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萧厉弹了弹烟灰,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上次让你去买的进口食用色素,用完了没?”
“下次调得再逼真点,多加点铁锈味。”
“放心吧萧哥!保证调出来跟真血痰一模一样!”
“她要知道你咳在她脖子上的那些玩意儿,都是用颜料调的,怕不是要当场气死过去哦。”
“死?那太便宜她了。”萧厉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要让她活着,清清楚楚地看着,她拼了命守护的东西,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躲在矿石后面,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2
我摸出兜里那个屏幕都裂了的老人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键盘。
我给我远在边疆戍边的父亲,发去了我这三年来唯一的一条信息。
爸,我同意相亲。
那个叫萧厉的,我不要了。
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和担忧。
“丫头!你终于想通了!你现在在哪?受委屈了?”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挤出。
“别怕,爸马上就回来!”
我没等他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不远处,萧厉和小王的谈笑还在继续,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神经。
“萧哥,左言小姐那边可催了好几次了。”
“说您再不回去陪她试礼服,她就要亲***到这破矿山来了。”
“急什么,游戏的女主角还没谢幕呢。”萧厉的声音里满是掌控一切的傲慢。
“对了,上个月让你去买的那盒顶级燕窝,给她送去了吧?”
“就用那个傻子卖头发换来的钱买。”
“送了送了!左小姐可高兴了,还说您最会疼人,知道她最近皮肤干。”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盒燕窝,是我剪掉了及腰的长发,又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去黑市卖了两次血。
才凑够钱买回来的。
我当时捧着那盒子,骗他说,是矿上发的年终福利。
他信了,还摸着我的头,温柔地说:“我们家小雨运气真好。”
现在想来,他眼底哪里是欣慰,分明是看***一样的嘲弄和鄙夷。
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都像淬了毒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三年前,我刚跟着他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矿区。
他说,他因为得罪了人,被发配到这里,又染上了重病,只有我能救他。
我信了。
我辞掉了城里文员的工作,跟着他一头扎进了这个地狱。
第一天进矿井,我那双连重物都没提过的手,就被粗糙的煤渣磨得满是血泡。
晚上回到那间四面漏风的宿舍,疼得连筷子都拿不稳。
萧厉就坐在床边,一边心疼地给我吹着伤口,一边把肉都挑到我碗里。
“小雨,委屈你了,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加倍补偿你。”
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为了他,受再多苦都值得。
为了多赚钱,我主动申请去最危险的深井作业区。
矿上好心的王叔不止一次地拉住我。
“丫头,你这是在拿命换钱啊!”
“那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游手好闲,让你一个女孩子家下井养他。”
“他算个什么男人!”
我当时还涨红了脸,理直气壮地反驳。
“王叔,你不懂!他生病了!我们是真爱!”
3
我甚至为了他,错过了见我奶奶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