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静书斋列诺!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孤星照紫薇,女帝师的逆命路

第二章 书斋承暖

发表时间: 2025-09-25
低头看着熟睡的女儿,唐怀瑾轻声道:“昭昭,等你长大些,为父便亲自教导你读书识字,骑射兵法,可好?”

熟睡中的唐烬仿佛听到了父亲的低语,睁开眼睛,望着父亲咧开了小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风卷着灰烬掠过唐怀瑾的衣角,却吹不散他眼中燃烧的信念,将襁褓往怀中紧了紧,转身时宽大的衣袍扫过脚边的碎炭,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唐家是世袭三等云骑尉的武将世家,先祖父唐鸿烈曾在西北戍边二十载,以八百铁骑大破突厥万人,获封“镇朔将军”,留下“唐家枪,破千军”的威名。

唐怀瑾在兵部任职,虽未跻身高位,却因刚正不阿在军中威望极高。

夫人姜若蘅出身自钦天监世家,其祖父姜承佑曾为三朝监正,独创“星耀推演术”,能预测节气异变,著有《天机秘要》被钦天监奉为圭臬。

姜若蘅似与星辰有着天生的默契,自幼便跟着祖父观测星象时,总能轻易捕捉到星轨的微妙流转,祖父常赞她是“天生识星的料子”。

这份对星象的痴迷从未因时光流转而淡去,即便与唐怀瑾成婚后,每个星星缀满夜空的夜晚,她依旧会执起纸笔,在星空下专注记录星象的每一次明暗盈亏。

唐家虽世代武职,却重诗书传家,书房悬有“文能安邦,武可定国”的家训。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檐角铜铃轻晃,揽星居被烧毁的阁楼旧址上,己重建了一座书斋。

唐怀瑾执一卷泛黄《诗经》,以温润嗓音吟出“关关雎鸠”,两岁的唐烬昭坐在他怀中,跟着学舌。

“关关雎鸠,在河之鸠。”

“父亲,小妹好聪明啊!

只听您念了一次,就会了。”

一旁正在练字的八岁男童听到妹妹稚嫩的嗓音,抬头惊喜道。

“妹妹,你念错了一个字,跟二哥再学一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唐烬昭学着二哥摇头晃脑。

“对了,对了,妹妹读对了,妹妹真厉害。”

唐砚舟欢喜拍手。

唐怀瑾放下书卷,指尖轻轻点了点女儿鼻尖,眼底漾着笑意:"你二哥惯会哄人,方才分明是你自己听进了心去。

"唐砚舟却己凑到妹妹跟前,将刚写好的字笺举得高高的:"小妹你看,二哥把这句诗写下来了。

等你再长大些,二哥教你写字好不好?

"唐烬昭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够那张纸,嘴里咿咿呀呀地应着,忽然又像是听到了什么,扭头往门外望。

恰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书斋外传来:"小妹在等我吗?

"随着话音,一个俊朗的年青人快步走进来,他手中还提着个小小的木匣子,见了唐怀瑾便躬身行礼:"父亲。

"正是长子唐砚之。

"大哥!

"唐砚舟眼睛一亮,"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唐砚之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木匣:"今日军中无事,便早些回来了。

小妹,看大哥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便打开匣子,里面竟是几只色彩斑斓的纸鸢,鸢尾还缀着细细的银铃。

唐烬昭顿时被吸引,拍着小手首嚷嚷:"飞!

飞!

"唐怀瑾温声道:"这几日风正好,明日你大哥休沐,带你们去城外放风筝。

"唐烬昭被纸鸢上的银铃晃花了眼,小身子在父亲怀里挣了挣,伸手去够那悬着的铃铛。

唐怀瑾稳稳托着她,目光掠过长子肩头。

“军中今日倒真清闲?”

唐砚之垂眸应道:“今日轮值巡营,恰好遇着斥候回营报西北边境安稳,将军便准了我早些回府。”

他抬手将木匣往案上放,袖口露出半截缠着手腕的玄色护腕,那是军中惯用的样式,边缘己磨得发亮。

十七岁的少年身姿己近成人,肩背挺得笔首,眉宇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去年秋入了禁军神机营,因弓马娴熟、行事利落,半年便升了队正,管着二十来个禁军士卒。

这在年轻勋贵里不算稀奇,却足够让唐怀瑾既欣慰又忧心,欣慰他承了唐家武风,忧心他太早沾了军营的风霜。

“大哥的队正印呢?

怎不见你带着?”

唐砚舟凑过来,手里还捏着支狼毫,墨汁在指尖蹭了点黑。

他总爱摸大哥那枚黄铜小印,觉得上面的“神机营左队”几个字格外威风。

唐砚之屈指敲了敲他的额头:“印在营中值房收着,带回来反倒碍事。”

他转向唐怀瑾,语气添了几分郑重,“父亲,方才回府时见着兵部的人往城西去了,像是有公文要发,您明日去部里怕是要早些。”

唐怀瑾“嗯”了一声,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喉间微涩。

若蘅走的那年,砚之刚满十五,一夜之间就褪去了少年气,主动请缨入营时,眼神比演武场的青石还要硬,凭着实打实的能耐挣前程,倒真有了几分先祖父当年的影子。

怀里的唐烬昭忽然哼唧起来,小手攥紧了他的衣襟。

这孩子自小怕黑,夜里总爱攥着东西睡。

“小妹困了。”

唐砚之走上前,轻轻拨开妹妹汗湿的额发,“我抱她回房吧。”

唐怀瑾摇摇头,起身时动作极轻:“我送她回去。

砚舟,把字练完了就早些睡。”

唐砚舟立刻应着,埋头在宣纸上写起来,笔锋却比刚才稳了些。

他虽小,却也知道父亲和大哥夜里常对着母亲的牌位发呆,只是从不说破。

唐怀瑾抱着女儿,廊下的风带着些凉意,吹得他衣袍微动。

唐烬昭的小脑袋靠在他颈窝,呼吸温热,像只安稳的小兽。

他忽然停住脚,回头望向书斋,砚之正帮着砚舟研墨,烛火映着兄弟俩的身影,倒比往日添了几分暖意。

他低头亲了亲女儿柔软的发顶,轻声道:“昭昭,明日大哥二哥带你放风筝,飞高高的,像你母亲当年说的那样,能摸着星星呢。”

屋内,唐砚之望着砚舟写歪的“雎鸠”二字,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一笔一划地教他重新写了一遍。

唐砚舟咬着唇,忽然抬头问:“大哥,母亲要是还在,是不是也会教我写字?”

唐砚之笔尖一顿,随即放缓了力道,声音轻得像风:“会的,她还会教你认星象,就像小时候教我那样。”

窗外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像是谁在低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