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的贫困生给我发来15万的入学清单

第一章我像往常一样，打开邮箱。大部分是工作往来和账单。但有一封邮件的主题，

让我停下了滚动的手指。“关于大学入学必备用品清单”。发件人是小林。

一个我资助了三年，今年终于考上不错大学的孩子。看到他的名字，我心里泛起一丝欣慰。

点开邮件。“感谢您长期以来的资助……”开篇很礼貌。我微笑着继续往下看。然后，

我的笑容凝固了。清单第一条：顶配外星人笔记本电脑，预算两万五。我的眉头跳了一下。

第二条：苹果全家桶，手机、平板、手表，合计三万。我靠向椅背。第三条：奢牌行李箱，

八千。我深吸了一口气。第四条：新生社交经费，一万。第五条：欧洲深度游学定金，五万。

最后还有个附件：《名校生形象管理指南》.PDF。我愣愣地看着屏幕。

感觉这不是一份入学清单。这像是一份奢侈品采购计划。或者是一份对我的财富评估报告。

我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大口。试图冷静下来。我资助小林，是因为几年前看到报道，

他家境贫寒却成绩优异。我只想帮他完成学业。从来没想过……会收到这样一张清单。

这和我预想中的入学准备，差距太大了。电脑确实需要。但必须是两万五的顶配游戏本吗？

手机也需要。但必须是最新款的苹果全家桶吗？还有那五万块的欧洲游学定金。

我甚至不知道这和他入学有什么关系。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被当成了提款机。

一台有求必应的ATM。我关掉了邮件页面。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第二章三天后。

我又收到了小林的邮件。主题没有变。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点开了。

“考虑到您可能经济压力较大……”第一行字，就让我的眼皮跳了跳。

“已将欧洲游学改为三亚游学，经费减至两万。”哦？这算是一种…体贴？我继续往下看。

“笔记本电脑可以接受二手，但需要是去年款。”他还特意标注了“去年款”。

似乎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最后一行。“另：能否预支四年生活费？

听说名校聚餐都去米其林餐厅。”邮件到此为止。我盯着屏幕。半晌没动。

“听说名校聚餐都去米其林……”这句话在我脑子里盘旋。所以，预支生活费是为了这个？

一种荒谬感淹没了我。我资助过几个学生。他们通常会很拘谨，甚至不敢多要一分钱。

会反复表达感谢。会汇报学习成绩。小林很不一样。他的措辞不能说不礼貌。

但那种理直气壮的感觉。那种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和规划。

远远超出了“基本求学需求”的范畴。他是不是对我的经济状况有什么误解？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有一份还算稳定的收入。愿意拿出一部分帮助需要的人。

但我不是开印钞厂的。我也需要精打细算地还房贷、车贷。我也很久没给自己换过新手机了。

更别提去米其林餐厅吃饭。欧洲游？三亚游？我的年假都还在纠结要不要去郊区泡个温泉。

他以为他是在向谁提出这些要求？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涌上来。第三章思考了很久。

我决定回复。但不能是直接给钱。或者说，我不能助长这种风气。我得让他知道。

什么是更真实的大学生活。什么是更现实的获得方式。我移动鼠标，点击回复。斟酌着用词。

“小林同学，”开头还是很正式。“来信收悉。关于你所需的大学必备物品，

”我停顿了一下。“已安排顺丰次日达。”想象着他看到这句话时的期待表情。我继续打字。

“请注意查收以下物品：”“1. 《贫困生助学贷款申请指南》精装版。

”希望他能读懂这里的讽刺。“2. 《大学生兼职攻略》签名本。

”这本是我一个创业很成功的朋友写的，或许更有用。

“3. 勤工俭学推荐表附食堂洗碗岗联系方式。”这是实实在在能赚到钱的地方。

最后，我加了一句。“PS：行李箱用蛇皮袋吧，扛摔。”点击发送。邮件发了出去。

我心里并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有点忐忑。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是不是太刻薄了？

他毕竟还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孩子。也许只是被外界浮华迷惑了。但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十八岁，已经成年了。应该懂得基本的分寸和感恩。我告诉自己，我没做错。

第四章几乎是在邮件发送成功的瞬间。我的收件箱提示音就响了。这么快？我愣住了。点开。

果然是小林的回复。“您是不是发错包裹了？”他的第一句话。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疑问。

“我说的是那个镶钻的LV行李箱⋯”“镶钻的LV……”我看着这几个字。

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一股火气，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直冲头顶。

他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他甚至不觉得那份“次日达”的包裹有什么问题。

他的重点在于——我可能搞错了他的行李箱品牌和型号。他指定要镶钻的LV。而我，

似乎愚蠢地寄错了。我靠在椅子上，忍不住笑出了声。是气笑的。也是无奈的笑。

现在的大学生。比我这工作多年的人还会享受啊。精准扶贫？这简直精准到我自己头上了。

我精打细算地计划着资助金额。他挥斥方遒地规划着奢侈人生。我们之间，

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可怕的认知鸿沟。我之前的那些犹豫和忐忑，显得多么可笑。

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同情和引导。他有着非常清晰的、远超我能力范围的奋斗目标。而我，

显然不是能帮他实现目标的那个人。至少，不是用他期望的那种方式。

第五章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我冷静下来。开始写最后一封邮件。“刚咨询了资助基金。

”我敲下键盘。语气平静。“检测到您已具备独立购买火星房产的经济能力。

”这句话打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幽默。但更多的是讽刺。

“本期资助将转移给真正需要的人。”这是最终决定。我想了想。

从电脑里找出一张扫描图片。是去年去山区小学时，一个收到文具的小女孩写给我的感谢信。

字迹歪歪扭扭，但很认真。“谢谢叔叔的笔，我会好好学习的。”我把它附在邮件后面。

“附：山区小朋友手写感谢信扫描件.jpg”点击发送。这一次，没有秒回。世界清静了。

我看着空白的邮箱界面。心里五味杂陈。有点解脱，也有点失落。资助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

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帮助了一个孩子三年。最后发现，我们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他向往着星空。而我只能提供泥土。或许，他本来就不需要我的泥土。他值得更广阔的天空。

只是，那不该由我来买单。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顺丰的推送消息。

“您寄往XX大学的包裹已签收。”不知道他收到那份《兼职攻略》和《贷款指南》时。

会是什么表情。大概会嗤之以鼻吧。或许还会觉得我这个资助人，真是小气又古怪。

我叹了口气。关掉了电脑。走到窗边。外面车水马龙，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

我忽然想起那个山区小女孩明亮的眼睛。和她那封稚嫩的感谢信。也许，

那才是资助真正的意义。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满足某些人膨胀的欲望。

第六章邮件发出后，安静了几天。我几乎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或许小林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或许他感到羞愧，不再联系。但我显然低估了他。周五下午，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他大学所在的城市。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喂，是……阿姨吗？”是小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切，又带着点刻意的委屈。

我心里一沉。“是我。有什么事吗？”我的语气尽量平静。“阿姨，

您为什么突然停止资助了？”他单刀直入，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谴责。

“我邮件里说得很清楚了。”我回答。“就因为那个清单吗？”他提高了音调，

“那只是我的梦想清单啊！哪个大学生没有梦想？”“梦想和索取是两回事，小林。

”我试图讲道理。“可您答应过资助我完成学业的！”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您现在突然断供，让我怎么办？我学费都还没交齐呢！”道德绑架，开始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答应的是资助你必要的学费和生活费，不是奢侈品和旅游。

”“那些都是必要的！”他争辩，“进入一个好大学，就是进入一个新的圈子！

没有像样的行头，没有社交，我会被同学看不起的！我会融不进去的！

您这是要毁了我的前途吗？”他把“前途”两个字咬得很重。

仿佛不给他买外星人电脑和苹果全家桶，就是扼杀他的未来。第七章电话沟通不欢而散。

我明确表示不会再提供超出必要范围的资助。我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第二天，

我的社交媒体收到了几条奇怪的私信。“请问您是资助小林的女士吗？您这样做不太好吧？

”“听说您因为学生有梦想就停止资助？未免太势利了。”“承诺的事情做到一半就反悔，

给孩子造成多大心理阴影啊？”我愣住了。点开其中一个发信人的主页。

最新一条状态是：“心疼我同学，遇到了假慈善家。表面资助，实则控制，

不满足其要求就断供，呵呵。”下面配图是我和他部分邮件的打码截图。关键信息被隐去，

只突出了他“精简”后的梦想清单和我回复的“蛇皮袋”和“洗碗岗”。评论里一片哗然。

“卧槽，这资助人脑子有坑吧？”“不给钱就算了，还侮辱人？

”“所以有钱人的慈善都是作秀吗？”我的手有点发抖。不是生气，是感到一种深深的寒意。

他不仅扭曲事实，还试图利用舆论给我施压。

把我塑造成一个吝啬、刻薄、出尔反尔的“假慈善家”。而他自己，

则是那个单纯、可怜、梦想被扼杀的受害者。我关掉页面，没有回复任何私信。我知道，

在这种情绪化的舆论场里，辩解是苍白的。第八章舆论骚扰只是开始。周一上午，

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小林的母亲。声音苍老，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语气小心翼翼又充满焦虑。“林小姐是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打扰您了……”我的心软了一下。“您好，没事，您说。”“娃儿……娃儿他不懂事，

乱要东西，我骂过他了……”她声音哽咽，“但是……但是家里实在是困难，他爹腿不好，

干不了重活，就指望着他出息……”“阿姨，他的学费和基本生活费，

我之前已经承诺会负责的。”我解释道。“谢谢，谢谢您！可是……可是娃儿说，

城里花钱厉害，说别的同学都有好电脑，好手机……他怕被看不起，

天天睡不着觉……”她开始哭泣。“他说您不给他买，就不去上学了……林小姐，求求您，

再帮帮他吧，哪怕买个便宜点的电脑呢？我不能让他不上学啊……”我的心情无比复杂。

一边是母亲声泪俱下的哀求。一边是儿子精心策划的道德绑架和舆论攻势。他或许早就料到，

最终会让母亲来打这个感情牌。他知道我可能会硬起心肠拒绝他。

但很难拒绝一位真正贫困又无助的母亲。“阿姨，”我尽量让声音保持温和但坚定，

“小林需要的不是便宜点的电脑，而是一个正确的态度。我可以帮他申请助学贷款，

也可以帮他找兼职。但直接给钱买那些东西，不行。”电话那头沉默了，只剩下压抑的啜泣。

我感到一阵疲惫。第九章挂了电话没多久。小林的邮件又来了。主题是：“我知道错了，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点开。“阿姨，对不起。我反思了很久，也和我妈谈过了。

”“我承认我太虚荣，太急于求成，忽略了您的良苦用心。”“我不该要那些奢侈品，

更不该在网上发那些东西我已经删了，我只是太害怕、太焦虑了……”看到这里，

我稍微松了口气。也许，母亲的电话真的让他有所醒悟？但接着往下看。“经过深刻反省，

我重新列了一份真正的‘必需品’清单，这次非常务实，

请您过目：”“1. 一台普通游戏本即可约8000元，用于学习编程和完成作业。

”“2. 一部性价比高的国产手机约2000元，用于和您联系和查资料。

”“3. 一个结实耐用的非名牌行李箱约500元。

”“4. 第一学期的社交聚餐费用约3000元，我保证尽量节省。

”“5. 一份您认为合适的意外保险，保障我的大学生活。”清单后面，

他写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压缩、最实际的方案了。阿姨，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我会记住这次的教训，努力学习，将来报答您。”我看着这份“务实”的清单。游戏本，

国产手机，非名牌行李箱……看起来确实“懂事”多了。但总金额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