来,
铺子里的情况我基本摸清了。陆远是个会做生意的,两家铺子经营得都很好,
每年的盈利相当可观。但账目上,却有些不大不小的问题。总有一些原料的采买价格,
比市价要高出一两成。问起掌柜,他们都支支吾吾,只说是惯例。我没有深究,
心里却有了数。这高出来的部分,恐怕就是流进了族里那些长老们的口袋。陆远活着的时候,
或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个宗族和睦。现在,我可不会再当这个冤大头。这天晚上,
我把琮儿哄睡了,正准备接着看账本。院门被人轻轻敲响了。“叩,叩叩。”声音很轻,
很小心。这么晚了,会是谁?我走到门后,从门缝里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谁?”我压低声音问。外面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一个东西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
是个信封。然后,就是一阵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我等了很久,确定外面没人了,
才捡起地上的信封。信封是牛皮纸做的,上面没有署名。我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纸上写着几行字,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刻意伪装过。“陆秀才之死,非是意外。”“查,
沈家村,后山,废弃炭窑。”“小心沈季常。”短短三行字,看得我浑身发冷。
后山的废弃炭窑?我记得那个地方,离陆远出事的山沟不远。沈季常……又是他。祠堂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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