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铅灰色的云层低垂，笼罩着江城。霓虹灯早早亮起，在渐浓的夜色和稀薄的雾霭中晕开一片片模糊的光团。街道上车流如织，却反常地安静——自十年前灵炁复苏以来，电动汽车几乎完全取代了燃油车，减少了噪音，却也让这座拥有两千万人口的巨型都市多了几分诡异的沉寂。
偶尔，会有不合常理的破空声打破这种沉寂。那是身着各色练功服的人在高楼间腾挪跳跃，或是于僻静处演练拳脚带出的劲风。灵炁复苏，改变了世界。人们早已习惯了身边有人能徒手裂石、踏水而行，习惯了新闻里播报某处又出现变异兽类需要武者前往清剿，习惯了“武道高考”成为比文化课更重要的晋升阶梯。
但力量，始终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成为武者需要天赋，需要资源，需要传承。对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灵炁复苏带来的，只是更加高昂的生活成本，以及更清晰、更令人绝望的阶层壁垒。
楚逍拧着电瓶车的把手，穿梭在拥堵的车流缝隙中。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外卖制服，头盔面罩下是一张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眉头习惯性地蹙着，眼底带着血丝。
“叮咚！您有新的订单，请及时处理。”
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楚逍瞥了一眼，又是一个送往“金湾府”豪宅区的订单。那里住的非富即贵，更多的是修为有成的武者及其家眷。那里的保安看他的眼神，总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在看一只误入华美殿堂的蟑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部因长时间饥饿带来的轻微灼烧感，再次加快了车速。不能慢，妹妹楚瑶的医药费这个月还差一大截。医院不会因为同情心而推迟缴费日期，那些昂贵的、掺入了灵炁的特效药，更是一分钱都不能少。
想到妹妹苍白却总是对他强撑笑颜的小脸，楚逍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父母早逝，兄妹俩相依为命。本以为灵炁复苏是新时代的机遇，却没想到，先降临的是妹妹体内诡异的寒症。现代医学束手无策，唯有依赖蕴含阳属性灵炁的药物才能勉强压制，但那价格，对他一个送外卖的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
拐入一条通往老城区的狭窄巷道，抄近路能节省五分钟。这里的空气混杂着油烟、垃圾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楚逍的鼻子抽动了一下，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安。巷子深处，似乎有极其轻微的呵斥与碰撞声传来。
他下意识地想掉头，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送达倒计时，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冲了进去。差评扣的钱，够给妹妹买一顿不错的营养餐了。
巷子越走越深，光线愈发昏暗。那打斗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闷哼。
突然，一道黑影猛地从旁边堆放的废弃纸箱后倒飞出来，“嘭”地一声重重砸在楚逍的电瓶车前！
楚逍猛地捏紧刹车，车轮在湿滑的地面上打滑，差点将他甩出去。
他惊魂未定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瘫倒在地，胸口有一个明显的凹陷，嘴角不断溢出血沫，眼看是活不成了。楚逍的心跳骤然加速。
“妈的，还有个看热闹的？”
一个沙哑凶狠的声音从前方的阴影处传来。紧接着，两个男人走了出来。一个身材高瘦，眼神阴鸷，手指奇长，指尖还滴着血。另一个矮壮如铁塔，满脸横肉，刚才说话的正是他。两人身上都缭绕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远比楚逍在武馆门口见过的那些学员可怕得多。
楚逍瞬间明白，自己撞上了不该看的事情。低阶武者的争斗，在江城的地下世界时有发生，为利益，为恩怨，但都有一个共同的默契——绝不牵连普通人。当然，前提是没被普通人撞见。
“两位大哥，我…我只是送外卖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这就走！”楚逍声音发干，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稳住电瓶车往后退。
那矮壮汉子狞笑一声：“送外卖的？怪你命不好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踏前一步，速度快得超乎楚逍的想象，一拳直轰而来！那拳头破开空气，竟然带起了微弱的气爆声，隐隐泛着一丝土黄色的光芒。
楚逍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觉一股恶风扑面，胸口如同被一柄重锤狠狠击中！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他整个人连同电瓶车一起向后抛飞，重重撞在斑驳的墙壁上，然后滚落在地。外卖箱炸开，饭菜洒了一地。
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胸口仿佛塌陷了下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味。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我要死了？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无边的恐惧和不甘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不能死！他死了，瑶瑶怎么办？谁去赚医药费？谁去照顾她？
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试图挣扎，但身体却像破布娃娃一样，根本不听使唤。生命力在快速流逝，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吞噬他的意识。
那矮壮汉子啐了一口：“晦气！赶紧处理掉，别留下痕迹。”
阴鸷男子点了点头，朝着楚逍走来，那双滴血的手指抬起，瞄准了他的咽喉。
就在这彻底的绝望时刻，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刹那——
楚逍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撕裂混沌的极致闪电劈中！
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感觉，从他灵魂深处轰然爆发！原本因濒死而模糊的感官，在这一刻以恐怖的速度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敏锐！
世界，在他“眼前”彻底变了模样。
黑暗的巷道不再是模糊一片。他能“看”到墙壁上每一道细微的裂缝，能“听”到远处百米外一只老鼠爬过管道的声音，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每一粒尘埃的不同气味。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着无数细密如微尘的、闪烁着各色微弱光点的能量粒子——这就是灵炁？它们无处不在，活泼地跳跃、流淌，却对他这样的凡人吝啬而疏离。
而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他的思维层面。
朝着他走来的阴鸷男子，那移动的步伐，那抬起的手臂轨迹，那指尖萦绕的微弱却锋利的能量波动那似乎是金系灵炁的特性？……所有这些信息，以前他根本无法捕捉，此刻却如同被拆解、放大、慢放般，巨细无遗地涌入他的脑海。
不仅仅是看到，他的大脑仿佛一台瞬间超频到极致的光脑，开始以一种非人的速度自动分析、计算、推演！
观察目标动作…解析中…
步法：粗劣模仿‘影步’黄阶下品，重心偏移左足第三趾0.7寸，右肩肌肉微绷，发力时灵炁运转至‘手阳明大肠经’有0.05秒延迟…
指法：‘裂金指’残缺，黄阶中品未入门，灵炁凝聚于指尖‘少商’、‘商阳’二穴，但‘关冲’穴未贯通，导致能量逸散17%，威力削减…最佳发力角度应为偏右3.2度…
检测到致命威胁…根据肌肉运动轨迹预判攻击路线：咽喉…预计抵达时间：1.7秒…
根据现有信息推演最优应对方案：头部向右偏移2.1寸，可避开致命伤；同时，右腿可蹬击侧方废弃金属管，利用反作用力使身体侧滑，进一步规避；对方一击落空，重心前倾0.3秒，下盘‘伏兔’穴为薄弱点…可攻击…
无数信息流如同瀑布般冲刷着楚逍的意识。痛苦依旧存在，但他却陷入了一种极度冷静、近乎绝对的理智状态。
这一切描述起来漫长，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阴鸷男子的指尖已然刺到！那带血的指尖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眼看就要洞穿楚逍的喉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逍那原本瘫软的身体，猛地做出了一个绝对不符合他重伤状态的、既别扭却又精准到毫厘的闪避动作——头颅艰难却恰好地向右侧偏移了少许！
“嗤！”
染血的手指几乎是擦着他的颈侧皮肤掠过，凌厉的指风划破了他的外卖制服，在他锁骨下方留下了一道血痕，但终究未能命中要害！
“嗯？”阴鸷男子显然没料到这个明明应该死透的普通人竟能躲开自己这一击，不由得发出一声错愕的低吟。
而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这刹那空隙，楚逍的右腿依照脑中所推演的方式，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猛地蹬在旁边一根锈蚀的废弃金属水管上！
“哐当！”
水管被踹得发出一声巨响，楚逍的身体借着这股反作用力，狼狈地向左侧翻滚了半圈，恰好躲开了阴鸷男子下意识跟来的一脚。
“老狗！怎么回事？连个普通人都搞不定？”后面的矮壮汉子不耐烦地吼道。
阴鸷男子脸上挂不住了，眼中杀机更盛：“小子，你找死！”
他身形一动，再次扑上，这一次速度更快，五指成爪，带着更锐利的金芒，笼罩向楚逍的头脸！他不再留手，务求一击必杀。
楚逍仰躺在地，视线因失血而有些模糊，但大脑却在疯狂运转。对方再次扑来的动作，在他眼中被分解成无数细节，破绽更多了！因为愤怒，对方的灵炁运转甚至出现了更明显的不协调！
可是…看到了，理解了，又如何？他的身体重伤濒死，根本跟不上思维的速度。刚才那一下闪避和蹬腿，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甚至是透支。
绝望再次浮现。
难道刚获得这诡异的能力，就要死在这里？
不！
他的目光猛地扫过地面，扫过那个被打死的黑衣男人腰间，那里，别着一把样式古朴的短刀！刀鞘似乎是某种皮革制成。
而阴鸷男子的利爪，已近在咫尺！
计算角度…计算力量…推演可行性…
楚逍几乎是本能地，用还能动弹的左手，猛地抓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碎玻璃，用尽全力，朝着那矮壮汉子的方向甩去！这不是攻击，而是干扰，是佯动！
那矮壮汉子果然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虽然玻璃片毫无威胁。
就在这极短的、甚至连阴鸷男子都没注意到同伴***扰的瞬间，楚逍的左手方向一变，五指猛地插入地面因年久失修而松动的砖块缝隙，抠出一块硬土块，用巧劲弹向阴鸷男子的面门！
动作拙劣，毫无威力，甚至有些可笑。
但阴鸷男子战斗本能驱使下，还是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抓向楚逍的动作出现了亿万分之一秒的迟缓。
就是现在！
楚逍的左手没有收回，而是就势狠狠拍向地面！身体借着这股微小的力道再次平移半尺，恰好让那致命一爪擦着他的耳畔落下，“噗”地一声插入他颈边的地面！
同时，他的右脚脚尖绷直，用尽最后的意志力，以一种极其别扭却精准的角度，猛地踢向那已死黑衣男人腰间的短刀刀柄末端！
“噌——”
短刀被这股巧力踢得脱鞘而出，化作一道寒光，并非射向阴鸷男子，而是射向侧面墙壁的一个特定角度！
“当！”
短刀撞在坚硬的砖墙上，发出一声脆响，刀身剧烈旋转，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反射角度，如同被计算好了一般，闪电般射回——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那阴鸷男子刚把手指从地里拔出，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感觉后心一凉！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一截染血的刀尖，正正地从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透了出来！
刀柄上，还残留着那已死同伴的体温。
“怎…怎么可能…”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身体晃了晃，推金山倒玉柱般栽倒在地，溅起一片污水。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两三秒时间。
那矮壮汉子刚躲开毫无威胁的玻璃片，回过头就看到同伴被一把莫名飞来的刀精准地贯穿了心脏，当场毙命！
他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转化为惊愕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
他看着那个躺在地上，胸口凹陷，满身血污，明显只剩一口气的外卖员，又看看死状诡异的同伴，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巧合？还是…
楚逍躺在地上，视野已经开始发黑。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彻底榨干了他的一切。但他知道，危机还没解除！还有一个！
他用尽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对着那矮壮汉子，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混合着痛苦、疯狂和一种冰冷算计的笑容。同时，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仿佛还要试图去抓取什么。
这笑容，这细微的动作，在这昏暗的巷道、两具尸体中间，显得格外恐怖。
矮壮汉子头皮瞬间发麻！他根本想不通同伴是怎么死的！这小子邪门！太邪门了！
他只是个靠蛮力打架的低阶武者，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眼看着楚逍那“诡异”的笑容和动作，联想到某些关于精神念师或诡异异能的传说，他胆气瞬间崩潰！
“操！怪物！”
他怪叫一声，竟然不敢上前查看或补刀，而是毫不犹豫地转身，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仓皇逃离了巷道，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了。
脚步声迅速远去，直到消失。
巷道里，只剩下血腥味和死一般的寂静。
楚逍维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直到确认对方真的吓跑了，那紧绷的意志才瞬间松懈。
黑暗如同汹涌的潮水，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在彻底昏迷过去之前，他最后的念头是：活下来了…瑶瑶…等我…
…
不知过了多久，楚逍在一片冰冷的潮湿中醒来。
剧痛依旧席卷全身，但似乎…胸口那致命的压迫感减轻了一些？他内视一种他从未有过的体验，能“看”到断裂的骨头周围，有极其微弱的、近乎不可见的能量粒子，正在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滋养着伤处。空气中漂浮的灵炁，似乎不再对他那么排斥，有极少的一部分，正被他的身体自发地吸收。
是了，那种能力…
楚逍回想起昏迷前那神奇的一幕幕。那种洞悉一切、解析一切的感觉，绝非幻觉。
绝对悟性？他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这个词。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两具尸体冰冷地躺在那里，提醒着他刚才经历的生死一线。
他没有太多恐惧，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冰冷平静。生活早已磨砺了他的神经。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忍着剧痛，艰难地在那阴鸷男子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出一个粗糙的布质钱包，里面有几张百元面值的联邦纸币，还有一枚指甲盖大小、泛着微弱黄光的半透明石头。
“灵炁石？”楚逍心脏猛地一跳。哪怕是最低等的劣品灵炁石，也价值上万联邦币！这是他送几个月外卖都赚不到的钱！而且，这是武者修炼的硬通货！
他毫不犹豫地将钱和灵炁石收起。这是他的战利品，也是他的救命钱。
他又看向那把染血的短刀。刀身狭长，带着淡淡的云纹，触手冰凉。他下意识地握住刀柄，那奇异的状态再次隐约浮现。
物品：未命名短刀
材质：百锻铁精，掺杂微量‘云纹钢’0.3%，锻造手法粗糙，热处理存在三处瑕疵…刃口微卷，需打磨…
可改进方案：灵炁灌注线路可优化，集中于‘锋锐’、‘破甲’符文效果更佳需掌握对应符文知识…
信息流自然涌现。楚逍深吸一口气，将短刀在死者衣服上擦干净血迹，别在自己腰间。
他处理好自己的痕迹，踉跄着扶起倒地的电瓶车车头歪了，但还能骑，咬着牙，忍受着每一次颠簸带来的剧痛，快速离开了这条充满死亡气息的巷道。
回到那个位于地下三层的、潮湿阴暗的出租屋时，楚逍几乎虚脱。
“哥？你怎么了？你身上怎么有血？！”一个虚弱焦急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脸色苍白的楚瑶扶着门框，看到他这副模样，吓得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挣扎着想跑过来。
“没事，瑶瑶，别怕，哥没事。”楚逍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强撑着站直身体，“送餐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了点皮，都是外卖的油污，看着吓人而已。”
他熟练地撒着谎，不想让妹妹担心。同时，他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后怕。如果自己今天死了，瑶瑶该怎么办？
他将妹妹安抚好，哄她睡下后，才回到自己狭窄的房间。
坐在床边，他看着手里那枚劣品灵炁石，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对他而言磅礴而诱人的能量。又拿出那几张沾着血的纸币，加起来不过八百块。而妹妹这个月的药费，还需要两万。
曾经，这笔钱如同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但现在…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巷战中那神奇的感觉，回放着那阴鸷男子和矮壮汉子运转灵炁时那粗糙而满是破绽的路线。
力量！这个世界，真正属于那些拥有力量的人！
他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因常年骑车而有些变形的手。
绝对悟性…这，或许就是他改变命运，唯一的机会！
可是，如何获得力量？没有功法，没有指引。光是能看破，没有修炼的方法，如同空中楼阁。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墙角堆积的旧报纸和废纸箱，那是他捡来打算卖废品的。其中，一张皱巴巴、泛黄的纸张一角露了出来，上面似乎画着一些扭曲的人形图案和模糊的字迹。
鬼使神差地，楚逍伸手将它抽了出来。
这似乎是从某本老旧线装书上撕下来的残页，只有半张。上面描绘着几个简陋的修炼姿势，旁边还有一些深奥晦涩、残缺不全的注解，最上面写着四个模糊的古字：《基础炼炁诀》？
这玩意儿，估计是哪个收废品的从故纸堆里翻出来，当废纸卖的，甚至可能是小孩子胡乱临摹的假货。它本身，毫无价值，连武馆门口发传单都不会用这种。
但就在楚逍目光接触到那些图案和文字的瞬间——
大脑再次超频！
检测到残缺引导术信息…解析中…
姿势纠正：图一，手臂应抬高1.2寸，灵炁感应更佳；图三，脚趾需抓地，勾连‘涌泉’穴…
呼吸节奏调整：吸三呼一，转为吸五呼二，中间屏息0.7秒，可提升灵炁汲取效率17%…
灵炁运行路线补完：原路线缺失‘支沟’至‘天井’段，需绕行‘三阳络’，虽效率降低9%，但可勉强贯通…最佳路线应为…信息不足，无法完全推演
功法评定：严重残缺，基础中的基础，漏洞百出，优化后可达黄阶下品入门级功法效果…
轰！
随着推演完成，楚逍的身体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按照脑中优化后的《基础炼炁诀》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呼吸节奏也随之改变！
下一刻，他手中的那枚劣品灵炁石骤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空气中，那些原本对他爱答不理的灵炁粒子，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开始主动地、 albeit slowly, 朝着他的身体汇聚而来， pri***rily through his injuries,带来一阵阵麻痒的感觉。
一股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暖流，自丹田处诞生，沿着那条被补全的、粗糙的运行路线，缓缓流动！
剧痛在减轻，力量在恢复！
这种真切切掌控力量的感觉，哪怕只有一丝，也远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更加迷人！
楚逍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深处，仿佛有无数智慧的光屑在闪烁、沉淀。
他紧紧攥住了那枚逐渐变得黯淡的灵炁石，另一只手捏紧了那几张单薄的纸币。
钱，远远不够。药费，依然如山。
但此刻，他的目光不再迷茫和绝望。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逼仄的地下室天花板，投向了外面那座光怪陆离、危险与机遇并存的钢铁丛林。
投向那些高悬的、代表着“武”与“力量”的霓虹招牌——极限武馆、百炼武道俱乐部、异能管理局江城分局…
一条全新的、充满未知的道路，在他脚下豁然展开。
“力量…”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坚定，“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而首先，他需要一笔快钱。一笔能解燃眉之急，又能支撑他初步修炼的快钱。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腰间那柄染血的短刀之上。
巷子里那两人的对话碎片闪过脑海…“货”“黑鼠帮”…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危险，但来钱最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