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归来，手撕宗门

我叫凌照，符箓宗最有天赋的弟子，因为我能看懂上古神文。师父说那是天赐的礼物，

长老戚弘说那是不该属于我的秘密。他要，我不给。于是，我成了偷学禁术的魔道妖女。

我的双眼，被他亲手用烧红的铁钩挖了出来，扔给了鬼哭域的饿鬼当点心。

他们把我丢进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等着我被撕碎。可他们不知道，眼睛没了，

我反而看得更清楚了。我看见了风的轨迹，看见了灵气的脉络，

看见了构成这个世界一笔一划的法则。原来，最强的符箓，不用纸，也不用笔。用念头就行。

现在，我从鬼哭域回来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成为新的规矩。而第一条规矩就是，

欠债还债，挖眼还眼。1“扔下去。”一个声音，很熟。是戚弘长老。

平时这声音装得道貌岸然，今天，带了点藏不住的兴奋。我没法反抗。我的琵琶骨被穿了，

灵脉被震断，疼得连呼吸都带血腥味。然后，我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往下掉。风声，

鬼叫声，在我耳朵边上炸开。这里是鬼哭域，符箓宗的垃圾场。犯了错的弟子，废掉的法器，

失败的丹药，都往这里扔。人，是头一回。砰。我砸在地上，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眼前一片漆黑。哦，不对，我忘了，我的眼睛已经没了。眼眶里空荡荡的，只有干掉的血块，

和风吹进去的沙子，磨得生疼。“吃了她！吃了她！”周围有东西在爬。窸窸窣窣的，

带着口水滴在地上的声音。是怨鬼。鬼哭域里最多的东西。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往后拖。它的指甲很长，在我腿上划出深深的口子。我能闻到它嘴里的腐烂气味，很冲。

它想吃我。我不想死。可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一个瞎了眼的废人。

我想起了秦筝。我的师姐。她递给我那本“上古符箓残卷”的时候，笑得很甜。

她说：“师妹，你天赋高，这东西只有你才看得懂。”我信了。结果，

那上面画的根本不是什么上古符箓，是魔道禁术。戚弘带着戒律堂的人冲进来的时候，

人赃并获。秦筝站在戚弘身后，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得意。她说：“凌照，你太碍眼了。

”我明白了。我的天赋，我的与众不同，都是原罪。他们不想要一个无法掌控的天才，

他们只想把我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现在，他们成功了。

我成了一块马上要被分尸的肉。那只怨鬼的牙齿已经碰到了我的小腿。尖锐，冰冷。凭什么？

我没做错任何事。我只是比他们强了那么一点点。就因为这个，我就要被当成垃圾处理掉？

我不服。怒火，恨意，从我心里烧起来。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可我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就在那怨鬼要咬断我骨头的时候，我空洞的眼眶里，

忽然“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不是用眼睛看。那是一种感觉。我“看”到，

那只怨鬼身上，缠绕着一丝丝黑色的线。这些线，就是构成它的力量。在它张开的嘴边，

那些线拧成一股，充满了撕裂和吞噬的意味。我“看”到，我身下的石头，也布满了线条。

土黄色的，厚重，坚固。我甚至“看”到，风吹过，带起几条青色的，流动的线。整个世界，

在我“看”来，都变成了一个由无数线条构成的草稿。这是……法则？

上古神文的总纲里提过一句：万物皆有法，万法皆有文。我以前看不懂，现在，我好像懂了。

那只怨鬼的牙，已经刺进了我的皮肉。剧痛传来。我没时间多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停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不是用嘴，而是在脑子里，吼出了一个字。

一个我从上古神文里学来的，代表着“静止”的古字。“缚。”念头一出。我空洞的眼眶，

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周围，忽然安静了。鬼叫声没了。风声没了。那只怨鬼咬着我的腿，

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姿势。我“看”到，几条看不见的，由天地间的法则构成的线，

把它捆了个结结实实。它没死。它只是被定住了。真的可以。我心里一阵狂喜。

他们挖了我的眼睛，却给我打开了一扇新的门。一扇，通往神明领域的大门。戚弘，秦筝。

你们等着。等我从这个垃圾场爬出去，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言出法随。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周围围着一群被定住的，流着口水的怨鬼。我没笑，也没哭。

我只是在想，复仇的第一步，该怎么走。2鬼哭域里没有白天黑夜，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

我在这里待了多久，我不知道。可能十天，也可能一个月。一开始，我连坐起来都费劲。

身上的伤太重了。我就躺在那儿，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我的新能力。我把这个能力，

叫做“神言符”。一个字，就是一道符。我饿了。我对着一块石头，

在脑子里构建出一个代表“食物”的神文。那个字很复杂，我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然后，

我说：“粮。”石头没反应。失败了。神言符不是凭空造物。它只能改变，不能创造。

我想了想，换了个思路。我对着一只被我定住的，长得像野猪的怨鬼，说：“净。

”这是净化的意思。那只怨鬼身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最后，

变成了一头普普通通的……烤猪？还冒着热气。我撕下一块肉，吃了。没毒。味道还行。

解决了吃饭问题，接下来是安全。鬼哭域里的怨鬼越来越多。

我不能一直用“缚”字诀把它们定住，太耗费心神。我需要一个家。我找到一处山壁，

伸出手，对着它。我没用“建”或者“屋”这种复杂的字。我用了个更简单的。“凹。

”山壁，真的就自己凹进去一个洞。洞口不大，刚好能让我钻进去。我躺在洞里，

总算有了一点安全感。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疯狂实验。我对一块锋利的骨头说：“锐。

”那根骨头，瞬间变得比我以前见过的任何飞剑都锋利。我用它来切烤猪，跟切豆腐一样。

我对一潭死水说：“沸。”水面立刻咕嘟咕嘟冒泡，烧开了。我发现，越是简单的，

基础的指令，效果越好，消耗也越小。慢慢的，我不满足于这种小打小小闹了。鬼哭域深处，

盘踞着一只鬼王。听说，它生前是某个宗门的长老，走火入魔才死的，厉害得很。

以前符箓宗的弟子进来试炼，都是绕着它走。现在，我想去会会它。

我拄着那根“锐”过的骨头，当做我的拐杖，摸索着往鬼哭域深处走。我虽然看不见路，

但我能“看”到法则的流动。哪里怨气重，哪里力量强，在我脑子里一清二楚。

走了大概半天，我停下了。前面，有一股非常强的力量盘踞着。黑色的法则线条，

几乎拧成了一个实体。充满了暴虐，疯狂。就是它了。“滚出来。”我对着那团黑气说。

一声咆哮，从黑气里传出来。一个巨大的身影，朝我扑过来。速度很快，带起的风，

刮得我脸疼。我没动。就在它快要撞到我的时候，我轻轻吐出一个字。“慢。”鬼王的身影，

在我“看”来，一下子变成了慢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它那双血红的眼睛里，

充满了错愕。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慢。我抬起骨杖，对着它的膝盖。“脆。”咔嚓。

鬼王的膝盖骨，碎了。它惨叫一声，跪倒在我面前。它还想反抗。嘴里喷出一团鬼火。

我对着鬼火。“散。”鬼火，在半空中就熄灭了。鬼王彻底傻了。它趴在地上，

看着我这个瞎了眼的废人，眼神从凶狠，变成了恐惧。它在发抖。我走到它面前，伸出手，

放在它巨大的脑袋上。它不敢动。我没杀它。杀了它没用。我需要一个代步工具，

和一个看门的。我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坐骑。我叫你东，你不能往西。懂？

”鬼王呜咽了一声，点了点头。我给它治好了腿。用了一个“愈”字。然后，我爬上它的背。

“回我的山洞。”鬼王站起来，老老实实地驮着我，往回走。路过那些被我定住的怨鬼时，

它吼了一声。那些小鬼，吓得屁滚尿流，全跑光了。回到山洞，我从鬼王背上下来。

我对着它，又说了一个字。“守。”它趴在洞口，闭上眼睛，真的像一条狗一样，开始看门。

我坐在山洞里，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我，凌照，现在是鬼哭域的新主人。但这还不够。

这个小小的垃圾场，困不住我。我的仇人，还在外面，享受着他们偷来的一切。

我摸了摸空洞的眼眶。别急。我很快就出去。3我盘腿坐在洞里，鬼王趴在外面，

像一座小山。这些天，我没闲着。我一直在梳理脑子里那些神文。每一个字，

都代表着一种法则。把它们组合起来，就能产生更复杂，更强大的效果。比如，

我把“坚”和“锐”两个字，烙印在我那根骨杖上。现在，它不光锋利，还坚不可摧。

我正在琢磨一个代表“空间”的神文，忽然，洞口的鬼王发出一声低吼。我“看”到，

几条陌生的法则线条，进入了我的地盘。是人。活人。鬼王站了起来，

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我开口，声音不大，但传得很远：“让他们进来。

”鬼王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路。很快，三个人影出现在我的山洞口。他们穿着符箓宗的弟子服。

为首的那个人，叫赵师兄。我记得他，以前是戚弘长老的跟屁虫。他身边，

还跟着两个小喽啰。他们看到洞口的鬼王时，吓得腿都软了。“鬼……鬼王！

它怎么会在这里？”“师兄，快跑啊！”赵师兄还算有点胆色，他强作镇定，说：“别怕！

它好像被人驯服了。”他的目光，投向了洞里。洞里很暗。他们看不清我的样子。

只能看到一个瘦小的人影。“里面是什么人？”赵师兄壮着胆子问。我没回答。

他旁边一个小喽啰，眼尖，看到了我脚边的骨杖。“师兄，你看那根骨头，好像是法器！

上面有灵气波动！”赵师兄眼睛一亮。贪婪的法则线条，在他身上跳动着。他咳嗽了一声，

摆出师兄的架子，对着洞里喊：“里面的朋友，我们是符箓宗的弟子，来此地试炼。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处？”我还是没说话。这种沉默，激怒了他。

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哼，装神弄鬼！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霸占鬼王！

我告诉你，这鬼哭域是我符箓宗的地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符箓宗的！包括这只鬼王！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想看清我的脸。当他走进洞口，适应了光线，看清我之后，

整个人都僵住了。“凌……凌照？！”他失声叫了出来。另外两个人也凑过来，看到我，

同样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不可能！你怎么还活着？”“你的眼睛……”我扯了扯嘴角。

这大概是我来到鬼哭域之后，第一次想笑。“赵师兄，好久不见。你们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赵师兄的脸色，从震惊，变成了惊疑，最后，又变成了贪婪和狠毒。他上下打量着我，

又看了看门口的鬼王。一个瞎了眼的废人，居然能驯服鬼王？她身上，肯定有大秘密。

说不定，就是戚弘长老心心念念的，解读上古神文的秘密。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形成。

杀了她，抢走她的秘密，回去告诉戚弘长老。这是天大的功劳！他脸上的表情，

我“看”得一清二楚。“凌照，你偷学禁术，被打入鬼哭域，本该早就死了。

没想到你命这么大。”赵师兄的语气，变得阴冷。“不过，今天你遇到我们，算你倒霉。

你这个妖女，人人得而诛之。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他说得大义凛然。

另外两个小喽啰，也拔出了剑。“赵师兄说得对！杀了这个妖女！”“杀了她，

鬼王就是我们的了！”三把飞剑，对准了我。剑身上，贴着他们自己画的符箓。加速的，

锋利的，破甲的。在我“看”来，那些符箓，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涂鸦。线条混乱，力量驳杂。

漏洞百出。我坐在原地，动都没动。我甚至有点想打哈欠。“动手！”赵师兄大喊一声。

三把飞剑，带着破空声，朝我射过来。我抬起手。对着那三把剑，轻轻说了一个字。“歪。

”4三把飞剑，在离我还有三步远的地方，突然像是喝醉了酒。它们毫无征兆地拐了个弯，

一把插进了旁边的石壁，一把掉在地上，还有一把，最离谱，掉了个头，

朝着赵师兄自己的脸飞了过去。“啊！”赵师兄吓得魂飞魄散。他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才躲开自己的剑。那把剑，“咄”的一声，钉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剑柄还在嗡嗡作响。

三个人都傻了。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妖术！这是什么妖术！

”一个小喽啰尖叫起来。赵师兄从地上爬起来，脸色煞白。

他死死地盯着我：“你……你对我们的飞剑做了什么？”“没什么。”我平淡地说，

“只是觉得它们画得太丑，有点碍眼。”这种轻描淡写的羞辱，比直接杀了他们还难受。

赵师兄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这个废人！别得意！我就不信，你一个瞎子，

能有多大本事！”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符箓。黄色的纸，红色的朱砂。“这是我师父，

戚弘长老亲手画的‘烈火符’！我看你怎么挡！”他把灵力注入符箓，十几张黄纸，

瞬间燃烧起来，变成一个个火球，铺天盖地地向我砸来。洞里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火光，

映在我脸上。他们应该能看到，我连眉毛都没抖一下。烈火符？戚弘画的？他的符箓之术，

还是那么华而不实。追求的永远是声势浩大，威力却分散得一塌糊涂。

在火球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张开嘴。“雨。”没有乌云，没有雷电。我的头顶上，

就那么凭空下起了雨。雨不大，淅淅沥沥的。但每一滴雨水，都精准地落在一个火球上。

嗤……嗤……一连串的熄灭声。所有的火球，都在半空中，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浇灭了。

只剩下一缕缕黑烟。洞里，弥漫着一股烧焦的纸味。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师兄和他那两个跟班，像三座石雕，一动不动。他们手里的符箓，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赵师兄喃喃自语，“引水之术，需要掐诀念咒，

还需要引子……你怎么可能……张嘴就行？”我站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

在他们面前站起来。我虽然瘦，但站得很直。我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去。骨杖点在地上，

发出“哒、哒”的声音。每响一声，他们的心，就跟着抽搐一下。他们想跑。可是，

他们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不是我用了神言符。是他们自己，被吓得动不了了。

我走到赵师兄面前。我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带着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他声音发抖。“我问你，”我的声音很平静，“戚弘，

最近过得好吗？”“长……长老他……他很好……”“秦筝呢？

”“秦师姐……她……她已经是宗主亲传弟子了……马上就要接管符箓阁了……”“是吗？

”我轻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抬起骨杖。赵师兄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惨叫。

我没杀他。我用骨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丹田。然后，我说：“漏。”赵师兄的惨叫，

戛然而止。他睁开眼，一脸茫然。然后，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脸上血色褪尽。

“我的灵力……我的灵力在消失！”他惊恐地大叫起来。他的丹田，

像一个被戳破了洞的气球，辛辛苦苦修炼了几十年的灵力，正在疯狂外泄。转眼间，

他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另外两个小喽啰，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

“凌师姐饶命！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赵师兄逼我们来的！”我没理他们。

我走到赵师兄面前，蹲下身。“回去告诉戚弘，还有秦筝。”“告诉他们，我凌照，

从鬼哭域回来了。”“我曾经失去的一切，我会一点一点，亲手拿回来。”“还有，

告诉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说完，我站起身，转身走回山洞深处。“滚。”一个字，

解除了他们身上的恐惧。三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连飞剑都不要了。赵师兄跑了几步，

回头，怨毒地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到了。我对着他的背影，又说了一个字。“绊。

”他脚下平地，自己把自己绊倒了。脸朝下，啃了一嘴泥。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有一道疤。是那天被行刑的时候，溅起的火星烫的。这道疤，

在提醒我。血债，才刚刚开始。5我没急着回宗门。鬼哭域是个好地方。这里法则混乱，

怨气冲天，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修炼场。我把赵师兄他们丢下的飞剑捡了回来。

我对着一把剑，说：“融。”三把剑，自己融化成一团铁水。我又说：“塑。”铁水，

变成了一块黑色的面具。很简单，刚好能遮住我的上半张脸，和空洞的眼眶。戴上面具，

我看起来，就不那么吓人了。我在鬼哭域，又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我把所有能找到的，

关于“空间”的神文，都研究了一遍。终于有一天，我对着面前的空地，说出了两个字。

“开门。”我面前的空气，扭曲了一下，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后面，是熟悉的山林。

鬼哭域的出口。我做到了。我拍了拍鬼王的脑袋。它太大，带不出去。“你留在这里，

当你的山大王吧。”鬼王蹭了蹭我，有点不舍。我跨出裂缝。身后的空间门，缓缓关闭。

阳光，照在身上。有点刺。我有多久，没感受过阳光了？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

有青草的味道。真好。我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符箓宗的山门走去。走了大概一天，

路过一个小镇。镇子不大，很热闹。我戴着面具，拄着骨杖，走在街上，很多人都在看我。

我不在乎。我找了个面摊，坐下。“老板，一碗阳春面。”“好嘞！”面很快就上来了。

我刚拿起筷子，旁边一桌的吵闹声，吸引了我的注意。“臭小子！给脸不要脸是吧？

叫你把那块破石头交出来，你非不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看”向那边。

三四个穿着符箓宗外门弟子服饰的人，围着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我也认识。他叫江澄。

以前是宗门的杂役弟子。没什么天赋，人很老实，经常被人欺负。有一次，

我画符耗尽了心神，饿得头晕眼花。是他，偷偷给我塞了两个馒头。我记得，那馒头很硬，

但很香。现在，他被那几个人推倒在地，拳打脚踢。“我……我不给！

”江澄抱着怀里的一个东西，死不松手，“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还敢嘴硬！

”为首的弟子，一脚踩在他的手上。我放下筷子。面摊老板走过来，小声说：“客官，

别惹事。那些是符箓宗的仙师，我们惹不起。”我没说话。我站起来，走了过去。“住手。

”我的声音不大。那几个弟子，回头看我。看到我戴着面具，拄着拐杖，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他们愣了一下。“你谁啊？敢管我们符箓宗的闲事？”为首的那个，很嚣张。我没回答他。

我“看”着江澄怀里的东西。那是一块黑乎乎的石头。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在我眼里，

那块石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的法则线条。那些线条，古老，深奥，

比我认识的所有神文，都要复杂。这是个宝贝。一个连我，都看不透的宝贝。“我再说一遍，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放开他，滚。”“哈！你吓唬谁呢？

一个瞎子……”那个弟子话没说完，我就动了。我没用神言符。对付这种垃圾，还用不着。

我的骨杖，点在了他的手腕上。快得，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咔嚓。他的手腕，断了。“啊！

”他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另外几个人，都吓傻了。他们没想到，我一个戴面具的“残废”，

说动手就动手，还这么狠。“你……你敢伤我们符箓宗的人！”“报上名来！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我对着他们，说了一个字。“跪。”噗通。噗通。剩下那几个人，

膝盖一软，全跪下了。他们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双腿，

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街上的人，都看呆了。江澄也忘了哭，愣愣地看着我。我走到他面前，

伸出手。“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我的手，站了起来。

“你……”他看着我的面具，觉得我的声音有点熟，但又不敢认。我没解释。

我对着那几个跪着的人说：“脱。”他们愣住了。“脱什么？”“衣服，鞋子，

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他，当做赔偿。”他们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别太过分！

”我笑了。“过分？”我对着那个为首的，断了手的弟子。“疼。”那个弟子，抱着手腕，

开始在地上打滚，惨叫声，比刚才大了十倍。其他人，吓得脸都白了。他们不敢再犹豫，

手忙脚乱地开始脱衣服，掏钱袋。很快，一堆东西，堆在了江澄面前。“够了吗？

”我问江澄。江澄吓坏了，连连点头。“够……够了……”“那就滚吧。”我对那几个人说。

他们如蒙大赦，光着膀子，赤着脚，连滚带爬地跑了。我坐回面摊。“老板，面要凉了。

帮我热热。”老板哆哆嗦嗦地把面端走了。江澄抱着那堆东西，走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