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剥去衣物,浸泡在盛满花瓣和香料的温水中,像一件即将被献祭的祭品。门外,
所有人都等着我被虐杀。今夜,我是故国献给大燕暴君萧玦的“礼物”。一个时辰前,
我的国破了,父兄被斩于阵前,而我,这个亡国公主临渊,被当做最耻辱的战利品,
送入了他的寝宫。传闻中,大燕的皇帝萧玦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嗜血、残暴,登基三年,
杀兄弑父,对外发动了无数次战争,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更可怖的是,
他似乎有虐杀敌国女眷的癖好。上一个被送到他床上的小国公主,第二天被发现时,
已经成了一具拼不起来的碎尸。宫人们为我擦拭身体的手在颤抖,她们看着我的眼神,
充满了怜悯与恐惧,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我闻着自己身上被熏染上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心中却是一片死寂的荒原。死,
我并不怕。从国破家亡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我只求,能死得有尊严一些。
“陛下驾到——”尖锐的通报声像一根针,刺破了殿内压抑的宁静。我被两个太监架起来,
浑身只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被推入内殿,扔在一张巨大而冰冷的龙榻上。
殿门在我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光。黑暗中,
我能听到一声比一声沉重的脚步,正朝我走来。那脚步声里,
裹挟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狂躁气息。他来了。我闭上眼,
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那根金簪。就算死,我也要溅他一身血。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在我身上,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中灼热的、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的气息。我闻到了他身上龙涎香,
混合着铁锈般的血味,那味道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一只手,
一只带着薄茧、滚烫如烙铁的手,扼住了我的脖子。力道之大,让我瞬间无法呼吸。
我能听到他在我耳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压抑着无边痛苦的喘息。
“又是一个……一样的废物……”他喃喃自語,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石摩擦,“一样的香气,
一样的皮囊……为什么……还是找不到……”那只手越收越紧,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绝望中,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袖中的金簪狠狠刺向他的胸膛!2金簪刺入皮肉的声音,
在死寂的寝殿里清晰可闻。可预想中的暴怒与酷刑并未降临。扼住我咽喉的那只手,
突然僵住了。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身上那股几乎要将我碾碎的狂躁气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出现了一丝凝滞。
他缓缓松开了我。我跌回柔软的锦被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萧玦没有理会胸口的伤,他像一头困惑的野兽,
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迟疑的姿态,向我凑近。我紧张地握着金簪,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准备迎接他下一轮的雷霆之怒。可他只是靠近,用鼻尖,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迷恋,
嗅闻着我颈间的气息。不是那种被情欲熏染的闻,而是一种……一种寻找。
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嗅到了绿洲的水汽。他身上那股暴戾的血腥味,
似乎被我身上某种无形的气息中和了,渐渐平息下来。“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褪去了方才的癫狂,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
“是……是宫人熏的香。”我颤抖着回答。“不是。”他断然否定,随即,他伸出手,
这一次不是扼住我的脖子,而是轻轻地,用指腹拂过我脖颈的皮肤。他的指尖滚烫,
触碰到我的瞬间,我感到一阵奇异的战栗。而他,也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猛地一颤。
那股暴躁,那股似乎要焚尽天地的痛苦,在他触碰到我的那一刻,如潮水般退去。他的呼吸,
渐渐变得平稳悠长。他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震惊、不解,
以及一种……我看不懂的、深入骨髓的渴望。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对我做任何事。
他就那样,在我身边躺了下来,然后,像个终于找到安身之所的孩子,伸出双臂,
将我死死地、紧紧地,圈入他的怀中。他的胸膛滚烫,心跳强而有力,隔着薄薄的纱衣,
烙印在我的背上。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深深地呼吸着,仿佛我不是一个亡国的公主,
而是一味能救他性命的绝世良药。我就这样,被一个传说中的暴君,
一个刚刚还想掐死我的男人,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抱在怀里。
我闻着他身上渐渐散去的血腥味,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一夜无眠,满心荒唐。
3我以为,那荒唐的一夜,只是暴君心血来潮的一场 بازی。天亮之后,
我依旧会被拖出去,成为他剑下的又一个亡魂。然而,当清晨第一缕光透过窗棂照进寝殿时,
我僵硬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被他禁锢在怀中。他睡得很沉,眉宇间那股常年不散的戾气,
竟奇迹般地消散了,露出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黑,
昭示着他过去经历了何等痛苦的不眠之夜。我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静,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在没有被狂躁占据时,竟像深渊一样,沉静,幽邃,带着能将人吸进去的魔力。四目相对,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厌恶,也没有情欲,
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贪婪的……依赖。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陛下……”我怯怯地开口。他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将我抱得更紧,
再次将脸埋入我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餍足的神情。“别动。
”他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就这样,再待一会儿。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大太监福安尖细的声音:“陛下,早朝的时辰到了。
”我清晰地感觉到,萧玦的身体在一瞬间又变得僵硬起来。他眉宇间,那股刚刚消散的戾气,
又有重新凝聚的趋势。他烦躁地低吼一声:“滚!”“陛下,今日是商议如何处置渝国俘虏,
您……”“朕说滚!”萧玦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他坐起身,
我感到他身上的气息又开始变得危险。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我的触碰,像一剂良药,
瞬间让他即将爆发的烦躁平息了下去。他诧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抓住他衣袖的手,
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忽然翻身下床,当着我的面,开始穿戴起那身繁复的龙袍。
我蜷缩在被子里,以为他终于要走了。可他穿戴整齐后,却回过身,
一把将我从被子里捞了出来,连同那床锦被一起,像抱一个襁褓里的婴儿一样,
将我整个打横抱起。“啊!”我失声惊呼。“闭嘴。”他冷冷地命令道,抱着我,
大步流星地就朝殿外走去。殿门打开,门外跪了一地的宫人太监,包括那个大太监福安,
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皇帝,抱着一个浑身只裹着锦被的女人,从寝殿里走了出来。
“摆驾,金銮殿。”萧玦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陛……陛下……”福安结结巴巴地开口,
“这……这不合规矩……”萧玦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一股庞大的威压散发出来:“现在,
朕的话,就是规矩。”就这样,我,一个亡国的献祭品,被大燕的暴君,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至极的方式,抱上了全天下最威严、最神圣的朝堂。4金銮殿上,
死一般的寂静。文武百官,包括我那被俘的叔叔,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
看着萧玦将我安置在他身侧的软榻上,然后才缓缓地坐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我用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混杂着震惊、鄙夷、嫉妒与探究的目光。我的脸烧得滚烫,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场面,比杀了我还难受。“众卿,有本早奏。
”萧玦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与威严,仿佛身边坐着的,不是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而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摆设。可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时会侧过头,确认我还在他身边,
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arrived的、害怕失去的紧张。
朝堂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大臣们战战兢兢地奏事,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往我这边瞟。
“陛下,关于渝国三万俘虏……”兵部尚书硬着头皮出列。“坑了。”萧玦眼皮都没抬,
吐出两个字。“陛下三思!”我那被押在殿下的叔叔,渝国使臣临项,悲愤地喊道,
“三万将士,皆是我渝国子民,您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萧玦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血光,
那股熟悉的狂躁气息,又开始在他周身凝聚。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拖下去,
斩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眼看叔叔就要被拖出去,我心中一急,也顾不上羞耻了,
伸手再次抓住了他的龙袍下摆。奇迹再次发生。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杀意,
在我触碰到他的瞬间,又被强行压了回去。他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他侧头看着我,
眼神复杂。整个朝堂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这只小小的手上。我吓得赶紧缩回手,
但萧玦却反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很大,却没弄疼我。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
然后转头,对下面呆若木鸡的侍卫道:“罢了,先关入天牢。”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个来历不明的亡国公主,竟然能影响这位暴君的决定。从那天起,
我成了大燕后宫最特殊的存在。我没有名分,却住着皇帝的寝宫;我不用侍寝,
却夜夜与他同榻而眠。他走到哪里,都必须带着我,批阅奏折时,我就坐在他脚边;用膳时,
我就坐在他身旁。我像一个被主人拴在身边的宠物,也像一味他须臾不可离的人形汤药。
宫里的人,都开始叫我“药妃”。他们不知道,这味药,不仅在医治着暴君的狂躁,
也在悄然唤醒着,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沉睡在我血脉深处的秘密。5萧玦的狂躁症,
肉眼可见地好转了。虽然他的性情依旧冷酷,但至少,他不再像从前那样,
因为一点小事就动辄杀人。朝堂上的大臣们,看向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鄙夷,
渐渐变成了一种敬畏和依赖。而我,也在这种诡异的“共生”关系中,
慢慢地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每当与萧玦有肌肤之亲时,我的脑海里,
就会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破碎的、血腥的画面。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云海,
一条威严的金色巨龙在云中穿梭,它的鳞片比太阳还要耀眼。然后,画面一转,
是尸横遍野的战场,金龙发出了震天的悲鸣,它的脊背上,被一把漆黑的魔剑狠狠地刺入,
鲜血染红了整片天空。还有一些更细碎的片段。比如他幼年时,在冰冷的宫殿里,
被兄弟们欺负,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独;比如他少年时,在战场上九死一生,
浑身是血地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坚毅。这些画面,真实得仿佛我亲身经历过。
我能感受到金龙的痛苦,能感受到那个小男孩的无助,能感受到那个少年的不屈。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里,我不再是临渊,我就是那条金龙,我就是那个孤独的少年。
我把这些告诉了萧玦。他听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那里面,有我看不懂的痛苦和……一丝希望的微光。“你还看到了什么?”他追问。
“我看到……一场背叛。”我努力回忆着那些让我心悸的画面,“金龙最信任的同族,
联合外敌,在它背后,给了它致命一击。”萧玦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伸出手,
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怕,那只是梦。”可我知道,
那不是梦。因为我发现,随着这些记忆的出现,我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我的听力变得异常敏锐,能听到百米外树叶落下的声音;我的伤口愈合速度快得惊人,
有一次不小心被茶杯划破了手,几乎是眨眼间,伤口就消失了。我不是凡人。这个认知,
像一道惊雷,在我心中炸响。萧玦从不告诉我他到底有什么病,
也从不解释为什么我的碰触能安抚他。他就这样,霸道地将我圈禁在他的世界里,
贪婪地汲取着我带给他的片刻安宁,却对我身上发生的异变,讳莫如深。他在害怕什么?
又或者,他在期待什么?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纱的一面是他深藏的秘密,
另一面是我正在苏醒的、未知的过去。6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
我在萧玦身边越是“得宠”,就越是成为某些人眼中的钉子。首当其冲的,
便是那位久居深宫,却牢牢掌控着前朝部分势力的 Empress Dowager。
她视我为动摇她儿子皇权的“妖妃”,一个来历不明的祸水。这天,萧玦前去围场秋猎,
按例,我要随行。但临行前,太后以“教导宫中规矩”为由,将我强行留在了她的慈安宫。
萧玦的眉头紧锁,他不想留我一人,但他毕竟是皇帝,不能公然违逆自己的母亲。
“等朕回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担忧。他一走,
慈安宫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冰冷的地狱。太后坐在高高的凤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就是你这个狐媚子,把我儿迷得神魂颠倒,连早朝都敢抱着你去。
”我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陛下自有圣断,臣女不敢妄议。”“还敢顶嘴!
”太后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我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在我的手背上,瞬间烫起一片红痕,
“来人,给哀家掌嘴!”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走上前来,架住我的胳T膊。我没有反抗,
只是冷冷地看着太后。就在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
十几个黑衣刺客破窗而入,手中长刀直指凤座上的太后!“保护太后!
”殿内的侍卫瞬间与刺客战成一团。场面一片混乱。太后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侍卫身后。
而那两个架着我的嬷嬷,早已松开我,尖叫着躲到了角落。我冷静地观察着局势。这些刺客,
身手利落,招招致命,目标明确,就是太后。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
一个刺客被侍卫砍中,他倒下的方向,却不是冲向太后,而是直挺挺地朝我扑了过来!
他眼中闪烁的,不是任务失败的不甘,而是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我瞬间明白了。
刺杀太后是假,真正的目标,是我!眼看那把泛着寒光的刀就要刺入我的心脏,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我的体内涌出一股灼热的力量,
下意识地抬手一挡!“铛!”一声脆响,那柄精钢长刀,竟被我用血肉之躯,
硬生生震成了两截!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自己。而就在这一瞬间的停滞,
一道赤金色的残影,如鬼魅般从殿外射入。是萧玦!他回来了!他看到了那把断刀,
看到了那个扑向我的刺客,他那双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眸,瞬间被无边的血色所吞噬。“找!
死!”他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咆哮。他没有用任何兵器,只是用他的双手,将那些刺客,
一个一个,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鲜血和碎肉,溅满了整座慈安宫。那是我第一次,
亲眼看到他“发病”时的样子。他不是人,他是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只知杀戮的恶龙。
当最后一个刺客被他拧断脖子后,他浑身浴血地站在大殿中央,缓缓地,
转向了瑟瑟发抖的太后。“母后,”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您最好给朕一个解释。”太后吓得几乎昏厥过去。而萧玦在说完这句话后,身体一软,
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萧玦!”我惊呼一声,冲了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他的身体冰冷,气息微弱,刚才的爆发,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力。我抱着他,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一刻,我忘记了他是暴君,忘记了他是我的仇人,我只知道,
我不能让他死。7萧玦陷入了长久的昏迷。太医们束手无策,
只能用最名贵的药材吊着他一口气。而我,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用我的体温,
用我的碰触,希望能像从前一样,安抚他体内那股暴戾的力量。慈安宫的那场刺杀,
被萧玦的亲信压了下去,对外宣称是皇帝在围场受了惊。但我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
太后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自己的宫里导演一场刺杀。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而这个人,
很快就自己找上了门。萧玦昏迷的第三天,我的叔叔,渝国使臣临项,
以探望“侄女”的名义,被特许进入了皇帝的寝宫。他遣退了所有下人,看着病榻上的萧玦,
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渊儿,做得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赞赏,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本事,能让这暴君对你言听计从,甚至为你以身犯险。
”我冷冷地看着他:“叔叔,那些刺客,是不是你派来的?”临项愣了一下,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好侄女,你真是冰雪聪明。不错,那些人,是我安排的。
我早就料到,以萧玦对你的重视,他一定会及时赶回来。我就是要让他发狂,让他元气大伤。
”“为什么?”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你这么做,就不怕他一怒之下,
杀了渝国所有的俘虏吗?”“妇人之仁。”临项的眼神变得阴冷,“一时的牺牲,
是为了最终的胜利。渊儿,你不要忘了,你是渝国的公主,你的身上,流着临家的血。
你的任务,不是当这个暴君的宠妃,而是要成为插入他心脏最致命的一把刀!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用朱砂画满了符文的锦囊,塞到我手里。
“这是国师耗费十年心血炼制的‘同心蛊’,”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想办法,
让他喝下去。只要蛊虫入体,他的心神,便会为你所控。到那时,整个大燕,
都将是我们渝国的囊中之物!”我握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锦囊,只觉得浑身发冷。原来,
从一开始,我就是一枚棋子。一枚被故国,被我最亲的亲人,精心包装后,
送入敌人心脏的、淬了剧毒的棋子。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他们只想要我完成这个“伟大”的复fù国计划。“渊儿,叔叔知道你受了委屈。
”临项的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但你要记住,这是你的宿命。为了故国,
为了死去的陛下和王子,你必须这么做。”我看着他那张充满“大义”的脸,心中第一次,
对自己所谓的“故国”,产生了动摇。一个连自己的子民都可以随意牺牲的国家,
真的值得我为之付出一切吗?8我最终,没有听从叔叔的命令。
我将那个装有“同心蛊”的锦囊,藏在了妆匣的最底层。我看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