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所以为的深情,不过是一场长达八年众目睽睽之下的公开***。
若不是这双眼睛重获光明,或许我将永远被蒙在鼓里,做一个被精心豢养在黑暗里,自以为幸福的瞎子。
楚心瓷忽然“呀”了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松开挽着裴寂安的手,状似无辜地向我道歉:
“对不起啊知微姐,我们就是开个玩笑,你这么安静,不会是生气了吧?”
说着,她甚至伸出手,在我眼前极具挑衅地晃了晃。
裴寂安笑骂了一句:
“行了你,没大没小。”
说完,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轻蔑。
所有人都默认,我看不见这充满侮辱性的试探。
我缓缓闭上眼,将所有的惊涛骇浪压进心底,再睁开时,心中已是一片死寂的冰原。
我站起身。
楚心瓷立刻伸手拦我,语气夸张:
“你要去哪?派对才刚开始,这么不给面子?”
裴寂安也伸手想来扶我,语气依旧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无奈又宠溺的调子:
“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画展的事我们还没聊完呢。”
我向左侧一步,精准地避开了他那只让我恶心的手。
在他再次伸出手,即将碰到我手臂的瞬间,我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他的手打开。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仿佛一个耳光。
整个角落瞬间死寂。
裴寂安和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望向他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字一顿,吐字冰冷如刀:
“裴寂安,我们离婚吧。”
说完,我不再理会身后的惊愕与哗然,径直转身离开。
3
车上,我的手机嗡嗡震动个不停,像一只讨厌的苍蝇。
裴寂安的语音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语气里满是那种被忤逆的,居高临下的不耐:
“时知微,你发什么疯?”
“楚心瓷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至于当众给我甩脸子吗?你现在越来越不懂事了。”
他那些朋友也在一个临时群聊里疯狂地@我。
“嫂子,你也太敏感了吧,寂安哥对你多好啊,把你宠得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就是啊,开不起玩笑就别出来玩嘛,扫兴。”
我只觉得聒噪,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我面无表情地删除了所有消息,将他以及那几个跳梁小丑,全部拖进了黑名单。
到家后,我将派对上看到的一切,冷静地复述给了爸妈。
我爸气得当场摔了杯子,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混账东西!他真以为我们时家没人了,敢这么作践我的女儿?”
我妈将我揽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背,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直到这时,我紧绷的神经才骤然一松,眼泪无声地决堤。
“不哭了,知微。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我们不要了。”
妈妈为我擦去眼泪,眼神里满是心疼与决绝,
“明天就让律师去办,断得干干净净,一分一毫都别想多占!”
爸爸也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声音沉稳:
“别怕,天塌下来有爸爸顶着。他裴家欠你的,我会让他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正说着,门铃响了。
我从监控里看到,裴寂安正站在瓢泼大雨中,浑身湿透,手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被防水布包裹的画框,脸上带着一种“我已经给了你天大面子”的屈尊表情。
我妈让我回房,她和爸爸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