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在上,弟子苏晴今日卜得一卦:大凶。卦象显示,若再不交下个月房租,
必有血光之灾——被房东太太用拖鞋拍死。作为玄学正统传人,我能忍?
当天我就在社区挂牌营业了:专业寻物,收费 200,找不到算我输。
——用奇门遁甲定位你家走失的傻猫,比 GPS 还好使。专治失眠,收费 500,
包你一夜好梦。——调整床头朝向,让你远离杠精邻居的 WIFI 信号辐射。
老赖克星,收费看标的。——想知道怎么让欠钱不还的孙子主动把钱还回来吗?来,
我教你给他家鱼缸换个位置。居委会王大妈夸我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只有我知道,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委托,不过是我为苏家复仇攒的启动资金。
那个把我全家坑害的伪大师冯天德,你以为你稳坐钓鱼台?等我攒够钱,
先给你公司大楼来个龙回头,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风水杀局!第 1 章 我靠,
这破班不上也罢!清晨七点,手机的震动比闹钟更像索命的梵音,
将我从那张薄得能感受到地板凉意的破床垫上硬生生拽了起来。屏幕上,王主任
三个字正以每秒两次的频率闪烁,带着不接就炸的决绝。我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出声,
王翠芬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穿透听筒,直刺耳膜:小苏!小苏!你醒了没!
6 栋那个老赵头又在楼下骂街了!惊天动地的!说他家马桶堵了三天三夜,水都冲不下去,
怀疑是楼上新搬来的 702 在搞什么『阴法』害他!你赶紧给我过去调停一下!
这事儿你要是摆不平,这个月的绩效奖金我看你就别想要了!我认命地坐起身,
抓起枕边那个昨晚剩下已经冷透的肉包子,一边用力啃着,
一边对着天花板上那片巨大的水渍翻了个白眼。又是这种玄学纠纷。整个阳光小区,
大大小小的邻里矛盾,从谁家狗在楼道拉屎到谁家空调外机滴水,都归王主任管。
可一旦事情沾上点神神鬼鬼的边,就成了我这个社区网格员的专属烫手山芋。谁让我入职时,
为了从十几个应聘者里脱颖而出,在特长一栏吹牛填了略懂周易风水呢。十五分钟后,
我顶着一头乱发,嘴里还嚼着最后一口包子,冲到了 6 栋楼下。
现场比王主任描述的还要惨烈。老赵头,一个年近七十但精神矍铄的小老头,
此刻正光着膀子,手里没拿菜刀,而是擎着一柄滴水的拖把,
像个古代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将军。他堵在单元门口,对着楼上咆哮:702 的那个妖婆!
你给我下来!自从你搬来,我家就没顺过!马桶堵了,狗都不吃粮了!
你是不是在我家下了降头了!有本事你下来,咱俩当面对质!楼道里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我拨开人群挤进去,陪着笑脸:赵大爷,赵大爷,消消气,消消气。
我是社区的小苏,您看,大清早的,为了这点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走,我上您家看看去。
老赵头斜眼看我,手里的拖把梆地一声戳在地上:你看?你看有什么用!
这是风水问题!是那个戴黑框眼镜的怪女人搞的鬼!她天天晚上不出门,
屋里不知道鼓捣啥呢!我连连点头,顺着他的话说:是是是,您说得对,
这事儿不能光看表面。我上去就是帮您瞅瞅,到底是哪路的气场不顺,冲撞了您家的宅运。
这话似乎说到了老赵头的心坎里,他哼了一声,总算收了拖把,领着我上了五楼。一进门,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卫生间里,马桶周围一圈黄色的水渍,
显然是反复反水留下的痕迹。他家那条叫旺财的泰迪犬,也确实蔫蔫地趴在窝里,
面前的狗粮盆纹丝未动。我没急着下结论,而是戴上随身带着的一次性手套,先是蹲下身,
仔细看了看马桶的排水管接口,又伸手在连接处摸了摸,指尖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湿腻。
接着,我敲了敲卫生间和隔壁卧室共用的那面墙,声音有些空洞沉闷,
墙皮底下有轻微的凸起。心里顿时有了数。这栋楼是九十年代的老公房,
下水主干管早就老化了。最近天气潮湿,管道内壁估计附着了不少杂物,造成了轻微堵塞。
老赵头家在五楼,不高不低,楼上七楼一冲水,强大的水压下来,
到了堵塞点自然会形成气压反冲,把他家这个脆弱的关口给顶开,造成倒灌。至于狗不吃饭,
八成是被这持续不散的臭味熏得没了胃口。但我知道,跟老赵头讲管道压力和帕斯卡原理,
他不仅听不懂,还会觉得我是在敷衍他。对付这种认死理的老人,得用他的逻辑打败他。
我站起身,表情严肃地对老赵头说:大爷,我看明白了。您家这不是小事,
马桶是去秽之口,现在秽气出不去,反而倒灌回来,这叫『坎水倒悬』之象,
是宅内气场逆行的大忌。长此以往,别说影响运势,对身体也不好啊。老赵头一听,
脸色都白了,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那……那可怎么办啊,小苏?
是不是得请个大师来做法事?大师就不用了。我胸有成竹地摆摆手,
从我的帆布挎包里掏出一本用蓝色土布包裹的书。书的封皮已经磨损得快要掉渣,
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个勉强能辨认的繁体字——《玄津要略》。我故意把书托在掌心,
装模作样地翻到宅气篇,用一种半文不白的语调念叨:坎为水,位正北,主污浊。
水逆行,则阴阳失序,需以阳刚燥烈之物镇之,方可拨乱反正……老赵头听得一愣一愣的,
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接着,我从包里又掏出两个小塑料袋,一包是粗粒的海盐,
一包是切好的几片老姜。我把这两样东西递给他,神情凝重地交代:大爷,
这是我特地为您准备的『驱秽净宅五雷镇水阵』的关键材料。您听我指挥,先把这一包粗盐,
沿着马桶底座均匀地撒一圈,要严丝合缝,这是『筑盐为城,隔绝阴煞』。然后,
把这几片生姜丢进马桶水箱里,这是『借阳姜之烈,祛除水寒』。做完这些,
今晚十二点之前,千万不要用这个马桶。等阵法起效,把煞气镇下去,明天一早自然就通了。
老赵头接过盐和姜,像是接过了什么灵丹妙药,半信半疑但又不敢不从,
立刻按照我的指示开始操作。我心里清楚得很。让他撒盐,一来粗盐颗粒大,
能暂时堵住管道接口那些肉眼难见的微小渗漏点,缓解气压反冲;二来盐能杀菌消毒,
抑制异味。至于生姜丢水箱,纯粹是利用姜的气味压住下水道的臭味。
至于为什么让他一夜别用,那是为了给楼上邻居足够的时间冲水,
把主干管里那点小堵塞给冲刷下去。等到了明天,自然就通了。这事果然如我所料。
第二天一早,王翠芬的电话又来了,这次的语气却是喜气洋洋:小苏啊!神了!
老赵头刚才特地跑来居委会,提着两斤鸡蛋感谢你!说你那招真灵,
他家马桶现在冲起来哗哗的,比新买的还顺溜!你这『科学玄学』一套一套的,
我看比外面那些通下水道的还管用!以后小区再有这种事,就全靠你了!对了,
下回那个李神婆再在小区门口摆摊骗老人钱,你也去『科学玄学』一下,治治她?
我嘴上谦虚地应着王主任过奖了,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心里却是一阵冷笑。李神婆?
那个穿着道袍,画着烟熏妆,自称能开天眼的女人?三天前,
我才亲眼看见她用一瓶碘伏兑水,冒充开光圣水,以五百块一瓶的价格,
卖给一个独居的张奶奶,说是能治好她多年的霉运。这种专骗孤寡老人养老金的伪大师,
迟早得栽在我手里。当晚,我回到那间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锁好门,
小心翼翼地从床底的木箱里,再次捧出了那本《玄津要略》。这本才是真本,
我包里那本是照着真本抄写的副本,专门用来应付场面。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泛黄的书页上。
我用指尖轻轻划过扉页上那行用朱砂批注的字,字迹凌厉,仿佛带着怨气:苏氏不传女,
传女断门庭。每看一次,心口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我想起多年前的家族大会,
祠堂里香烟缭绕,几十个所谓的叔伯长辈,就因为我八字测出来是百年难遇的坤元贯顶
之格,天赋远超家中所有男丁,就凭我是个女孩,我那个重男轻女到极致的父亲,
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记载着我名字的那一页族谱副本投入火盆,声嘶力竭地吼着,
将我赶出家门。可他们谁都不知道,在我被逐出家门的前一夜,病榻上的爷爷,
那个家族里唯一心疼我的人,偷偷将这本苏家真正的传承之本塞给了我。他拉着我的手,
气若游丝地说:晴晴,记住,真正的玄学,不在那高高在上的祠堂里,
不在那些繁文缛节的规矩里,它就在这人间烟火里,在柴米油盐里,
是帮人解决麻烦的真本事……别怨,去证明给他们看。我合上书,
抬眼看向墙角那个因为潮湿而有些发霉的塑料招财猫,它正徒劳地挥着手。我对着它,
也对着我自己,低声许愿:我要赚钱,用爷爷教我的真本事,赚很多很多的钱,
赚到让苏家那群老古板,跪在地上求我回去!我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楼下的小广场,
夜市正逐渐散去,但一个角落却异常显眼。一块红色的绒布棚子已经支了起来,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着几个大字——天眼通李半仙,算尽前世今生。
李神婆正不紧不慢地摆弄着她的桌椅和幡旗,准备迎接新一天的信徒。鱼儿已经入塘,
是时候该下钩了。我的下一单,就从你开始吧,李神婆。第 2 章 紫外线照出灵符
底稿我将那篮子温热的土鸡蛋码进冰箱,每一颗都像是沉甸甸的军功章。
记账本上玄学外快那一栏,那个刺眼的500 元让我心情复杂。这不是钱的事,
而是我第一次将苏家那套被我唾弃的东西,用我自己的方式,换来了实实在在的安宁和认可。
我叫苏栖,栖息的栖,一个被风水玄学世家放养在社区居委会的弃女。在苏家人眼里,
我不通易理,不识罗盘,简直是辱没门楣。他们不知道,我看过的地质勘探报告,
比他们念过的风水古籍还要厚。钱副会长,钱满山,风水协会里最喜欢拿我出身说事的人。
他总在各种场合,用一种惋惜又轻蔑的口气说:可惜了苏老先生的血脉,
出了这么个不信鬼神、只信科学的丫头,苏家的气运,怕是要断在她这一代了。
他不说我是苏家的人,只说我是苏老先生的血脉,言外之意,我根本不配姓苏。
机会很快就来了。送走张阿姨的第三天,社区里的百事通
赵大爷就神秘兮兮地凑到我办公桌前,压低了声音:小苏,出奇事了!西山公墓那边,
钱半仙家的祖坟,冒青烟了!我正批阅着一份老年活动中心的报销单,闻言笔尖一顿。
青烟?我抬起头,您看清楚了?不是谁家烧纸钱飘过去的烟吧?绝对不是!
赵大爷激动得满脸放光,我亲眼见的!就从他家墓碑后面,一缕一缕往上冒,不呛人,
还带着股说不出的味儿。钱半仙说,这叫『地气外泄,龙脉复苏』,
是他们钱家要出大人物的征兆!现在十里八乡的生意人都跑去看热闹,想沾点仙气呢!
他还说明天要开坛做法,祈福纳祥!我心里那点残存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气外泄?龙脉复苏?钱满山这老狐狸,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几乎可以肯定,
那不是什么青烟,而是沼气。西山公墓以前是片洼地,后来才被推平改建,
地下有机物腐烂分解,产生甲烷是再正常不过的地质现象。而他,一个所谓的风水大师,
要么是学艺不精看不出来,要么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利用自然现象来神化自己,
抬高身价。我赌是后者。赵大爷,这事儿听着是挺玄乎的,我放下笔,装出几分好奇,
明天开坛,什么时候?明天上午九点,说是吉时。行,我知道了,
谢谢您啊赵大爷。我笑着送走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点冷了下来。钱满山,
你不是说我断了苏家的气运吗?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所谓的龙脉,
是怎么被我这根废柴血脉一指头戳破的。当天下午,
我借口去西山公墓考察便民祭扫路线,独自一人去了现场。钱满山的祖坟修得相当气派,
汉白玉的墓碑,四周还围了一圈石栏。果然,在墓碑后方的土壤里,有几处细微的缝隙,
正丝丝缕缕地冒着几乎无色无味的气体,在阳光下因为折射才勉强能看出一丝扭曲,
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烂植物的气味。周围已经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信徒
在对着坟头合十参拜,嘴里念念有词,一脸虔诚。我没惊动任何人,悄悄绕到公墓管理处,
调出了西山片区的历史地质图。果不其然,钱家祖坟所在的位置,在三十年前,
正是一片芦苇荡和垃圾倾倒点的交界处。完美,连沼气来源都如此清晰。回到居委会,
我没租投影仪,那套路用过一次就不灵了。对付钱满山这种爱面子的老江湖,
得用更直接、更震撼的方式。我从杂物间翻出一根最长的晾衣竹竿,
又去药店买了瓶医用酒精和一包脱脂棉。第二天一早,我没穿居委会的红马甲,
而是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运动装,扛着那根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竹竿,准时出现在西山公墓。
此时,钱满山的祖坟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他本人穿着一身崭新的唐装,手持罗盘,
站在祭台前,正唾沫横飞地向众人讲解这祖坟冒青烟是何等千年难遇的祥瑞。
……此乃地龙翻身,吐纳精华!我钱氏一族,受此荫庇,必将福泽后人,财运亨通!
今日有缘得见此景者,亦可同沾福气!他声如洪钟,满面红光,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惊叹和附和。我拨开人群,扛着竹竿走到最前面。
钱满山一眼就看见了我,他眉头一皱,眼里的轻蔑毫不掩饰:哟,这不是苏家的小栖吗?
怎么,你们居委会现在也管起风水祥瑞的事了?还是说,终于想通了,要来我这儿沾沾福气,
给你那岌岌可危的苏家气运续续命?他故意把苏家两个字咬得很重,
引得周围一些认识我的人都看了过来,窃窃私语。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淡淡一笑,
将竹竿往地上一顿,发出笃的一声闷响,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钱副会长误会了,
我朗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我不是来沾福气的,
我是看您这『龙穴』的地气这么旺盛,怕它憋坏了,特地来帮您点一把火,
让这『龙脉』彻底活起来,也让大家开开眼。点火?胡闹!钱满山脸色一沉,
地气乃是灵物,岂能以凡火亵渎!你这女娃子,不懂规矩就不要来此撒野!
规矩是人定的,可道理是天生的。我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酒精和棉花,
将棉花浸透酒精后,牢牢绑在竹竿顶端,做成一个简易的火把。
钱副会长口口声声说这是祥瑞之气,那真正的祥瑞,应该是不怕火炼的真金吧?
您敢不敢让大伙儿看看,您这『地气』,到底是不是真金?
我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大家都是来看神迹的,
自然不介意神迹更神一点。钱满山被我将了一军,骑虎难下。他要是说不敢,
那他刚刚吹嘘的地龙精华就成了笑话;要是说敢,他又摸不清我到底要干什么。
你……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他色厉内荏地喝道。我不再给他废话的机会,掏出打火机,
啪的一声点燃了竹竿顶端的酒精棉。一簇明亮的火焰腾地升起,我举着这个长长的火把,
就像举着一杆审判的令旗。各位,看好了!我对着众人喊道,是仙气还是沼气,
一点就着。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缓缓地、平稳地,
将燃烧的火把伸向那几缕正从土里冒出的青烟。钱满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想阻止,
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火苗接触到那无形气体的刹那——呼!一声轻微的爆燃声响起,
一道幽蓝色的火焰凭空出现,顺着气流的轨迹在坟头上方一闪而逝,像一个稍纵即逝的鬼火。
整个场面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着了!真的着了!我的天,那是什么?
!我收回竹竿,吹灭火苗,平静地解释道:各位,这可不是什么龙脉仙气。这叫沼气,
主要成分是甲烷,就是咱们家里煤气灶烧的那种天然气,易燃易爆。钱副会长家这块坟地,
以前是垃圾场和沼泽,地下腐烂物多,产生沼气再正常不过了。
这要是真是什么『地龙精华』,那您家的祖宗可真够『火爆』的,
天天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的坟给点了。我的话带着几分戏谑,却像一把把重锤,
敲碎了钱满山精心编织的骗局。他的信徒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虔诚变成了惊愕和怀疑。
有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原来是沼气啊,我说怎么有股臭味……差点就被骗了,
还想投钱给他呢!钱满山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紫,
指着我浑身发抖:你……你这个苏家弃女!你懂什么!你这是在破坏我家的风水!
我确实不懂你们苏家的风水,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我懂地质学,
懂化学,更懂什么叫实事求是。钱副会长,与其靠着祖坟冒的这点废气骗人,不如脚踏实地,
多做点人事吧。说完,我不再看他,扛着我的作案工具,
在众人敬畏又复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背后,
是钱满山气急败坏的咆哮和信徒们讨要说法的嘈杂声。这件事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我用科学破除封建迷信的壮举,不知被哪个好事者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一夜之间,
我成了小有名气的科学神婆。我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每天处理着社区的鸡毛蒜皮,
仿佛西山公墓那场闹剧只是一场梦。我以为这件事会就这样慢慢平息下去。然而,
我低估了网络的发酵速度,也高估了某些人的底线。清晨,
我被小林记者堵在居委会门口:苏小姐……第 4 章 活气脉?巧了,
我带了地质罗盘!王翠芬主任却一脸严肃地把我叫进了办公室。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任何与王翠芬有关的事情通常都意味着又一场头疼的麻烦。她示意我坐下时,
头顶的荧光灯嗡嗡作响。她的桌子上放着一份红头文件,标题赫然写着社区广场改造项目
。我的胃一阵翻腾。广场、村民、活气脉,一切都联系起来了。王翠芬开始说起这件事。
停车场、城市规划、社区的***。村民们声称广场下面有活气脉,不能被打扰。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唯一一个懂这些东西的人,对吧?你能去和他们谈谈吗?
当然可以,我回答道,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满不在乎,但内心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爷爷那本破旧的《玄津要略》的记忆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家的祖地、大地隐藏的能量、可怕的镇龙金,还有周德海。
这已经不仅仅是村民们的担忧了,这关乎我个人的事情。第二天早上,我朝着广场走去,
肚子咕咕叫着。煎饼果子的香味混杂在清晨的空气中。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测量员林工正试图解释一些施工计划,而村民陈伯则几乎要发火了。我深吸一口气,
无视周围的低语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生锈的黄铜地质罗盘。
我让这一幕再持续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中间,像拿着一件古老的神器一样举起罗盘。
这……是一个古老的罗盘,很久以前制作的,用来读取大地能量的流动,
我故意平静地宣布。罗盘开始疯狂地旋转,指针混乱地跳动着。这里的磁场很混乱。
在这里建停车场将是一场灾难。这个项目会破坏『活气脉』,也会损害当地社区!
如果你们继续施工,设备会损坏,地面会开裂。突然,
一辆 sleek 的黑色汽车尖叫着停了下来。周德海从车里走了出来,
穿着一身华丽的唐装,优雅地拿着一把折扇。两个道士跟在他身边,他们的道袍随风飘动。
他带着一种平静的权威审视着现场。大家早上好。不必惊慌,他说,声音如丝绸般顺滑。
我理解大家对这片土地的 vital energies 有些担忧。
和这两位 esteemed ***sters 来这里是为了『镇脉安灵』——稳定大地,
安抚 spirits。让我们都保持冷静,项目就可以继续进行。我向前走了一步。
这是我的机会。你是周德海,对吧?我说,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蔑视。
你一直对这片土地很感兴趣,不是吗?尤其是那个『镇龙金』,
我家几代人在这里守护的那个封印。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那笔金子。我停顿了一下,
以增强效果,然后继续说道:我是苏家的后代,这片土地最初的守护者。
村民们饶有兴趣地低语着,他们的目光在周德海和我之间来回切换。
这是施加压力的绝佳时机,我开始布置一个起脉问灵阵,但实际上,
我是在利用铜线、钉子、罗盘和手机应用程序的古老智慧。我把它们都连接起来。
村民们兴奋地看着我。我把罗盘举到离地面一定高度,指针开始旋转。我手机屏幕上显示,
在周德海计划挖掘的正下方约 2 米深处有一个金属物体。看呐!
我戏剧性地指着说道。就在地下两米深处,『金锁龙喉』封印就在那里!
在这里施工会引发一场可怕的灾难!我强烈建议你们立即放弃这个项目和挖掘计划!
我用应用程序偷偷预先设置好让地面轻微震动,这增强了效果。村民们开始小声议论预言
。周德海的脸气得几乎无法掩饰,但他被我算计了,他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车里。那天晚上,
我分析了我布置的阵法的数据。确切位置是:C-7 停车位。我的手机嗡嗡作响。
是刘胖子发来的一条消息,附带一张周德海的手下在夜幕掩护下潜入广场的照片,
他们手里拿着铲子。我抓起我的夜间巡察袖章。周德海,你还是那么贪婪。
看来今晚广场不会太平了。我要让你看看,这次你没那么容易逃脱。
王翠芬主任办公室里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蔫头耷脑地对着我,像极了此刻王主任的表情。
她将一份印着鲜红抬头的正式文件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我眼皮一跳。
小苏!她声音压得又低又急,出大事了!市里发文,要把咱们社区的老广场拆掉,
改建成新型智能立体停车场。征地办公室的人明天一早就过来进行地质勘测!
可这下捅了马蜂窝,李家村那帮人直接炸了锅,几十号人堵在社区门口,
嚷嚷着说广场底下是『活气脉』,是他们村几百年的风水命根子,谁敢动一下,
就要断了全村的运势!她灌了一大口浓茶,
眼神里满是焦虑:你不是说你爷爷教过你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吗?你赶紧去给我『看看』,
这底下到底是个什么名堂!可千万别让施工队一钻头下去,真给我们钻出个『地府入口』来!
我拿起那份文件,目光落在社区广场四个字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活气脉……这三个字,在我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爷爷留下的那本发黄的《玄津要略》里,
对它有过清晰的记载:此为地下灵气流转不息、如神龙蜿蜒潜行的地气节点,
是能量最汇聚的地方。自古以来,要么是修建庙宇道观的无上宝地,要么,
就是用来封藏某些惊天秘密的绝佳之所。我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文件上摩挲着。记忆深处,
一幅尘封的画面逐渐清晰。几十年前,本地的新贵周德海家族,就是打着镇压邪脉,
以安乡里的旗号,从我爷爷手中,用近乎强抢的方式,
夺走了苏家世代掌管的那笔镇龙金。而他们所谓的邪脉,所指的,
不正是这片如今被称为社区广场的地盘吗?这里,恐怕曾是我苏家的根基所在。
我压下心头的波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周德海,这笔账,或许到了该算算的时候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广场上已经弥漫着一股火药味。我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
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着刚出锅的煎饼果子。不远处,
征地办的林工正指挥着几个工人卸下一台看起来颇为精密的地质雷达。
他前脚刚把仪器在广场中央摆好,后脚,
以陈伯为首的十几个李家村村民就扛着锄头铁锹围了上来,一个个面色不善,
将林工和他的设备围得水泄不通。不能测!这里是我们的气脉!一测就要塌了地气,
我们全村都得跟着倒霉!陈伯的嗓门洪亮,手里的锄头柄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林工是个三十出头的技术员,戴着眼镜,一脸的书卷气,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顿时有些慌了神:老乡,我们这是科学勘探,不搞封建迷信……什么科学!
动了我们的龙脉,你负得起这个责吗?村民们群情激愤,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我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煎饼,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施施然走了过去。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我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件东西——那是我爷爷留下的黄铜地质罗盘。
它表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铜锈与划痕,看上去就像个不值钱的旧货,但只有我知道,
这锈迹之下,是经过无数次精密校准、足以让任何地质学家都为之疯狂的古董级勘测工具。
我将罗盘往地上一摆,没有念咒,也没有作法,只是轻轻一放。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罗盘中央那根纤细的指针,像是得了癫痫一样,开始毫无规律地疯狂打转、跳动,
发疯似的指着四面八方。我适时地皱起眉头,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哎哟!
这可了不得!这地下的磁场紊乱到了这种地步,『气走游龙,互不相干』,
这底下绝对有『活气脉』!林工显然不信这套,他推了推眼镜,
固执地说:这是磁场干扰,我们的设备有屏蔽功能。说着,
他就要伸手去按地质雷达的开机键。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和设备外壳,
语气瞬间变得严肃:林工,我劝你别乱来。你这仪器的精度,测测普通地质还行,
但对上这种级别的地气紊乱,根本不够看。万一频率不对,触发了『地气反冲』,
轻则你这几十万的设备数据全部紊乱报废,重则——我抬脚,重重地跺了跺地面,
压低声音道,这整个广场,当场给你裂开,这个责任,你赔得起吗?
林工被我这套半专业半玄学的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手悬在半空,按也不是,收也不是,
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出现了。周德海,
他竟然亲自来了。一身手工缝制的暗紫色唐装,手里摇着一把名家字画的折扇,
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蓝色道袍、仙风道骨的高功法师。他一出现,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苏家的小侄女,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周德海笑呵呵地走过来,目光却在我脚边的罗盘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既然你也看出了此地非同寻常,不如就由我周家出面,做一场法事,『镇脉安灵』。
这样既能保证市政工程的顺利进行,也能安抚乡民们惶恐之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心中冷笑,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场,是想在施工队动土之前,
掩盖或者取走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吧。我笑眯眯地迎上他的目光:周叔说得太对了,
您真是深明大雅。不过嘛,这『镇脉』可不是随便念念经就行的,得有正经的法器。
要镇压这种级别的『活气脉』,按古法,得用『镇龙金』才行。周叔,您有吗?
周德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他手中的折扇都停顿了一下,
随即强笑道:苏小姐真会说笑,那等传说中的古物,早就失传了,上哪找去?
我故作天真地耸了耸肩:那您没『镇龙金』,镇个寂寞啊?要不,还是让我来试试?
我苏家虽然没落了,但追根溯源,好歹也算是这『活气脉』最初的守护人。苏家原守人
这五个字一出口,周围的村民们看我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从刚才的看热闹,
变成了隐隐的期待和信赖。我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周德海,当着所有人的面,
开始布置我的起脉问灵阵。当然,这只是个听起来唬人的名头。实际上,
我只是从包里拿出几根特制的铜线,一头连接在我的黄铜罗盘上,
另一头则分别接上几枚我悄悄打入广场地砖缝隙里的长铁钉。
一个简易的、能大范围感应地下电磁场变化的感应网络就这么形成了。然后,我拿出手机,
打开一个自己编写的、能够将罗盘信号转化为可视化地磁波动图谱的 APP。
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我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曲线和色块,
猛地指向屏幕上的一个红点,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语气惊呼道:找到了!果然!
就在这地下三米深的位置,有强烈的金属反应!而且从磁场形态来看,
呈现出『金锁龙喉』之势,这绝对是当年『镇龙金』的封印旧址!
这里的地气已经被封印镇压了数十年,早已形成了一个脆弱的平衡。
如果强行施工破坏了这个平衡,地气外泄失衡,
轻则导致周边住户集体失眠、耳鸣、心神不宁,重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扫视了一圈众人紧张的脸,才一字一顿地说道:三年之内,此处方圆五里,必出横祸。
这话一出,林工吓得脸都白了,二话不说,立刻拿起对讲机向上级汇报,请求立即停工。
周德海气得指甲都深深掐进了掌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可面对我这套科学
与玄学结合的铁证,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当晚,我回到家,
将手机 APP 记录下的数据导入电脑,进行更精密的分析。
在一张放大了的广场结构图上,我用红色的笔圈出了一个极其精确的坐标,
然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爷爷,您当年说『金在脉眼,人在局中』。
那笔本该属于我们苏家的『镇龙金』,是不是就埋在这未来停车场的 C 区,
第七个车位下面?我正准备规划下一步的行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是发小刘胖子发来的一张监控截图,还附带了一句话:苏子,看,大鱼上钩了!
截图的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时间显示为凌晨两点。两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周德海最信任的心腹,正提着洛阳铲和探照灯,鬼鬼祟祟地潜入了空无一人的广场!
我眯起双眼,一股寒意在眸中凝聚。好你个周德海,白天演戏,晚上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我将那只黄铜罗盘小心地塞回包里,转身从门后挂着的衣服里,
顺手抄起一个印着夜间巡查字样的红袖章戴在胳膊上。既然周叔这么急着连夜挖宝,
那我这个热心市民兼志愿者,可不能让他白忙活一场。今晚的广场,注定不会平静。
我倒要看看,是你周家的洛阳铲更硬,还是我苏家几代人传下来的阵法,更胜一筹。
第 5 章 鬼打墙?我用下水道改了风水局!停车场边缘的冬青丛,是最好的天然掩体。
凌晨一点的冷风刮过我的脖颈,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所有的注意力都汇集在不远处那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上。为首的是老刀,周德海的头号走狗,
一个懂点三脚猫功夫和风水皮毛的江湖骗子。
他身边两个伙计正笨拙地操作着一台探地成像仪,在 C 区第七个停车位附近来回移动。
耳机里传来刘胖子压抑着兴奋的嗓音:苏姐,他们真带了家伙!你看那屏幕,成像仪,
专业设备啊!这帮孙子是真把这当秦始皇陵了!我冷笑一声,压低声音回道:专业?
不过是样子货罢了。周德海那只老狐狸,精明了一辈子,
却始终相信我爷爷当年并没有把『镇龙金』上交,而是用什么秘法藏了起来。
他以为苏家倒了,这秘密就成了无主之物。那他们能找到吗?刘胖子有些紧张。
放心,我盯着老刀的动作,眼神沉静如水,他们只会找到我为他们准备的『惊喜』。
只见那成像仪在车位正中央发出嘀嘀的提示音,老刀脸上闪过一丝贪婪的喜色,
立刻招呼手下开挖。短柄的工兵铲切开冰冷的水泥地表,然后是泥土,一下,又一下。
我耐心地等待着,像一个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猎人。大约挖到近两米深的时候,
坑里的一个人突然啊地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跳了出来,仿佛坑里有什么致命的毒蛇。
老刀皱眉呵斥了一句,探头往下看,下一秒,他自己的脸色也变了。坑底,
他们带来的探地仪屏幕正像中了病毒一样疯狂闪烁,红绿数据流乱成一团。更诡异的是,
连接着仪器的耳机里,正传出一阵若有若无、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呜呜声,
像是无数冤魂在低泣。苏姐,开始了!刘胖子在耳机里叫道。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藏在坑底附近,
我提前一天用防水油布包好埋下的微型震动马达,接收到蓝牙信号后,
开始以一种极不规律的频率疯狂震动起来。这小东西功率不大,
却足以让贴近它的精密仪器产生严重的电磁干扰。老刀毕竟是混江湖的,
他一把抢过耳机戴上,只听了半秒就吓得把耳机扔了出去,脸色惨白如纸。
他惊恐地盯着深坑,嘴唇哆嗦着:不对劲……这……这是地缚灵!此地阴气太重,
惊动了地下的东西!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纸符,
念着不知从哪本地摊文学上看来的咒语,用打火机点燃,扔进坑里。火光一闪而灭,
那呜呜声却丝毫未减。好戏才刚刚开场。我切换到手机上的另一个应用,按下了播放键。
下一刻,整个地下停车场里,响起了一阵空洞而阴森的声响。
那声音混杂着风声、锁链拖地的摩擦声,还有女人断断续续的低语,飘忽不定,
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好像是从每个人的脚底下钻出来的。这是我提前录制好的音频,
通过物业广播系统播放。而音源,并非来自监控室的扬声器,
而是连接到了广场地下那些废弃多年的老旧通风管道。声音顺着金属管道共振、传播、折射,
形成了一种无法辨别来源的、来自地底的立体环绕音效。这一下,那两个伙计彻底崩溃了,
扔下铲子就往他们停车的方向跑,嘴里喊着:有鬼!真的有鬼!老刀也被吓破了胆,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宝贝,转身就想跟着跑。可他刚冲出几步,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们开来的那辆面包车,车灯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熄灭,任凭他怎么按钥匙都毫无反应。
更可怕的是,几人掏出手机,发现导航信号完全消失,屏幕上只有一个静止的蓝色圆点,
周围一片空白。鬼打墙!我们被困住了!一个伙计带着哭腔喊道。我躲在暗处,
无声地笑了。这可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我精心布置的电磁风水局。停车场的电路,
我早就让身为物业电工的刘胖子配合,临时串联了一个相位干扰器,
足以让特定区域的电路发生短时紊乱。至于 GPS 信号,
一台用废旧路由器和手机电池改造的简易干扰器,足以覆盖这片不大的区域。在科学面前,
一切牛鬼蛇神,都只是纸老虎。就在他们乱作一团的时候,一道刺眼的手机灯光亮起,
小林那张充满正义感的脸出现在不远处。他高举着手机,正在进行现场直播:家人们!
家人们看到了吗!江城鉴宝协会周副会长的手下,深夜在公共停车场盗挖,
现在被不知名的力量困住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是不是当年苏家冤案的亡魂在显灵?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像瀑布一样刷过,
礼物特效此起彼伏。老刀看到小林,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