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眼见我要随太子离去,再看那仍在哭哭啼啼的苏玉欢与坐地起价的马贼。
烦躁与不耐瞬间升至顶点。
可当他看到太子欲扶我上车辇之时,他竟真毫不犹豫地转身,将苏玉欢绝望的哭嚎和马贼的错愕全然抛在身后,大步流星地追向我。
“梨姝……”
他唤道,语气里带着罕见的低声下气。
“别闹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猛地伸手,似乎又想碰我,却在半空中硬生生顿住。
好似是怕再惹我厌烦般攥成了拳,指节泛白。
“梨姝,此前对苏氏诸多照拂,仅是因她亡夫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萧远山绝非公私不分之人,更与她从未有过半分逾矩!”
他语速极快,像是生怕慢了一句我便不信。
他的目光急切地落在我小腹上,那总是冷硬的声线里竟透出几分委屈与后怕。
“这是我萧远山的骨血,我从未疑过!我怎会疑你?我们的孩子,岂能冠他人之姓?”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勇气。
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我,带着不容错辨的执拗与祈求。
“你也是我的,和离之事,我从未应允,作不得数,梨姝,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脚步微顿,侧过身却未完全回头,只留给他一个清淡的侧影。
“太后已允准,今年的春日宴由我英国公府操办。”
“侯爷若真有心,不妨等宴会之后,再看表现吧。”
太子紧随其后,却在车辕处脚步微顿。
他侧过半张脸,目光掠过面色铁青、僵立原地的萧远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侯爷,须知明珠蒙尘,终非瓦砾,既有人不懂珍惜,自然……会有旁人视梨姝为珍宝。”
萧远山僵立在原地。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
太子的话,将他眼底翻涌的醋意与恐慌彻底点燃,焚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灼痛。
直至车驾消失在长街尽头,他周身的低压瞬间化为凛冽的寒霜。
“去查!今日之事,是谁的手笔,凡有嫌疑、意欲对夫人不利者,不必回禀,直接处置干净。”
“至于那苏氏……能救就救吧,救完送回她婆母家,每月给抚恤金,以后别让她去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