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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签收鲜花》是明月照大江啊的小内容精选:会议室里的空气凝滞成一块沉重的琥空调嘶嘶低吹不散那种凝固的、带着电脑发热和咖啡苦涩的沉我正在第五遍修改那份似乎永远达不到对方要求的设计方指尖冰敲击键盘的声响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这前台小妹探进头声音清脆地划破了凝滞:“林有你的快顺手帮你拿上来”一个不大的纸盒放在桌寄件人信息潦只勉强认出是老家那边的地我道了声心思还在那令人焦头烂额的方...
主角:蒲公英,春天 更新:2025-09-24 08: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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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的空气凝滞成一块沉重的琥珀,空调嘶嘶低吟,
吹不散那种凝固的、带着电脑发热和咖啡苦涩的沉闷。
我正在第五遍修改那份似乎永远达不到对方要求的设计方案,指尖冰凉,
敲击键盘的声响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这时,前台小妹探进头来,
声音清脆地划破了凝滞:“林薇,有你的快递,顺手帮你拿上来啦。
”一个不大的纸盒放在桌边。寄件人信息潦草,只勉强认出是老家那边的地址。我道了声谢,
心思还在那令人焦头烂额的方案上,随手将盒子搁到一旁。邻座的丽莎凑过来,挤挤眼,
压低声音:“哟,快递?这盒子大小……像是装首饰的,你那位终于开窍了?
”我勉强扯了下嘴角,没接话。指腹划过胶带,纸盒发出轻微的撕裂声。打开,
里面没有缓冲的泡沫或碎纸,只有两枝花,孤零零地躺着。它们几乎已经完全干枯,
纤细的茎秆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曾经明黄色的花瓣萎缩成黯淡的褐,边缘卷曲,
被长途的颠簸震落了些许碎屑,躺在箱底,像一抹微不足道的尘埃。是蒲公英,
而且是最普通最常见的野地里的那种。丽莎探头的动作顿住了,
脸上那点促狭的笑意瞬间冻结,继而转化成一种微妙的、几乎不易察觉的怜悯和尴尬。
“……这什么呀?”她声音低了下去,“谁寄的?恶作剧吗?
”我的指尖碰了碰那干枯的花枝,一种混合着窘迫和轻微刺痛的情绪漫上来。
我也想知道是谁。在客户即将前来最终确认方案的紧要关头,两枝寒酸可怜的野花,
像是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没什么,大概家里谁随手塞的吧。”我匆匆合上纸盒,
声音尽量平淡,把它塞进了桌角最不碍事的文件夹后面,
试图将那点格格不入的“乡土气”和同事探究的目光一并隔绝。会议冗长而煎熬。
送走客户时,窗外早已夜色浓重。回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我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无意间又落回那个纸盒。灯下,那两枝干枯的蒲公英显得更加脆弱,
一种奇异的孤零零的可怜相,却又莫名透着点执拗。鬼使神差地,我轻轻将它们拿了出来。
就在指尖捻动花茎时,一点异样触感传来。极其细微的,在那较粗的一根花枝下端,
紧紧缠着几圈几近透明的鱼线,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而鱼线下,
压着一角极薄、泛黄脆硬的纸条。心,莫名漏跳了一拍。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几乎要嵌入干枯纤维里的细线。纸条展开,只有火柴盒大小,
上面是那笔我熟悉到刻入骨血里的、父亲一贯用力而略显笨拙的字迹:“囡囡,春天到了,
你妈坟前的蒲公英开了,第一朵我给你寄来了。”每一个字,都像一枚烧红的针,
轻轻扎进眼底。原来不是随手,不是寒酸。是妈妈坟前的,是第一朵。
是那个沉默寡言、一辈子没离开过小县城的父亲,所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分享。
分享一个季节的开始,分享一份无处安放的思念。眼前瞬间模糊,
会议室的白炽灯化作晕开的光斑。我仿佛看见父亲佝偻着背,在清晨的风里,
小心翼翼摘下那最鲜亮的一朵,笨拙地捆扎,一遍遍描摹地址,
然后走向镇里唯一的快递网点。他会不会犹豫?怕女儿嫌他多事,
怕这不合时宜的浪漫打扰了女儿“重要”的生活?泪水无声地滚落,砸在桌面上,
溅湿了那张脆弱的纸条。我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
将那张浸染了无尽思念的纸条翻了过来。背面,是另一种字迹。蓝黑色墨水,
书写得急促而略显凌乱,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克制,
却掩不住笔尖的颤抖:“林小姐恕罪:王先生于昨日凌晨三时病逝。肺癌晚期。
此物是他于化疗间歇数次偷出医院准备,嘱我务必在此日寄出。盒内其余九件,
乃先生为您预置的未来九年春信。节哀。”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寂静无声。
我猛地抓过那个险些被丢弃的纸盒,发疯似的将里面的所有碎屑倒出,
手指颤抖着拨开那些干枯的花瓣碎末。盒底,平平整整地,
压着九枚同样泛黄、同样大小的纸条。每一张,都用工整的钢笔字标注着年份。从明年,
一直到十年后。我捏起标注着“明年”的那一张。
上面是父亲提前写好的、墨迹略显虚浮的话:“囡囡,又一年春天,
蒲公英今年开得比去年还好,金灿灿的一片,你妈看着肯定高兴。”第九张,
第十张……最后一张的笔迹已经虚弱变形,却仍一笔一划:“囡囡,第十个春天了,
爸爸可能等不到啦,但花会一直开……替爸爸多看几个春天。”我瘫坐在冰冷的办公椅上,
泪水汹涌决堤,再也无法止息。窗外是都市永不熄灭的霓虹,窗内,
我紧紧攥着那十张轻飘飘又重逾千钧的纸条,和两枝早已干枯的蒲公英。
爸爸寄来的不是寒酸的花。他笨拙地、沉默地,提前为我寄来了整整十个春天。
我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到公寓的。只记得出租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像一条无声流淌的河,
而我紧紧攥着那个变得千斤重的纸盒,指甲掐进粗糙的纸板里。
那十张薄薄的、承载着十个沉重春天的纸条,就贴在我的心口,烫得厉害。
公寓里冰冷、安静,没有一丝烟火气。我甚至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永不熄灭的微光,踉跄着走到客厅中央,瘫坐在地板上。
纸盒放在面前。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倾倒出来。
干枯的蒲公英碎屑像时光的尘埃,簌簌落下。在那一片枯黄细碎之中,
九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安然躺在那儿。我拿起第一张,标注着“第二年春”。“囡囡,
爸今早去看你妈了,坟头草绿了,蒲公英冒了好多小骨朵,过几天就该黄灿灿一片了。
你那边花开了吗?”第三年。“今年雨水足,花盘长得特别大,毛茸茸的,风一吹就像下雪。
你小时候最爱吹这个,追着跑,笑得咯咯的。”第五年。“囡囡,爸今天腿有点疼,没上山。
楼下老李家的孙子帮我摘回来的,小家伙皮得很,像你小时候。”第七年。
字迹开始明显的颤抖,虚弱,每一笔都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囡囡,
爸在医院窗台上看到楼下花坛里开了几朵,偷偷摘了一朵最精神的。护士没发现。爸厉害吧?
”第九年。笔迹已经几乎难以辨认,歪斜得厉害,需要极力分辨。
“……囡囡……春天……又到了……爸可能……下次让护士……寄……”最后一张,第十年。
那上面的字,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写成的,是一个点、一个点艰难地点出来的,
汇聚成一个模糊而执拗的 shape。我辨认了很久,泪水疯狂模糊视线,又狠狠擦去。
那不是一个完整的句子。那是一个用力点画的、歪歪扭扭的、小小的圆圈。像一朵花,
也像一句无法诉之于口的、最圆满的告别。我的父亲,他用尽最后的气力,
为我画下了一个完整的春天。我再也无法抑制,俯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嚎啕大哭。
哭声在空荡的公寓里撞击回响,撕心裂肺。为我的后知后觉,为他的沉默笨拙,
为那些他独自承受的病痛化疗的日日夜夜,为那再也无法回复的、提前抵达的十个春天。
我错过了最后一个电话。我嫌弃那两枝花的寒酸。我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缺席了。
悲伤和悔恨像滔天巨浪,将我彻底淹没。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声音嘶哑,浑身脱力。
我慢慢坐起身,在一片狼藉的泪眼中,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散落的枯黄花瓣和碎屑,一点一点,
极其轻柔地拢在一起。然后,我看到了盒底最深处,似乎还有什么。用手指轻轻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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