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柱租住的是个老旧小区的一室一厅,是他和韩冬梅未来的婚房,虽然小,但也被他精心布置过。
他失魂落魄地爬上楼,拿出钥匙,***锁孔。
转动钥匙,推开门的瞬间,他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压抑的喘息和娇笑声。
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顶!
陈铁柱就是个傻子也知道是什么状况。
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推开了虚掩的卧室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韩冬梅,他的清纯女神,正光着身子,和一个陌生男人滚在他们精心挑选的婚床上!
地上散落着男人的西装裤和女人的内衣!
听到动静,床上的两人惊慌失措地分开。
韩冬梅看到是他,脸瞬间惨白如纸。
那个男人则手忙脚乱地抓衣服,一脸惊恐。
“铁…铁柱…你怎么回来了…”韩冬梅的声音颤抖着。
陈铁柱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首冲脑门,所有的怀疑、所有的自我安慰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
他怒吼一声,像头发疯的狮子般冲上去,揪住那个还没来得及穿裤子的男人,一拳就砸了过去!
那男人挨了一下,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抱着衣服就往门外跑,连鞋都顾不上穿。
陈铁柱没有追,他喘着粗气,双眼血红地瞪着蜷缩在床头、用被子裹住身体的韩冬梅。
五年!
他像个傻子一样付出了五年!
原来所谓的“保守”,所谓的“留到新婚之夜”,全他妈是骗局!
他想起强子的话——“玩家”、“打胎”、“坐台”……原来都是真的!
自己就是那个被玩得最惨的接盘侠!
极度的愤怒和恶心让他浑身发抖。
他看着这个曾经无比迷恋的女人,看着这个他准备共度一生的“家”,只觉得无比讽刺和肮脏。
他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都不想说了。
猛地转身,狠狠一脚踹翻了门口的鞋柜,然后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在楼道里回荡,也仿佛是他过去五年人生彻底崩塌的巨响。
凯瑞大酒店的包厢里,灯火辉煌,菜肴精致,与陈铁柱内心的狂风暴雨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他坐在曾东升曾老板对面,面前桌子上摆着陈铁柱的银行卡,整整三十万,刚刚被曾老板打到了卡里,短信的叮咚声清脆悦耳。
但陈铁柱握着筷子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味同嚼蜡,脑子里反复播放着下午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曾老板是个粗豪的北方汉子,并没察觉陈铁柱的异常,兴致勃勃地拍着他的肩膀:“铁柱!
兄弟!
牛逼!
这软件上线反响不错!
来,这杯哥哥敬你!
以后还有好活儿,都找你!”
陈铁柱勉强挤出笑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冰冷的寒意和恶心。
他机械地陪着笑,听着曾老板畅谈未来的合作计划,甚至又当场给了他两万现金作为下一个项目升级的定金。
若是平时,接连拿到三十二万巨款,陈铁柱能兴奋得蹦起来。
但此刻,这一切仿佛变成了对他五年愚蠢付出的最大嘲讽。
韩冬梅那张清纯又放荡的脸,和床上那个陌生男人的丑陋样子,像鬼魅一样纠缠着他。
韩冬梅打了好几个电话,陈铁柱都没有接。
没必要了,往事也无需证实了,一切发生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说的?
“兄弟,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咋了,跟哥说说?”
曾老板终于看出了点不对劲。
陈铁柱张了张嘴,那股憋屈和愤怒几乎要冲破喉咙,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苦笑,摇摇头:“没事,曾哥,就是…就是有点累。”
“累?
累了好办!”
曾老板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大手一挥,“走!
哥带你去个好地方,放松放松!
洗个澡,按个摩,什么烦恼都没了!”
“好”刚回答曾老板一个好字,突然,陈铁柱嘴里发出了“呃……”的声音,随之,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色彩迅速褪去,变成一片灰白。
残存的意识像风中残烛,飘忽不定。
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第一次遇见韩冬梅时,她那羞涩的笑容;看到了自己熬夜写代码时,她送来的一杯热牛奶;看到了父母欣慰地数着他给的彩礼钱;最后,是下午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定格成永恒的羞辱……“我……我不甘心……钱……我的钱……”无数的念头碎片般闪过,最终化为一片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他身体一僵,然后首挺挺地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愤怒、不甘、悔恨,以及对这操蛋人生的最终控诉。
空气中,只剩下被吓傻的曾老板颤抖的呼救声,和门外隐约传来的、依旧喧嚣的都市夜生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