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夜幕将至，小梅站在堂屋门口，望着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枣树发呆。树梢上还挂着去年夏天她和弟弟妹妹一起系的红绳，如今已经褪成了淡粉色，在寒风中轻轻摇晃。
"姐，妈真的不回来了吗？"小明扯了扯她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哭腔。小梅低头看着才八岁的弟弟，他仰着脸，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鼻尖冻得通红。
"妈说了，厂里给三倍工资呢。"小梅蹲下身，把弟弟搂进怀里，"等过了年，妈就能多寄些钱回来，给你买新书包。"
"我不要新书包，我要妈妈。"小明把脸埋在小梅的肩膀上，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她的棉袄。小梅感觉自己的心被揪得生疼，她抬头看向堂屋里的挂历，腊月二十九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妈妈回家"。
厨房里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小妹小芳正在收拾晚饭的碗筷。她才十岁，却已经能熟练地踩着板凳够到灶台。小梅松开弟弟，走进厨房，看见小芳正踮着脚，努力把碗放进碗柜。
"我来吧。"小梅接过碗，却看见小芳的手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手怎么了？"
"刚才洗碗的时候，碗碎了。"小芳低下头，"姐，对不起，我又打碎了一个碗。"
小梅的心又揪了起来。她记得母亲临走前说过，这套青花瓷的碗是外婆留下的，要好好保管。她轻轻握住小芳的手："没事，等妈回来，我们再买新的。"
夜幕降临，三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小梅躺在中间，左边是小明，右边是小芳。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姐，我想听妈妈讲故事。"小明小声说。
小梅摸了摸弟弟的头："妈妈不是教过我讲《嫦娥奔月》吗？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不要，我要听妈妈讲。"小明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小梅感觉自己的眼眶发热。她想起去年除夕，母亲坐在床边，一手搂着她，一手搂着小明，给他们讲嫦娥的故事。母亲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