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判了十年。法官落锤的时候，我老婆林晚在旁听席哭得撕心裂肺。她冲过来，隔着法警，
死死抓着我的手，说：“陈默，我等你，我一定等你出来！”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
心里那点因为顶罪而生的恐惧，一下子就没了。值。为了我爱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我拼了命也要护住的白月光苏晴，一个是要陪我一辈子的老婆林晚，十年，值了。
入狱那天，林晚又来了。隔着一块厚玻璃，她在那头哭，我在这头笑。“别哭了，丑死了。
”我拿起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你还笑！”她哭得更凶了，“十年，
十年啊……我爸妈都说让我跟你离婚，我把他们骂出去了！”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攥了一下。“等我。”我说，“出来我加倍对你好。”她用力点头，
把手掌贴在玻璃上。我也把手贴上去，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刚进监狱的日子，是地狱。
我一个搞建筑设计的，斯斯文文，在这里就是最下等的肉。同监仓的老大，外号“老狗”，
第一天就让所有人给我“上课”。我被打得肋骨断了两根，蜷在地上，像条死狗。
唯一的念想，就是每个月的探监日。只要能看到林晚，只要能听她说说话，再苦再难，
都能熬过去。第一个月，她来了，隔着玻璃哭了一个小时。第三个月，她来了，说工作太忙，
只待了半个小时。第六个月，她说她升职了，更忙了，但还是挤时间来了。我注意到，
她换了新的口红，以前她舍不得买的牌子。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很好闻，也很陌生。
“新买的？”我问。“嗯，同事送的生日礼物。”她眼神有点闪躲。我没多想。女人嘛，
爱美是天性。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对自己好点，应该的。我只盼着她好。
可我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好”到那种地步。2第二年开始，林晚变成两个月来一次。
她说医院排班紧，请假要扣很多钱，让我体谅。我当然体谅。我在里面吃住不花钱，
她在外面，什么都要钱。我开始拼了命地在监狱工厂干活，只为了多拿点微薄的补贴，
托狱警带出去给她。我想让她轻松点。可她每次来，身上的香水味就变一次。
从一开始的清新花香，慢慢变成了浓郁、温暖的木质香调。我知道那个牌子，
以前陪她在商场看过，小小一瓶，顶我半个月工资。她说是公司发的福利。我信了。或者说，
我逼自己信。直到有一次，她来探视，穿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新裙子。领口那里，
有一小块皮肤，颜色不太对，有点红，像被人用力嘬过。我的脑子“嗡”的一下。
“你脖子怎么了？”我问，声音干得像砂纸。她下意识地捂住领口，脸一下就白了。
“……过敏。最近换季，皮肤就这样。”我死死盯着她。她被我看得发毛，眼神躲闪，
坐立不安。“陈默，你这么看***什么？你不信我？”她声音高了起来，像是被冤枉了一样。
电话那头，传来狱警催促的声音。“时间到了。”她说，像逃一样地挂了电话，匆匆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挖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那天晚上，
我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里，林晚穿着那条新裙子，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抱在怀里。
我发疯一样地冲过去，却怎么也够不着她。从那以后，我开始失眠。我像个神经病一样，
反复回想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忙的？什么时候开始用贵价香水的？
什么时候开始，看着我的眼睛会心虚的？我想不出答案。我只觉得，我头顶的天，
好像要塌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是我在监狱里待久了，
心理变态了。我又熬了两个月，终于熬到了探监日。我像个等待审判的***犯，
坐在玻璃窗前。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其他犯人都已经结束了，她还是没来。狱警过来赶我走。
“再等等，我老婆肯定会来的，可能路上堵车了。”我乞求道。“等个屁！
你老婆早把你忘了！”狱警不耐烦地骂道，“滚回去！”我被他推搡着，一步三回头。
探监室的门，最终还是关上了。那天，我没等到林晚。等来的，是老狗和他的几个跟班。
“哟，被婆娘甩了？脸这么臭？”老狗一脚把我踹倒在地，“正好，哥几个今天手痒，
给你松松筋骨！”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喊叫。
我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昏暗的灯。身上很痛，但心里，已经麻木了。林晚，
你为什么不来？哪怕是来跟我说句分手，也比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要好。你到底，
在外面干了什么？3我被打得在医务室躺了三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像散了架。
断掉的肋骨戳着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一个相熟的老犯人偷偷告诉我，
是老狗下的死手。因为我上个月没交“保护费”，他要杀鸡儆猴。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心里一片死灰。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林晚已经三个月没来了，一个电话，
一封信都没有。我拜托狱警帮我往家里打电话，永远都是无人接听。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念头，让我比被人打断骨头还害怕。
就在我快要疯掉的时候，监狱里突然来了个新狱长。听说姓张，叫张扬，
是从省里空降下来的，年轻有为，背景很硬。他上任第一天，就搞全员整顿，弄得鸡飞狗跳。
我没心思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林晚到底怎么了。那天，我伤还没好利索，就被拖去做工。
因为动作慢了点，被一个新来的狱警用警棍狠狠抽在背上。我被打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周围的犯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怎么回事？
”一个沉稳又带着点威严的男声响起。那个狱警立刻点头哈腰：“报告张狱长！
这个犯人偷懒耍滑！”我撑着地，艰难地抬起头。一个穿着崭新制服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皮鞋擦得锃亮。他很高，很挺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但他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却像鹰一样，看得我心里发毛。他就是新狱长，张扬。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然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女人。
穿着一身得体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手里拎着一个我只在杂志上见过的名牌包。是林晚。
我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思考。我像个傻子一样，愣愣地看着她。她瘦了点，
但气色比以前好太多了。皮肤白得发光，那种由内而外透出来的滋润，
是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她也看到了我。她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褪尽了。眼神里，
充满了惊慌和恐惧，像是撞见了鬼。张扬注意到了她的反应，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搂住了林晚的腰。林晚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反抗。她顺从地，
靠在了张扬的怀里。一股熟悉的，又变得无比刺鼻的香水味，飘了过来。
是那种温暖的木质香调。原来，不是公司发的福利。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4“认识？
”张扬低下头，柔声问怀里的林晚，那语气，像是在逗弄一只宠物。林晚的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话。她不敢看我，把脸埋在张扬的胸口。我趴在地上，看着这一幕，
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我顶罪，我坐牢，我被人打得像条狗。我以为她在外面为我受苦，
为我守候。结果，她守到了新狱长的床上。我忽然想起来，老犯人说，
张扬是三个月前调来的。林晚，也是三个月前，开始不来探监的。时间，对得严丝合缝。
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每动一下，骨头都发出“咯吱”的响声。我不在乎身上的伤。
我死死地盯着林晚，一字一句地问：“孩子呢？”我们有个孩子。我进去前，
她刚查出来怀孕一个多月。我本来想让她打掉，怕她一个人带不了。她哭着不肯，
说这是我们唯一的念想，她一定要生下来，等我出去，一家三口团圆。听到“孩子”两个字，
林晚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张扬脸上的笑容，也第一次，收了起来。他捏着林晚的下巴，
强迫她抬起头，看着我。“她没告诉你？”张扬的语气，带着一丝故作惊讶的玩味，“孩子，
早没了。”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捏爆了！“你说什么？”“我说，
”张扬搂紧了林晚，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暧昧地抚摸着，“孩子，在你进去的第二个月，
就流掉了。大出血，差点连命都丢了。”他顿了顿，看着我惨白的脸，满意地笑了。
“医生说，她以后，都很难再怀上了。”轰！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炸开了。
没了……我的孩子，没了。我唯一的念想，没了。我看着林晚，她的眼泪，
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她哭着摇头，说不出口。是张扬替她回答了。“告诉你有什么用？
让你在监狱里为她担心？小晚这么善良，怎么舍得？”他亲了一下林晚的额头，
温柔得像个情圣，“是我劝她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人，总要往前看，对不对？
”我看着他们。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一个，是这座监狱的王。一个，
是我曾经愿意付出生命去爱的妻子。他们站在一起，那么般配。而我，像个浑身肮脏的臭虫，
趴在他们脚下。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流产，什么为我好。都是狗屁！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可以心安理得抛弃我，投向别人怀抱的理由！我笑了。我趴在地上，看着他们，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血和眼泪，混在一起，流进嘴里，又苦又涩。原来，
我这几年的坚持，就是个笑话。我的爱，我的牺牲，我的十年牢狱，全都是一个笑话！
5张扬很满意我的反应。他喜欢看我痛苦，喜欢看我绝望。他搂着林晚，
像是在炫耀一件战利品，从我身边走了过去。经过我的时候，他停下脚步，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顺便告诉你，苏晴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和副市长的儿子。你为她顶的罪，现在是她向上爬的完美垫脚石。她干净，清白，前途无量。
”“而你，”他轻笑一声，“会烂死在这里。”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脸，走了。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苏晴……我的白月光。我豁出一切去保护的女孩。
她也要嫁人了。真好。真好啊。我爱的两个女人，一个睡在我仇人的床上，
一个踩着我的尸骨平步青云。而我，陈默，这个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什么都没了。孩子，
没了。老婆，没了。希望，没了。什么都没了。那天之后，我像变了个人。
我不再盼着探监日，不再给林晚写信。我把她所有的照片，都撕得粉碎。我开始拼命吃饭，
拼命锻炼。以前，我总想着，只要熬过十年，就能出去，和林晚重新开始。现在，
我不想出去了。这座监狱，就是我的全世界。而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件事——复仇。
张扬没有再来找我麻烦。他好像把我忘了。但我知道，他没忘。他就像一只猫，
在玩弄一只被他抓在爪子里的老鼠。他要慢慢地，欣赏我被折磨，被摧毁。
老狗倒是天天来“照顾”我。他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不再往死里打我，
而是用各种法子折磨我。让我洗所有人的臭袜子，让我给他舔鞋底，
让我在吃饭的时候学狗叫。他要的，不是我的命，是我的尊严。我全都照做了。我像狗一样，
跪在地上，舔干净他沾满泥的皮鞋。我像狗一样，在所有人哄笑中，发出“汪汪”的叫声。
尊严？从林晚靠在张扬怀里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那东西了。我忍着，等着。我在黑暗里，
像一条毒蛇，悄悄地，磨亮我的毒牙。张扬，林晚，苏晴……还有老狗。
你们所有毁了我的人。一个都别想跑。我要让你们，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地狱。
66老狗最近很得意。张扬给了他特权，让他成了我们这个监区的“土皇帝”。
他每天不用干活，还能拿到额外的烟和食物，只需要干一件事——变着花样地折磨我。今天，
他又想出了新花样。他弄来一盆滚烫的开水，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把手伸进去，
“洗洗我这双贱手”。监仓里，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好戏。我看着那盆冒着热气的水，
水面倒映出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我笑了笑，对老狗说：“狗哥，玩这个没意思。不如，
我们玩点大的？”老狗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敢跟他这么说话。“***说什么？
”“我说，”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这条张扬养的狗，
当得也太没水平了。只会咬我这种没骨头的肉，有什么意思？”老狗的脸，
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你找死！”他怒吼着，一拳朝我脸上砸过来。我没躲。这一拳，
打得我眼冒金星，嘴角瞬间就破了。但我没倒下。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继续笑着说：“张扬让你折磨我，是想看我崩溃，看我发疯。可你看看我，
除了身上多了几道伤，和以前有什么区别？他会觉得你很无能。”老狗的拳头，
停在了半空中。他虽然蠢，但不是傻子。他知道，我说中了。“你想说什么？
”他恶狠狠地问。“我想帮你，也帮我自己。”我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
“我知道一个方法，能让张扬高看你一眼，也能让我，真正地‘生不如死’。”老狗眼里，
露出了怀疑和贪婪。“什么方法？”“很简单。”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告诉张扬，你有办法，让我把当年那件‘顶罪’的案子，翻出来。告诉他，我要把苏晴，
也拉下水。”老狗的瞳孔，猛地一缩。苏晴是谁，他不知道。
但他听懂了“翻案”和“拉下水”。这可比单纯的打骂，要***多了。张扬最恨的，除了我，
就是那个让他戴了绿帽子的“白月光”。如果能把苏晴也拖进这个泥潭，那对张扬来说，
绝对是一场最精彩的好戏。“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狗想不通。“因为，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我疯了。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老狗盯着我看了很久，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最终，他眼里的贪婪，战胜了怀疑。
他一脚踹开那盆开水，狞笑着说：“好！老子就信你一次！你要是敢耍我，
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看着他兴冲冲地跑去向张扬邀功的背影，我缓缓地，蹲下身，
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老狗。你这条愚蠢的狗。你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道，
你已经踩进了我的陷阱。你的哀嚎，将是我新生庆典上，最悦耳的礼炮。
7张扬很快就有了动作。第二天，我被单独带到了审讯室。没有开灯，房间里很暗，
只有一束光从头顶打下来，照在我脸上。张扬就坐在我对面的阴影里。“听说，你想翻案？
”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是。”我平静地回答。“为什么？”“我想见苏晴。
”我说，“我想当面问问她，我这十年，到底值不值。”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陈默，
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见谁就见谁？”“我当然知道。
所以，我需要狱长您帮忙。”我抬起头，看着那片阴影，“这对您，也有好处。
苏晴的未婚夫，是您仕途上最大的竞争对手。如果苏晴出了事，他还能那么安稳吗？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能感觉到，张扬的呼吸，变重了。我赌对了。他这种人，
权力和控制欲，比女人重要得多。林晚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战利品，
一个可以用来羞辱我的工具。而苏晴，这个和我纠缠不清的市长千金，
才是能真正影响到他前途的棋子。“我凭什么信你？”张扬终于再次开口。“就凭我现在，
一无所有，只想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我的声音，像淬了冰，“狱长，我们做个交易。
你帮我安排见苏晴，我帮你，把她和她背后的人，一起拖下水。事成之后，你想要的，
都能得到。而我，只想亲眼看着她，身败名裂。”张扬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光线照亮了他半张脸，镜片上，闪着冰冷的光。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笑了。“有意思。”他说，“陈默，我发现，我还是小看你了。”他转身，
走到门口，拉开门。“把林晚带进来。”他对门外的狱警说。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几分钟后，林晚被带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护士服，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肿，
像是哭过很久。她看到我，身体一抖，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过来。”张扬命令道。
林晚不敢违抗，只能哆哆嗦嗦地，走到张扬身边。张扬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当着我的面，
狠狠地吻了下去。林晚挣扎着，呜咽着，但无济于D。我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身后，
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波澜。许久，张扬才松开她，像丢垃圾一样，
把她推到我面前。“舔干净。”他对林晚说。林晚愣住了，满脸的屈辱和不敢置信。“我说，
把他嘴角的血，舔干净。”张扬的声音，冷得像冰。林晚看着我嘴角的伤口，
那是昨天被老狗打的。她又看了看张扬，眼里充满了恐惧。最终，她还是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