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蝴蝶宝宝，触碰皮肤轻则开裂，重则冒血泡。
所以家里都被妈妈用昂贵的蚕丝包裹起来，更不允许出现任何尖锐的东西。
我喜欢画画，可不允许出现画笔，我喜欢音乐，却不允许出现小提琴。
就这样，我人生的每一个梦想，都因为爸爸的病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妈妈总是对我苦口婆心，“爸爸生病了，你要体谅他。”
可那时，我只有四岁。
那天，刚放学的我一进门，便被爸爸狠狠扇了一个耳光，毫无缘由。
所有人围在爸爸跟前，妈妈指着我的鼻子斥责，“你把你爸爸的手都弄伤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她一巴掌扇在我另一边脸上，搀扶着手掌冒血珠的爸爸狂奔而出。
而我砸在茶几上，突然身体就和爸爸一样，开始渗出鲜血。
我也终于明白去年体检时，医生说的那句“你也有蝴蝶病症基因，可能会随时爆发。”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血，也流了一地。
1.
“顾行云！你又干什么惹你爸爸生气了！”
妈妈下楼，便看见爸爸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的手。
她仿佛没看见我红肿的脸，对着我不问缘由，只有质问、斥责和厌烦。
她急忙冲上前，将我狠狠推倒在一边。
而轻轻牵起爸爸的手，看着他逐渐开裂的皮肤，眼中的心疼溢于言表。
她转身冷漠看了我一眼，抄起手边的茶杯朝我狠狠砸过来，怒吼。
“我说过多少次！在这个家里，不准惹爸爸生气！你当成耳旁风了？”
“他身体不好，现在手都开裂！你脸皮就这么硬？”
我倒在地上，身上突然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
伴随的，还有一点咔嚓咔嚓的声音。
听见她的话，我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明明是挨打的是我……
爸爸被妈妈护在怀里，眼神直直看着我，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回来就骂我！老婆，我没有这个儿子！你把他送走！送走！”
他开始声嘶力竭对着我辱骂。
那怨恨的眼神，仿佛我们不是父子，而是仇人。
满目都是对我的憎恨。
我倒在地上，尽管这些年他没有对我有过半分好脸色。
可心里，却还是像在滴血。
妈妈看着手掌冒血，情绪逐渐失控的爸爸，对着我不停摇头。
“顾行云，你太让我失望了！”
看着爸爸的瞬间，又变成了轻声细语。
“好，我待会儿就把他送走！再也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随后急忙扶着他，匆匆离去。
连同一起的爷爷奶奶，都没有看我一眼。
而爸爸看向我的眼神，仿佛松了口气。
我趴在地上，身体的疼痛汹涌而来，像是冷冽的寒风灌入四肢百骸。
“妈……妈……”
我朝那匆匆消失的背影伸出手，声音虚弱又沙哑。
在我抬手的瞬间，那股莫名的咔嚓声，我也终于找到了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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