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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路上,教驿丞怎么做人

喜欢乌克丽丽的水手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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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路教驿丞怎么做人》男女主角京城王驿是小说写手喜欢乌克丽丽的水手所精彩内容:本书《流放路教驿丞怎么做人》的主角是王驿丞,京城,赵属于虐心婚恋,爽文类出自作家“喜欢乌克丽丽的水手”之情节紧引人入本站TXT全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57791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7 10:02:52。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流放路教驿丞怎么做人

主角:京城,王驿丞   更新:2025-09-27 13:5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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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倒台,全家被抄,流放三千里。所有人都以为我们顾家完了。从锦衣玉食的尚书府嫡女,

变成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的阶下囚。押送的官差凶神恶煞,落脚的驿站冷眼欺凌。

驿丞把馊掉的饭菜扔在我面前,笑我们是落水狗。他不知道,我爹是户部尚書,

管的就是钱袋子。整个大周朝的官员俸禄、驿站开销,每一笔账我都帮爹爹算过。

他更不知道,掌管全国驿站的兵部侍郎,是我爹一手提拔上来的门生。

他叫他顶头上司一声“大人”。我叫他一声“周叔叔”。流放是吗?行。

但谁要是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他全家都不好过。别跟我讲道理,我爹倒台前,我就是道理。

1车轮子压过石子,咯噔一下。我娘的身子跟着一晃,差点从铺着干草的板车上摔下去。

我扶住她。她的手冰凉,抖得厉害。“念之,咱们……这是到哪儿了?”我撩开车帘一角。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一个破旧的牌匾挂在门口,上面两个字,龙坪驿。风一吹,牌匾晃悠着,

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娘,到驿站了,今晚能歇歇脚。”我说话的声音很平,

听不出什么情绪。两个押送的官差跳下马,拿刀鞘敲了敲车板。“下来!都下来!磨蹭什么!

”我扶着我娘,弟弟念清扶着我爹,一家四口下了车。风卷着沙土,吹得人睁不开眼。

我爹的腿在牢里被打过,现在一瘸一拐,昔日户部尚书的风骨,

被这身囚服和一路风尘磨得差不多了。可他腰杆还是挺着。一个穿着驿丞官服的胖男人,

揣着手,从驿站里慢悠悠地晃出来。他长着一双小眼睛,看人的时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官差头子老张,冲他一抱拳。“王驿丞,幸会。这是吏部勘合,今晚要叨扰一宿。

”那王驿丞接过文书,只瞥了一眼,就揣进了袖子里。他的目光在我们一家人身上扫来扫去,

最后落在我脸上。那眼神,黏糊糊的,让人很不舒服。“哟,

这就是原来京城里的顾尚书一家啊?”他腔调拉得长长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这话里带着刺,我爹的脸沉了下去。老张有点尴尬,打了个哈哈:“王驿丞,

你看这天色……能不能先安排个住处,再弄点吃的?”王驿丞胖手一挥,

指着驿站最角落的一排柴房。“那儿,有三间空房,够住了。

”他又冲着里面喊了一嗓子:“来人,给京城来的贵人送饭!”很快,

一个驿卒端着个大木盘出来。盘子上四个豁了口的破碗,碗里是黑乎乎的米饭,

上面浇着点菜叶子汤。一股子酸味飘过来。我弟弟念清年轻气盛,

当场就喊了出来:“这饭是馊的!给猪吃的吗?”王驿丞笑了。“哎哟,小公子,

您这就不知道了。”“咱们这驿站小,比不得京城尚书府。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哪能那么讲究?”“再说了,你们现在是罪臣,不是贵人。有的吃,就该磕头谢恩了。

”他这话,是说给我们听,也是说给那两个官差听。老张和另一个官差对视一眼,没说话。

他们只管押送,吃什么住什么,是驿站的事,他们不想多管。我没说话。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王驿丞。我把他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他穿的官靴,

是苏杭那边过来的细棉布底,这种料子,一个小小驿丞的俸禄可买不起。他腰带上挂的玉佩,

成色一般,但雕工是京城最有名的“玉满楼”的师傅做的,我爹也有一块。他袖口里,

露出一截颜色鲜亮的绸缎里衬。有意思。一个小小的七品驿丞,日子过得比京官还滋润。

我爹气得浑身发抖,想上前理论。我拉住了他的袖子。“爹,算了。”我声音不大,

但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我们进去吧。”王驿丞脸上的得意更明显了。他大概觉得,

我们顾家是真的完了,连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都只能忍气吞声。我扶着我娘,

走进那间所谓的“空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里只有一张光秃秃的床板,

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冷风一个劲儿地往里灌。弟弟气得眼圈都红了。“姐!这怎么住人啊!

我不吃那馊饭!”我娘坐在床板上,开始掉眼泪。我爹一拳砸在墙上,牵动了腿伤,

疼得他龇牙咧嘴。我走过去,把那扇破窗户关上,用一块石头抵住。然后,我回头,

对我爹娘和弟弟说。“别急。”“饭,会有的。”“干净的房间,也会有的。

”“让他们先得意一会儿。”我笑了笑。“毕竟,这是他们这辈子,

最后一次有机会在我面前得意了。”2晚饭时间,我们一家谁都没碰那几碗馊饭。

驿卒来收碗的时候,看见饭菜原封不动,愣了一下。“怎么不吃?不饿?

”我弟弟念清扭过头,不理他。我站起来,对他笑了笑。“这位大哥,劳烦你个事。

”我的语气很客气。那驿卒有点意外。“你说。”“我们吃不惯驿站的饭菜,

想请王驿丞过来聊聊,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自己花钱另做。”我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

不大,也就一钱左右,但足够打动一个驿卒了。他眼睛一亮,飞快地把银子揣进怀里。

“好说,好说,姑娘你等着。”他端着木盘子走了。我娘担忧地看着我。“念之,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现在哪还有钱……”“娘,放心,这钱花得值。”我安抚她。“有时候,

解决问题不一定需要很多钱,只需要让对方知道,我们有让他不好过的能力。

”我爹坐在床边,看着我,眼神复杂。他大概是没想到,平日里只知道看书写字,

偶尔帮他整理卷宗的女儿,会这么冷静。“念之,别冲动。”他嘱咐道。“驿站这种地方,

都是地头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爹,您教过我。‘忍’字头上一把刀,但有时候,

一味地忍,只会让刀子扎得更深。”我平静地回答。“有些人,你得让他知道疼,

他才会跟你讲道理。”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门外传来脚步声,比之前的驿卒要沉重得多。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驿丞挺着个肚子,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进来。

“听说顾家大小姐找我?”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拿着棍子的驿卒,算是给他壮胆。

他扫了一眼桌上没动的饭菜,哼了一声。“怎么,嫌饭菜不好?我这龙坪驿,

招待的都是过往官差,就这个标准。”“你们是罪臣,能有口吃的,都是皇恩浩荡。

”他一上来,就把调子定得很高。我不理会他的话。我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茶罐,

又拿出两只干净的茶杯。这是我从家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一套小巧的紫砂茶具。

我慢条斯理地用热水烫了杯子,捏了一撮茶叶放进去。一股清雅的茶香,

瞬间在发霉的屋子里弥漫开。是顶级的“碧螺春”,我爹以前最爱喝的。

王驿丞的鼻子动了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茶罐。他是个识货的。我把一杯茶,

推到他对面。“王大人,站着多累,坐下喝杯茶吧。”这柴房里,连张椅子都没有。

只有一张吃饭的破桌子。他想坐,就只能坐到床板上。那是让我娘坐的地方。

王驿丞的脸抽动了一下。让我一个七品驿丞,去坐阶下囚睡的床板?这小丫头,是在羞辱我。

他没动。他身后的两个驿卒,手里的棍子握紧了些。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绷紧了。

我爹和我弟都紧张地看着我。只有我,脸上还带着笑。我端起自己的那杯茶,

轻轻吹了吹热气。“王大人,是不渴,还是……不敢喝?”我抬起眼皮,看着他。“这茶,

叫‘雨前龙井’。哦,不对,我记错了,是‘碧螺春’。”“是我爹的朋友,

苏州织造李大人托人送来的。每年也就那么几斤,金贵得很。”“我爹说,这茶好,

但也不能独享。他说,为官之道,就像这泡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温不对,

茶叶就废了。”“王大人,您说,是这个道理吗?”我一番话,说得慢悠悠的。

但“苏州织造”、“李大人”这几个字,让王驿丞的小眼睛,眯了起来。他开始重新审视我。

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身处绝境,还能面不改色地跟他谈茶论道。这本身就不正常。他没坐,

也没喝茶。但他也没立刻发作。他在想。他在判断,我到底是真的有恃无恐,

还是在虚张声势。我也不急。我小口地品着茶,姿态优雅。仿佛我不是在流放地的破柴房,

而是在京城尚书府的后花园里。我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没底。对付这种人,

你不能比他更横。你得比他更稳。让他自己害怕。3茶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起,

模糊了我的视线。王驿丞还站着,脑门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他身后的两个驿卒,

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顾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王驿丞终于忍不住了,

先开了口。他的语气,比刚才软了一点。我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

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王大人,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我爹在户部时,我常帮他整理卷宗。我记得,

大周朝的驿传系统,归兵部职方清吏司管辖。

全国驿站的供给标准、官员品阶核定、钱粮支用,都由职方司统一制定,下发到各州府。

”“我还记得,三年前,我爹还和职方司的周侍郎一起吃过饭。

当时周侍郎刚从外地调任回京,我爹觉得他是个实干的人才,在皇上面前保举了他。如今,

他应该已经是兵部右侍郎了吧?”我说得很慢。每说一个字,王驿丞的脸色就白一分。

“兵部”、“职方司”、“周侍郎”。这些词,对他来说,就是天。

是他这种边远小地方的七品驿丞,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大人物。而我,说起这些,

就像在说邻居家常。因为,这就是我的日常。我爹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兵部要军饷,

也得来找我爹。各部各司的官员,谁是谁的人,谁和谁不对付,谁家儿子不成器,

谁家女儿要出嫁,这些事,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王驿丞的腿开始有点抖了。

“你……你胡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他还在嘴硬。我笑了。“王大人听不懂,没关系。

”“我只是在想,咱们龙坪驿的供给标准,是不是有点特别?

”“我记得职方司的条例里写着,就算是流放的罪臣,供给也得保证‘饭熟、水暖、屋净’。

咱们这馊饭、冷水、破柴房,要是让周侍郎知道了,他会不会觉得,

是地方上有人在故意给他难堪,不把他这个兵部侍郎放在眼里?”我的声音很柔和,

像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我爹这人,就是太念旧情。他总说,周侍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在想,我要是闲着没事,给他写封信,问候一下近况。顺便‘请教’一下,

这龙坪驿的供给标准,到底是谁定的?是兵部的意思,还是王大人您自己的意思?”“你说,

周侍郎收到信,会怎么想?”“毕竟,我叫他周叔叔。王大人您见了他,得磕头,

叫他一声‘侍郎大人’吧?”最后这句话,我压低了声音。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

敲在王驿丞的心上。“扑通”一声。王驿丞腿一软,坐到了地上。不是床板,

是冰冷的泥土地。他看着我,眼神里已经不是怀疑,而是彻头彻尾的恐惧。他终于想明白了。

尚书是倒了。但尚书的人脉,还在。户部尚书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兵部侍郎,

就是其中一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家这艘船,是沉了,但船上随便掉下来一块木板,

都足以把他这个小小的驿丞砸死。他刚才的嚣张,有多可笑。他想踩我们一脚,邀功请赏。

却没想过,他踩的,可能是一块烧红的烙铁。“顾……顾小姐……”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他开始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啪,啪,啪。

声音很响。我没阻止他。我只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已经有点凉了。但味道,

刚刚好。4王驿丞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柴房里,显得格外清脆。他身后的两个驿卒,

已经吓傻了。手里的棍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我爹娘和弟弟,也看呆了。

他们大概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的朝廷命官,

下一刻就跪在地上自己打自己。而且,让他下跪的,只是我几句轻飘飘的话。“行了。

”我开口,声音不大。王驿丞立刻停手,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他抬起头,

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顾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次吧。”我看着他,

没说话。我就那么看着他。有时候,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他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开口。“王大人,起来吧。

”“地上凉。”他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站到一旁,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饭菜,不合我们的胃口。”我陈述事实。“是是是!小人的错!小人立刻去安排!

给尚书……给顾老爷和夫人们,上最好的酒菜!”他点头哈腰,转身就要往外跑。“站住。

”我叫住他。他身子一僵,又转了回来。“顾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王大人,

你是个聪明人。”我看着他的眼睛。“聪明人,就该知道,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顿好酒好菜,就想把今天的事揭过去,是不是太便宜了点?”王驿丞的脸,

瞬间变得惨白。“那……那小姐的意思是?”他声音都发虚了。“我们这一路去凉州,

三千里路,山高水远。”我说得很慢。“我爹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弟弟还小,

没吃过苦。”“这板车,太颠簸了。我听说,驿站里都有备用的马车,虽然旧了点,

但总比这板车舒服。”“还有,路上风寒,得备些常用的药材。人参、黄芪,不用太好,

吊吊命就行。”“吃的方面,我们也不挑剔。每天有新鲜的肉,热乎的米饭,

再来点干粮和清水,也就够了。”“哦,对了,我娘畏寒,得多备两床厚实的被褥。

”我每说一样,王驿澈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些东西,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尤其是马车和药材。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招待”,这是在敲诈。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但没敢说出口。他知道,他没资格讨价还价。跟丢官掉脑袋比起来,这点钱财,算什么?

“怎么?王大人觉得为难?”我挑了挑眉。“要不,我还是写信问问周叔叔?”“不为难!

一点都不为难!”王驿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小人立刻去办!保证让小姐满意!”“马车!

药材!被褥!吃的!全都有!”“您就瞧好吧!”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退到门口,

转身就跑了。像是后面有鬼在追。等他走了,屋子里一片寂静。我弟弟念清,张着嘴,

半天没合上。“姐……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我爹看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念之,你长大了。”他的眼神里,有欣慰,有骄傲,但更多的是心疼。他知道,

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能有这份心计和手段,背后必然是看透了世态炎凉。这种成长,

太残酷了。我笑了笑,给我娘倒了杯热水。“娘,喝点水暖暖身子。”“很快,

我们就有热饭吃了。”我没告诉我爹娘。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东西。我要的,

是王驿丞的前程。他今天敢这么对我们,说明他平日里,

没少干这种欺上瞒下、克扣钱粮的勾当。他靴子上的布料,腰上的玉佩,袖子里的绸缎,

都是证据。我今天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他为了凑齐这些东西,

必然要去动用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小金库”。这样一来,他的账,就更乱了。等我们走了。

我只需要找个机会,托人给京城的周侍郎,递一句话。“龙坪驿的账,似乎不太干净。

”周侍郎是个聪明人。他会知道怎么做。一个污点官员,他不会保。尤其是这个污点,

还差点得罪了他的恩师家眷。他只会处理得更快,更干净。我不要他的命。我只是,

让他把他吃下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地吐出来。然后,滚回他的老家,一辈子当个富家翁。这,

就是他看不起我们顾家的代价。5半个时辰后,王驿丞亲自带着人,送来了晚饭。四菜一汤,

用精致的食盒装着。红烧肉,清蒸鱼,还有一盘翠绿的青菜和一锅菌菇鸡汤。米饭是新蒸的,

粒粒分明,冒着热气。甚至还有一小壶温好的酒。他把饭菜摆好,像个店小二一样,

站在旁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顾老爷,夫人,两位公子小姐,请用膳。”“慢用,

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爹看都没看他一眼。等我们吃完饭。他又带着人,

把那间破柴房,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被褥,点了安神的熏香,

还在火盆里加了上好的银丝碳。屋子里,一下子暖和起来。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官差头子老张,

全程目睹了这一切。他的眼神,变了。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犯人。

而是带着一丝……敬畏。等王驿丞他们都退下了。老张走到我们房门口,敲了敲门。

我走出去。“张大哥,有事?”老张搓了搓手,脸上有点不自然。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那个……顾小姐,这是我路上买的一点驴肉,酱好的,

挺香。给夫人和老爷尝尝。”他把纸包递过来。我没接。“无功不受禄。”我说。

“张大哥有话,就直说吧。”老张的脸,更尴尬了。“嘿嘿,顾小姐是爽快人。

”“其实也没啥大事。”他压低了声音。

“就是……刚才听您说起京城兵部的周侍郎……您真认识?”我点点头。“我爹的学生,

看着我长大的。”老张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着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他之前对我们,

虽然不算苛待,但也绝对谈不上客气。一路吆喝,呼来喝去。现在,他开始怕了。

他怕我们到了凉州之后,要是恢复了元气,或者京城那位周侍郎念及旧情,随便说句话,

他这个小小的押解官,就吃不了兜着走。“顾小姐,您看……咱们这一路,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老张的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路上多有得罪的地方,

您别往心里去。”“我就是个粗人,奉命办事。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他这是在求饶,

也是在表忠心。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种人,见风使舵是本能。你强,他就敬你。你弱,

他就踩你。现在,我让他看到了我的“强”。他自然要过来巴结。“张大哥言重了。

”我语气缓和下来。“你也是奉公办事,我们都懂。”“只要路上大家相安无事,到了凉州,

我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我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那是,那是。”老张连连点头。

“以后路上,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辞。”他把那包酱驴肉,

硬塞到我手里。“这点心意,您务必收下。”我收下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们在这条流放路上的处境,将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之前,我们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现在,

我,顾念之,成了那个拿刀的人。至少,在老张和王驿丞这种人眼里,是这样。我回到屋里,

把酱驴肉分给大家。我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把最大的一块肉,递到他嘴边。“爹,吃吧。

”“吃了,才有力气走路。”“路,还长着呢。”我爹张开嘴,把肉吃了进去。

他咀嚼得很慢,眼眶,却红了。这一夜,我们睡得很安稳。第二天一早。驿站门口,

已经停好了一辆半旧的马车。车厢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里面铺着厚厚的软垫和被褥。

车上,还放着一个大包裹。王驿丞站在车边,一脸恭敬。“顾小姐,您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这是药材和干粮。”我点点头,扶着我娘上了车。我爹和我弟也跟着上去。空间刚刚好。

跟昨天的板车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官差老张,也换了一副嘴脸。“夫人老爷,你们坐稳了。

”他亲自给我们放下车帘,还细心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再加个汤婆子?”我坐在车里,

看着窗外倒退的龙坪驿。王驿丞的身影,越来越小。我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而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我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一支笔,和几张纸。是时候,

给我那位远在京城的周叔叔,写一封“问候”的信了。6马车确实比板车稳当多了。

我娘靠在软垫上,脸色好了不少。我爹闭目养神,似乎也在积攒体力。只有我弟弟念清,

还有点不适应。他撩开车帘,看看外面,又看看我。“姐,

我们真的就这么……坐马车去凉州?”在他看来,这太不真实了。流放的犯人,

怎么可能有马车坐。“不然呢?”我反问他。“念清,你要记住。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当别人不把你当人看的时候,你首先要自己把自己当人。”“我们是罪臣家眷没错,

但我们不是奴隶。大周律法里,没有哪一条规定,流放的犯人必须坐板车,必须吃馊饭。

”“他们欺负我们,不是因为规矩,而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

”念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从小在尚书府长大,没见过人心险恶。这一次,

算是给他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车队走得很慢。官差老张,时不时会骑马过来,

隔着车帘问一句。“夫人老爷,还习惯吗?要不要停下来歇歇脚?”殷勤得不得了。

到了中午,他特意找了个背风的山坡停下。另一个官差生了火,把早上带的干粮烤热了,

还煮了锅热水。老张把自己的水囊递给我。“顾小姐,喝点热水。”他的态度,

已经从昨晚的“敬畏”,变成了隐隐的“讨好”。我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然后,我看着他。

“张大哥,这一路去凉州,大概还要走多久?”老张立刻回答:“按现在的速度,不走水路,

光是陆路,起码还得两个月。”“这么久?”我皱了皱眉。“是啊,路不好走。

而且吏部有规定,每日行程不得超过六十里。”老张解释道。我心里盘算了一下。两个月,

变数太多了。我必须确保,在这条路上,我们的安全和基本生活,能得到保障。

而保障的来源,就是老张他们。我得让他们觉得,护送我们,对他们有好处。至少,

不能有坏处。“张大哥,你在京城当差多久了?”我开始跟他拉家常。“有七八年了。

”“那京城里的大人物,应该都认得不少吧?”老张嘿嘿一笑,有点得意。“那是。

我这双眼睛,毒着呢。哪个大人坐什么轿子,哪个衙门的官服什么样式,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我考考你。”我说。“你知道现在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是谁的人吗?”都察院,

是监察百官的机构。左都御史,是最高长官。这个问题,很敏感。老张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顾小姐,这……可不能乱说。”我笑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爹以前总跟我说,朝堂上的事,就像一盘棋。有时候,一颗棋子看着不起眼,

但可能关系到整个棋局的胜负。”“比如,前阵子,皇上突然提拔了礼部一个姓王的员外郎,

让他去做了江南道的巡按御史。这事,你知道吗?”老张想了想,点点头。

“好像有这么回事。听说那姓王的,没什么背景,大家都挺意外的。”“他不是没背景。

”我说。“他的老师,是翰林院的陈大学士。而陈大学士的女儿,嫁给了当今皇后的亲弟弟,

承恩公。”“所以,这个王员外郎,是皇后那边的人。

”“皇上把他放到江南道那么富庶的地方,你猜是为什么?”老张听得眼睛都直了。

这些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关系,他一个大头兵,哪里知道。他只知道谁官大,谁官小。

却不知道,这官大官小背后,还有这么多道道。“为……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因为江南道的税收,出问题了。”我声音压得更低。“我爹倒台前,查的就是江南道的账。

账面上,年年亏空。可我知道,江南道的盐税和茶税,富得流油。”“钱,去哪儿了?

”“我爹查到一半,就出事了。”“现在,皇上派一个‘自己人’过去,

就是要把我爹没查完的账,继续查下去。”老张听得背后直冒冷汗。他终于明白了。

顾尚书倒台,根本不是简单的贪腐案。这里面,水深着呢。牵扯到了江南道,牵扯到了税收,

甚至牵扯到了皇后的娘家。“顾小姐……你……”他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着他,

很认真地说。“张大哥,我们家现在是这个样子,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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