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忌日，顶流老公送了我一朵红玫瑰

1

我爸带着他的学生登堂入室时，我妈正在阳台侍弄她的玫瑰。

她没哭没闹，只是剪下最美的一朵递给我，说：

“阿宁，帮妈妈给这朵玫瑰拍张照吧，要最美的。”

可在我按下快门的瞬间，她从十八楼的阳台翻身而下。

那张照片，完美定格了她的坠落和楼下那辆白色轿车上绽开的血花。

从此，相机和玫瑰，是我一生不愿触碰的禁忌。

所以，当我答应顶流摄影师周聿安的求婚时，我说：

“如果我们缘尽了，就送我一张你拍的红玫瑰特写。”

他当场砸掉了自己最昂贵的相机镜头，抱紧我：

“我发誓，我的镜头永远不会再对着任何一朵花。”

五年后，周聿安拿遍了所有国际摄影大奖，成为摄影界的传说。

当VOGUE开出天价请他拍摄以玫瑰人生为主题的周年刊封面时，他直接将对方拉黑。

看着网上粉丝为他的“任性”而痴狂，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一年后，我拿着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推开暗房的门。

刺眼的红光下，他正环着一个年轻女孩，教她如何对焦。

取景器里，是一朵开到极致的红玫瑰。

他见我来了，只懒懒地抬眼：

“这是我远房表妹，对摄影感兴趣。”

我看着他，又看看那朵玫瑰，突然笑了。

这一刻，我知道：

我和周聿安的爱情，曝光过度，作废了。

1.

周聿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他很快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

他松开了环着女孩的手，动作却不见半分慌乱，反而透着一种被我打扰的不悦。

“阿宁，别闹。”

他语气平淡，

“这是林薇，我跟你提过的，老家亲戚的孩子。”

那个叫林薇的女孩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做错事的惊慌，反而是一种夹杂着挑衅的好奇。

她年轻，漂亮，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和我记忆中，我爸那个学生的样子，有几分重合。

我没再看她，目光死死钉在暗房工作台上那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上。

它开得那么好，每一片花瓣都舒展到极致，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生命力。

而这生命力，是用我母亲的死浇灌出的禁忌之花。

“周聿安，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的声音在发抖。

他皱起眉，拿起那张刚刚冲洗出来的照片，对着灯光看。

照片上，那朵玫瑰被拍得极美，光影交错，每一滴露水都清晰可见，美得惊心动魄，也美得让我作呕。

“我没忘。”他头也不抬，

“只是教她练练手，一张废片而已，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废片？

他为了不拍花，砸掉几十万的镜头。

他为了不拍玫瑰，拉黑VOGUE主编。

现在，他亲手拍了，还手把手教别的女孩拍，却告诉我这只是一张废片。

“周聿安。”

我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他终于放下照片，看向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不耐。

“沈宁，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五年了，你还走不出来吗？不就是一朵花，一张照片，这也能成为你无理取闹的理由？”

他的话像扎得我心鲜血淋漓。

我走不出来？

当年我被噩梦折磨，夜夜惊醒，是他抱着我说:

“阿宁别怕，我陪你，我会陪你一辈子，让你再也想不起那些可怕的画面。”

现在，他亲手把那些画面重新推到我面前，却反过来指责我敏感。

林薇在这时怯怯地开口：

“姐姐，你别怪聿安哥，是我......是我求他教我的，我不知道这朵花对你很重要。”

她嘴上说着抱歉，可那双眼睛里却闪着看好戏的光。

我冷笑一声，指着门：“滚出去。

林薇委屈地看向周聿安。

周聿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沈宁，你冲我发火就够了，对一个孩子大呼小叫，这就是你的教养？”

孩子？她看起来至少也二十岁了。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六年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好，我不跟‘孩子’计较。”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照片给我。”

他警惕地看着我：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是废片吗？既然是废片，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我作势要去抢，他却猛地将照片护在身后，力道之大，让我的手腕瞬间红了一圈。

“够了！”他低吼，

“今天我生日，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生日？

我看着自己手里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是他念叨了很久的一块古董表。

我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我松开手，一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周聿安，你不用再编了。”

我看着他，也看着他身后的林薇，

“你妈是独生女，你外公外婆也都是独生子女。你根本没有什么三代单传的外婆家，也就更没有什么所谓的远房表"妹。”

我故意说得很大声，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我想看看，当一个谎言被戳穿时，他会如何用另一个谎言来圆。

周聿安的瞳孔猛地一缩。

而林薇的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无辜，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2.

周聿安看着我，眼里的冰冷瞬间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那是被看穿后的恼怒和一丝......狼狈。

但他毕竟是周聿安，是那个在无数镜头前都能保持完美姿态的顶流摄影师。

仅仅几秒钟，他就重新掌控了局面。

“阿宁，你调查我？”

他的语气里带着失望和受伤，

“就因为一张照片，你就把我当成犯人一样审问，甚至去查我的亲戚关系？”

他倒打一耙的本事，永远这么熟练。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平静地看着他，

“你口中的‘远房表妹’，到底是谁？”

他沉默了。

林薇咬着唇，眼眶红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姐姐，我......”

她刚要开口，就被周聿安打断。

“你先出去。”

他声音沙哑，不容置喙。

林薇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暗房的门被关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红色的灯光暧昧又诡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

“沈宁，我们结婚五年，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吗？”他

走到我面前，试图握住我的手。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手僵在半空，脸色更加难看。

“她到底是谁？”

我固执地重复着这个问题。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

最终，他像是妥协了一般，

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好，我告诉你。”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揉了揉眉心，显得无比疲惫。

“她不是我的表妹，她是我一个恩师的女儿。我恩师前两年过世了，临终前托我照顾她。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摄影，但家里条件不好，一直没机会接触。我只是看她有天赋，想帮她一把。”

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

一个重情重义、帮助恩师遗孤的形象，足以让任何心软的女人动容。

如果我没有看到他教她拍玫瑰时，那亲密无间的姿态和温柔入骨的眼神，我或许就信了。

“哪个恩师？”

我追问，

“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一个带我入行的老先生，你不认识。”

他答得很快，显然早有准备，

“我不想让你多想，所以才撒了个谎，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他把一切都归咎于我的“多想”和“反应大”。

“是吗？”我拿起那张玫瑰特写，指尖抚过光滑的相纸，

“那这张照片呢？你也是为了教她，才破了你对我发过的誓？”

“我没有！”

他立刻反驳，情绪有些激动，

“这只是一个道具！一个练习用的静物！它不代表任何意义！”

“不代表任何意义？”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周聿安，你拍过战争，拍过废墟，拍过无数人间疾苦，你说你的镜头只对准真实。你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糖水一样的静物片。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了教一个学生，拍了你最不屑的东西，还破了你最重要的誓言？”

我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阿宁，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步步紧逼，

“是因为她不一样吗？”

他猛地站起身，抢过我手里的照片，狠狠撕成了两半。

“你闹够了没有！”

他怒吼道，

“我承认我骗了你，我道歉！但你能不能不要再抓着这件事不放？今天是我生日！”

他又一次提起了他的生日，仿佛这是可以让他所有错误都一笔勾销的免死金牌。

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心里那点仅存的期望，也随着那张被撕碎的照片，彻底破灭了。

“好，我不闹了。”

我轻声说，

“周聿安，我们离婚吧。”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

我看着他的眼睛，无比清晰地重复，

“你不是问我闹够了没有吗？现在我告诉你，够了。这六年，也够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手腕被他死死攥住。

“沈宁，你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慌，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离婚？”

我回头，讥讽地看着他：

“小事？周聿安，在你心里，我的创伤，你的誓言，我们的感情，都只是一件‘小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急切地解释，

“阿宁，你听我说，我和林薇真的没什么！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编不出更完美的谎言了。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让我窒息的暗房。

客厅里，林薇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出来，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无辜又担忧的表情。

我走到她面前，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看着她那张年轻的脸，忽然笑了。

“你不用装了。”

我说，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眼神闪躲：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我逼近一步，

“那我换个问法，你爸，是不是叫林国栋？”

林薇的脸色，

“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3.

林国栋。

这个名字，是我爸那个学生的。

是我妈从阳台跳下去那天，嘴里反复呢喃的名字。

也是我这十几年来，午夜梦回时，最深切的诅咒。

看到林薇惨白的脸，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周聿安从暗房追了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脸色一变，快步上前将林薇护在身后，对我怒目而视：

“沈宁！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维护，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想干什么？”

我看着他护着别人的姿态，笑得凄凉，

“周聿安，你该问问你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我指着林薇：

“她是林国栋的女儿，对不对？”

周聿安的身体僵住了。

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会破例，怪不得他会撒谎。

他不是爱上了别人，他是爱上了我仇人的女儿。

不，或许从一开始，他接近我，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

“为什么？”

我看着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

“我......”

周聿安的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你接近我，娶我，对我好，都是为了什么？为了有一天能这样报复我吗？让我爱上你，再用我最恐惧的方式背叛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了十几年的痛苦和绝望。

“不是的！阿宁，你听我解释！”

他急了，想上前来抓我。

我尖叫着后退：

“别碰我！”

林薇躲在他身后，探出头，怯生生地说：

“姐姐，不关聿安哥的事，是我......是我爸临死前，说对不起你妈妈，让我来替他赎罪的......”

赎罪？

好一个赎罪！

用我最忌讳的玫瑰，在我最信任的丈夫的暗房里，上演一出暧..昧的教学戏码，这就是她所谓的赎罪？

“闭嘴！”

我厉声喝道，

“你和你爸一样，都让我觉得恶心！”

“沈宁！”

周聿安厉声打断我，

“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别牵扯无辜的人！”

无辜？

我看着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荒诞到了极点。

“她无辜？周聿安，你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现在你告诉我，害死我妈的那个人的女儿，是无辜的？”

“那不是她的错！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她身上？”

周聿安振振有词。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终于明白，我和他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在他的世界里，我所有的痛苦和敏感，都是无理取闹。

而林薇，那个仇人的女儿，却是需要被保护的、无辜的白莲花。

“好，好一个不牵扯上一辈。”

我点点头，惨然一笑，

“周聿安，我们完了。”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我律师的电话。

“张律师，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我净身出户，只有一个要求，尽快。”

周聿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我做得这么绝。

“沈宁，你非要这样吗？”

他上前一步，试图抢我的手机。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

“周聿安，这是你逼我的。”

挂掉电话，我转身就想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家。

“站住！”

周聿安从身后死死抱住我，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恐慌和乞求。

“阿宁，别走，求你，别走......”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让她来我们家......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就是别说离婚，好不好？”

他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脖颈，滚烫。

如果是在半小时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用力挣扎，他却抱得更紧。

“放开！”

“我不放！我死都不会放！”

他固执地重复着，

“阿宁，再给我一次机会......”

拉扯间，他口袋里的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是一个小小的，银色的U盘。

看起来很旧了，边缘甚至有些磨损。

我认识这个U盘。

这是我十八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礼物。

里面存着我从小到大，所有得意的摄影作品。

当年他说，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会珍藏一辈子。

没想到，他真的还留着。

我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

也许......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许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我鬼使神差地弯腰，捡起了那个U盘。

周聿安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别看！”

他失声喊道，疯了一样来抢。

他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到不正常。

我心里警铃大作，立刻将U盘紧紧攥在手心，躲开了他的抢夺。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