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不再看他,只低低应道:“谨记少将军教诲。”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随后默默转身离开。
我抱着包袱蹲在柴房里,要是刚到岭南那会,有一间这样的房间我一定和开心。
可是这两年被伺候惯了,不太能忍受这种居住环境了。
我长叹一声,把手里包袱攥紧。
忽听柴门响了一声,苏玉瑶掩鼻笑着进来。
她装作关心地开口:
“姐姐别怪罪少将军,他就是心疼我,怕我身娇肉嫩受了凉。”
“委屈了你住这柴房,真是抱歉呢。”
我懒得起身,只抱着膝坐着,冷漠地盯了她一眼。
从小到大,她总是有意无意为难我。
年节祭祖那天,她塞给我一支白色菊花,还拉着旁人高喊:
“宇文穗穗,你不是没有爹娘吗?这花最适合你了。”
还有一次,一位小少爷问我身上的香袋绣了什么花样,还夸我手巧。
苏玉瑶就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哟,宇文穗穗,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不然怎么特意给别家公子做绣囊呀?”
从此,院里的丫鬟婆子就都交头接耳地传,说我不要脸勾搭贵人,说我是养女不守礼数。
最让我难堪的一次,是我十一岁那年来月事把裙子染红了。
伺候的丫鬟见状,拿一块布替我绑在腰上。
苏玉瑶伸手把那块布拽下来,
“弄脏衣裳了呀?大家可别护着她,万一病气冲了别人可就遭殃了。”
后来整整一个月,府中的人都说我晦气。
所以我对她真的提不起半分笑意。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绷住,冷冷地吐了字:“出去。”
她俯身在我耳侧低语:
“你再喜欢越哥哥都没用,他说要猎只白狐给我做裘衣,你在岭南,怕是整日挨饿受冻吧?”
3
“我想要什么可以自己买,不需要依靠他人!”
我冷着一张脸,看着苏玉瑶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还是这么嘴硬,可嘴再硬,还不是改不了命。”
她带着一种施舍的语气,低声开口道:
“你可知道,若非我求了主母一番,如今你还远在岭南,哪有机会回将军府?”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要感谢她。
毕竟妹妹的埋骨之处至今都由宇文家牢牢掌控。
当年我被送去岭南那天,宇文夫人告诉我:
“你若是敢偷偷回将军府,去纠缠宇文越,我就把你妹妹的骸骨挖出来扔了。”
我一直没敢轻举妄动。
哪怕这些年来,我早就有能与将军府抗衡的底气,但我不想赌。
我不敢拿宇文夫人的心狠手辣去冒险,更不想让妹妹在地下不得安宁。
这次他们让我回来,是我的机会。
我心里清楚,以宇文夫人的性子,我回京后,她必然会来找我。
可是三日过去了,她却丝毫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