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家都说好了,明天咱就去扯证……乖,让我摸一下……”李家东粗重的呼吸喷在任可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他牙缝里大蒜的味道。
本就病的晕乎乎的任可有些想吐,她捂着嘴推开李家东要往外冲。
李家东却抓住她,用力将她甩到床上。
“你放心,你爸妈都同意了。
等完事了,我就把彩礼给他们……”他没注意到床上的女人痛苦地闭上了眼,边说边扯开衣领。
他整个人扑到任可身上,像猪拱食一样,凑到任可颈间一顿亲。
头部撞到床板的一瞬,任可脑海中出现了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她看见自己挣脱不掉……李家东得手后却翻脸不认人,原本答应的条件就不作数了——不肯给彩礼,也不肯出力帮任父升职。
任家本是为了彩礼和工作职位才同意将女儿嫁给他,如今李家说话不算话,两家便闹了起来。
李家想要个免费的媳妇儿,任家不肯吃亏。
双方僵持不下,上头的职位被人占了,任父一气之下,首接把任可送去下乡。
匆匆忙忙间,任可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就被送上了火车,在乡下艰难度过两个月,日子刚步入正轨,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写信回家求救,家里人骂她水性杨花、败坏门风,要与她断绝往来;村里人说她骚,肚子里不知是谁的种。
她被人举报,被拉去公社批斗、被剃阴阳头、被村里人践踏、被逼疯……最后,她跳下了湍急的河流中,一切肮脏被河水冲散。
……鼻尖的空气充满恶臭,头发被人压着,扯得头皮生疼,也把任可拉回了现实。
面前的男人原本清秀的面容变得逐渐扭曲、变形,一瞬间出现了许多人的面孔。
疼痛让任可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些,也看清了面前的形势。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对任可来说却恍若隔世。
任可眼神复杂,害怕之下还藏着狠意和疯狂。
现下没有时间让她思考那些画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再不想办法将李家东解决,她也许真的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任可费力推开男人的脑袋,李家东抓着她的手,随手抽出裤腰带就要捆住她。
她顿时慌了,连忙挣扎。
可男人的力气比她的力气大太多,这种姿势下,任可更加无法挣脱李家东的束缚。
任可灵机一动,咳嗽一声,尽量夹着声音,作出一副娇媚的模样说:“好哥哥,先别急,哥哥,也让我摸摸你……”李家东被一声“好哥哥”喊得身子都要软了。
见任可妥协,李家东高兴地顺着她:“好,来摸,哥哥可没你小气,随你摸。”
说着,他抓着任可的手搭在他胸前,随即松开了任可的手,他两手撑在床上,努嘴就要亲上去。
任可笑的灿烂,对,就是这样。
她猛地发力,用脑袋撞向李家东的鼻子,双手同时发力,将李家东推得摔下了床。
甩开了人,任可连忙下床往外跑。
见任可要跑,李家东顾不上自己的鼻子,气急败坏地起身伸手揪住任可的头发,他用力将她拉回来,嘴里骂道:“臭***……啊!”
李家东只觉得眼前一黑,脑门处被重重砸了一下。
他下意识松开了任可的头发,抬手捂住脑门。
手心处粘粘的,他放下来一看,满手鲜血。
任可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电棒儿,此时上面还有血迹。
李家东愤怒又不可置信地看着任可:“你……”没等李家东说完,任可便抬起一脚,首接踹向他的下身。
“啊!”
李家东的叫声让任可想起,劁猪时猪叫的声音,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任家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在李家东哀嚎的时候,任可走出房间后,将李家东锁在了房间里面。
她的房间门内外都有门栓,也只有门栓,连把手都没有。
站在熟悉的客厅里,任可一阵头疼。
过去十七年的记忆和刚刚突然出现的陌生记忆在她脑海交战……那陌生记忆真实的令人害怕,再回神时,任可的脸上己经满是泪水,一旁的储物柜倒在了地上,客厅里满地狼藉。
听着房间里李家东骂人的声音,任可看看地上的柜子,又看看房间门,突然走向任父、任母的房间,在床底下找到一个铁盒子。
这个铁盒子里装着任家的户口本、存折和各种票证。
她脑子乱糟糟的,但也隐约知道自己重回到十七岁这年,头皮的疼痛清楚的告诉她,这不是梦。
既然如此,她得先为自己做打算。
她暂时挣脱了李家东的束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之后她会不会下乡。
头痛使她无法思考更多,她饿怕了,她下意识便想将家里的钱揣进自己兜里。
前世,父母将她推入深渊又对她落井下石,她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她抱着铁盒,快速摸索了一遍衣柜里挂着的几件大衣和衣柜上方的大棉被,在大衣口袋和棉被夹层中又找到两叠用报纸裹起来的大团结。
铁盒子不大,扁扁的,两叠大团结放进去就盖不起来了。
任可将钱拆开,往盒子边角塞一下,勉强将钱全都塞了进去。
她扫了一圈家里,盘算着要将东西放哪儿。
房间里李家东的嚎叫渐渐减小,许是疼痛在缓解。
转了一圈,任可来到阳台,将任父最爱的那盆兰花连根带泥拉出来,随后她把铁盒子放在花盆里,将兰花底部的泥扣下大半扔到窗外,又将兰花放回到花盆里。
高度正好,铁盒子和大团结完美隐藏在花盆里。
房间里传来咒骂声,任可随手拿起角落里修花的大剪刀往任父的房间走去。
藏钱的大棉被和棉袄散落在地上,任可举着剪刀,将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戳了一遍。
枕头、棉被、书本、文件凌乱不堪地混在一起,满房间都是棉絮飞舞。
瞧见漫天棉絮,任可甚至还有些开心。
她下乡十年就没见过这样好的棉被,她只能靠一张结块、变硬的薄被度过冬天,好在乡下有的是干稻草,不至于让她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