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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医院收尾,辞别旧日身份

发表时间: 2025-09-27
我站在医院行政楼门口,手里捏着那封辞职信,纸边有点翘,是被掌心的汗浸过。

电梯里没人,我盯着楼层数字一层层跳上去,金属门映出我的脸,白大褂领口歪了,头发乱得像被猫抓过。

院长办公室的门开着,他正低头签字,头都没抬:“小赵?

有事?”

我把信放在他桌上,正对着“院长”名牌的右边,不多不少,刚好压住半寸台历。

他停下笔,看了眼信封上的字迹,又抬头看我:“你要走?”

“辞职。”

我说。

他把笔放下,靠进椅背,手指敲了两下扶手:“你上周三值夜班,凌晨两点给病人开了镇静剂,剂量超了标准三倍。

护理记录是你签的字。

人事处昨天刚把这事记进档案。”

我没说话。

他知道我在听。

“你以前从不出这种错。”

他盯着我,“是不是压力太大?

最近睡得好吗?”

我笑了笑:“睡得不好,但脑子清楚。

那笔误我己经写了情况说明,也跟家属道过歉。

心理评估报告在人事系统里,编号RZ20231012-087,你可以调。”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把编号报出来。

“你这是早有准备?”

“准备了十天。”

我说,“我不需要你理解,只需要你签字。

三天后交接完,我不会再出现在这栋楼里。”

他没动。

“你要拦我,就得走强制留观程序。”

我看着他,“那就得报卫健委,还得调心理专家会诊。

你觉得,一个刚批了八百万贷款的精神病医生,更适合被当成病人,还是被当成正常人?”

他眼神变了。

我没说是哪家银行,也没说用途,但“八百万”这三个字在这地方比“末日”还吓人。

他拿起笔,在信上签了名,没盖章,也没说话。

我收起信,转身走了。

走廊灯光有点晃,我走得不快,但没停。

背后没传来叫喊,也没脚步声追来。

很好,他选择了装睡的人最怕的事——睁眼。

回到科室时,护士站几个人正凑在一起说话,看见我进来,声音戛然而止。

护士长林红从档案柜里抽出身,手里抱着一摞病历:“赵医生,你真要走?”

我打开自己柜子,把几本专业书塞进纸箱。

“嗯。”

“是不是林雯的事?

她上周回来复查,我看她情绪不太对。”

我停下动作,抬头:“她订婚了,对象是口腔科的陈医生。

八个月前我们就断了。”

林红张了张嘴,没出声。

旁边有个年轻护士小声说:“可你之前不是……还留着她送的保温杯?”

我拉开抽屉,把那个印着卡通猫的杯子拿出来,放进箱底:“那是去年护士节全科室抽的奖,她抽中了,塞我这儿的。

我不喝咖啡,一首当笔筒用。”

没人再说话。

我继续收拾,听诊器、备用眼镜、一盒没拆的润喉糖。

箱子里东西不多,但每一样仿佛都带着过去十年的气味——消毒水、药片、凌晨三点的冷咖啡。

“赵医生,”林红又开口,“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合上箱子,拎起来,站在门口。

“我不是辞职。”

我说,“我是逃命。”

然后走了。

没人追出来。

门诊大厅人不少,挂号的、等诊的、推着轮椅的老太太。

我低着头往前走,忽然听见有人喊我。

“赵医生!”

是个中年男人,穿件旧夹克,手里拎着塑料袋。

他快步过来,把一个苹果塞进我手里:“给您!

我妈吃了您开的药,头不疼了,昨天早上起来精神大好,吃了半碗粥。”

我捏了捏苹果,挺硬。

“按时吃药,别听街边老头说偏方。”

我把苹果放进纸箱,“要是症状反复,带她来复诊。”

他点头哈腰地走了。

我继续往前,走到大门边,门卫老张正低头看报纸。

我把白大褂脱下来,叠好,放在他桌上。

“张叔,捐了吧。

工服也好,抹布也好,别扔。”

他抬头,愣住:“你这……真走了?”

“走了。”

我转身往外走,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刺,但我没眯眼。

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一下。

不是银行的通知。

是医院系统发来的离职流程确认单,标题写着“赵明医师离职手续己启动,请相关部门配合交接”。

我把它划掉了。

走出大门,我站在台阶上,没立刻下楼。

身后是那栋灰白色的住院部大楼,窗户密密麻麻,像蜂巢。

十年,我从住院医熬到主治,从跟在主任后面抄病历,到自己带实习生,从半夜被叫起来处理躁狂病人,到学会用眼神压住失控的家属。

现在,全断了。

我摸了摸掌心,紫晶卡没发热,也没动静,但它在。

像一把藏在肋骨下的刀,不亮,但知道它在。

我下了台阶,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儿?”

司机问。

我报了个地址——市人才服务中心,办社保转移。

车启动时,我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医院大门。

没人追出来。

很好。

车子拐过街角,一栋写字楼出现在右侧,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认得那地方,上周我还在那里跟银行主管对峙,用一份假报告骗来八百万的贷款额度。

现在钱还没到账。

但我己经不是医生了。

司机开了空调,风有点大,吹得我手臂发凉。

我把袖子拉下来一点,遮住手腕内侧那道旧疤——去年有个躁狂病人拿玻璃片划的,缝了七针。

那时候我觉得,只要守住这身白大褂,就能守住点什么。

现在我知道,这世界要塌了,谁穿什么衣服,根本不重要。

车停在人才中心门口,我付了钱下车。

走进大厅,自助机前排着队,大多是年轻人,手里拿着简历和离职证明。

我取了号,坐到等候区。

手机又震了一下。

银行APP弹出通知:贷款资金己发放至您账户,金额800万元,到账时间10:47我看了眼时间,10:48。

没点开余额。

而是打开备忘录,找到那条没删的计划:“1. 贷款到账 → 2. 先见水手中介”我删掉第1条。

新增一条:“联系港口管理处,查远洋渔船过户流程”输完,我把手机倒扣在腿上。

叫号屏亮着,轮到我了。

工作人员抬头:“下一位,赵明?”

我站起来,拎起纸箱,往窗口走。

“您好,”我说,“我来办社保关系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