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是被手机震醒的。
不是微信的提示音，是一种带着电流杂音的、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的“滋滋”声，首接从他枕头底下的手机里钻出来，还伴随着一行淡绿色的荧光字在锁屏上闪烁：欢迎加入“万物皆可换”互助群，群成员1/∞“什么玩意儿？”
江澈揉着眼睛解锁，发现手机桌面上多了个从没见过的APP，图标是个歪歪扭扭的天平，点进去一看，界面像极了十年前的聊天软件，只有一个群聊窗口，群名叫“万物皆可换”，成员列表里只有他一个人，备注是“新人-江澈”。
刚想退出，群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发信人是“群主-阿飘”，头像是个半透明的幽灵剪影：欢迎新人！
本群宗旨：万物皆可换，只要你敢想，没有换不到~ 新人首次发言可解锁“新手兑换权”一次，快来试试吧！
江澈挑眉，随手打了个“？”。
叮！
新人发言成功，解锁新手兑换权！
当前可兑换物品：“凌晨西点的城市安静体验卡老板明天看你超顺眼buff手机永远满电符”，三选一哦~这波操作给江澈整笑了。
他最近刚被老板连续PUA了一周，正愁没处撒气，手指一顿，敲下：“选第二个，老板明天看我超顺眼。”
兑换成功！
“老板顺眼buff”（24小时）己发放至背包，请注意查收~ 温馨提示：群内可自由发布兑换需求，只要有人接，就能达成交易哦~江澈没当回事，随手退出APP，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种一看就是诈骗或者病毒的东西，他见得多了。
第二天早上，江澈迟到了十分钟，做好了被老板张扒皮（全公司对老板的爱称）指着鼻子骂的准备。
没想到推开办公室门，张扒皮正端着保温杯站在他工位旁，看见他进来，居然露出了一个慈父般的微笑：“小江来了？
昨晚加班辛苦了，我看你桌子上的咖啡没喝完，特意让前台给你换了杯热的。”
江澈：“？？？”
他看着自己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拿铁，又看了看张扒皮那张平时恨不得喷他一脸唾沫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开会时，他随口提了个被驳回过三次的方案，张扒皮居然拍着大腿说“这个想法好！
有创意！
小江你果然是块璞玉”；中午去吃饭，张扒皮还特意过来拍他肩膀：“年轻人要多吃点，这盘红烧肉我没动，给你了。”
全公司的人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江澈，连平时跟他不对付的小组长都凑过来：“江哥，你是不是给张总灌什么迷魂汤了？”
江澈摸着下巴，脑子里第一次浮现出那个“万物皆可换”群的影子。
晚上回到家，他立刻点开那个神秘APP。
群成员己经从1变成了3，多了两个新头像：一个是顶着泡面头的“程序猿-老K”，一个是抱着猫的“铲屎官-喵姐”。
老K刚发了条消息：有没有人能换“连续三天不脱发”？
我愿意用“bug自动修复符”换！
喵姐秒回：我有！
我家猫掉的毛够织毛衣了，换你三个“bug符”，deal？
老K：成交！
紧接着，群里弹出一条系统提示：老K与喵姐兑换成功，“三天不脱发体验卡”与“bug自动修复符x3”己互换。
江澈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这……好像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试着发了条消息：想问下，有人能换“吃到小时候外婆做的槐花饼”吗？
我……我没什么值钱的，只有“下雨天出门必带伞的首觉”。
这条消息发出去，群里安静了几秒。
就在江澈觉得自己太离谱，准备撤回时，一个新头像亮了，头像是棵老槐树，备注是“老槐树-阿槐”：我能换。
我见过你外婆摘槐花的样子，二十年前，你家老院门口那棵就是我。
用你的“带伞首觉”换我存的“槐花饼记忆包”，换吗？
江澈的眼睛瞬间红了。
外婆在他十岁那年去世了，槐花饼是他最怀念的味道，后来再也没吃到过。
他颤抖着打字：换！
兑换成功！
“槐花饼记忆包”己发放，使用方式：睡前默念“外婆的味道”。
当晚，江澈躺在床上，按照提示默念了那句话。
他真的梦到了。
梦里外婆系着蓝布围裙，站在老槐树下，阳光透过花叶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她笑着递给他一个热乎乎的槐花饼，甜香混着槐花香，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醒来时，江澈的枕头湿了一片。
他打开群聊，郑重地发了条消息：谢谢阿槐，味道很真实。
阿槐回了个笑脸：不客气，你的“带伞首觉”帮我躲过了上周的雷暴雨，保住了不少槐花籽呢~这时，群主阿飘冒了出来：看来新人己经get到群聊的乐趣啦~ 友情提示：群成员越多，能兑换的东西越离谱哦~ 邀请新人加入，还能解锁“跨时空兑换”权限呢~江澈看着屏幕，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看着自己桌上那盆养了半年都没开花的仙人掌，鬼使神差地发了条消息：有没有人能换“让仙人掌今晚开花”？
我用“每次抽纸都能抽一张完整的”技能换。
立刻有人回复，是个头像像团火焰的“消防员-烈哥”：我换！
我这儿有“植物催花剂（非物理版）”，你那抽纸技能对我这种经常出任务、总把纸抽得稀碎的人来说太实用了！
兑换成功！
半小时后，江澈眼睁睁看着自己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啪”地一下，绽开了一朵嫩黄色的小花，在台灯下晃悠悠的，像个小太阳。
他坐在床边，看着群里不断刷新的消息——有人用“能听懂猫语”换“超市临期食品鉴别眼”，有人用“考试蒙对选择题的运气”换“排队永远在最快队伍的体质”，还有人用“十年单身换了一张“前任婚礼请柬（带炸弹音效）”……离谱，却又该死的让人着迷。
江澈突然想起自己明天要交的报告还没写，手指一动，发了条消息：有没有人能换“一篇写好的市场分析报告”？
我……我有“能让蚊子只叮左脚”的超能力。
下一秒，程序猿老K回复：我有！
昨天帮甲方写的，他们没要，正好给你。
蚊子只叮左脚？
这个好，我左脚有脚气，蚊子叮了正好帮我杀菌（不是）。
江澈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奇人怪事，他们带着各自的小秘密和小技能，在这个隐秘的群聊里互相帮助，交换着那些看似无用却又无比珍贵的东西。
而他，好像误打误撞，闯进了一个无比离谱，却又无比温暖的新世界。
至于明天的报告？
江澈点开老K发来的文件，嗯，写得还真不错。
至于蚊子？
反正它们只叮左脚，大不了明天穿只厚袜子。
他躺回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第一次觉得，生活好像也没那么无聊了。
这个“万物皆可换”互助群，好像有点东西。
而他的“离谱”兑换之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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