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中介坑骗,我住进了一家凶宅。那之后,怪象频发。半夜床底下传来的呼吸,
客厅的脚步声,门口驻足的黑影。随时被人监视着的感觉让我濒临崩溃。
医生却说我患了精神疾病。在药物辅助下,我得到了好转。直到某天晚上,敲门声响起。
我在猫眼里看见了早已死去的人。1“啧......”睁开眼,视线一片漆黑。
两片厚厚的窗帘布紧拉着,严丝合缝,隔绝了外界的光亮。
除了老旧空调似要断气的运作声外,房间里不该再出现别的声响了。可现在,
我清楚的听见了有道我之外的呼吸声。重重的,毫不均匀的,在整个屋子里扩散开。
我是被中介骗来的。说是毕业生优惠房租减半,等把我***得来的钱大部分交出去后,
中介才告知这是一间凶宅。他说已经找人处理过了。钱也交了,就只能住。只是住进来后,
我才感觉到这里的不正常。比如隔三岔五响起来的呼吸声。我沉住气,坐起身来仔细聆听着。
渐渐地那道声响与空调声合为一体。“听错了吗?”我揉了揉眼睛嘟囔道。“算了。
”我躺倒下去,身下的床垫因为失去弹性深深凹了进去。明天还要早起上班,还是先睡吧。
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声音淡去,我很快陷入了睡眠。还未等睡眠经过四个周期,
刺耳的闹钟便响了起来。我将自己从被子里扯出来。摸过手机,
一条主管发的消息便弹了出来。“今天早会,需要提前半小时到。”睡意猛地褪去。
我换上衣服,刷个牙抹把脸便急匆匆出门了。在楼道口还遇见了我的邻居梁元。“早上好。
”我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梁元身高体长,样貌端正,待人总是笑眯眯的,
前段时间我搬家他还来搭了把手。“早上好。” 他靠在楼梯扶手上,
将手里的豆浆和小笼包递给了我。“没吃早餐吧,给你。”我愣了愣,下意识就要拒绝。
“谢谢不用了,我要去坐公交,没时间吃。” “没事。”梁元打断了我,“我开车送你吧。
”于是我跟着他,坐上了他的那辆红色轿车。“真好看。”我打量着车的内饰,
都是以红色调为主。梁元笑了笑,眼睛斜斜地朝我看了一眼。
“你以后也能买上自己喜欢的车的。”“快吃吧,早餐要凉了。”挥别后,我小跑着上了楼。
刚好卡点进了公司,没迟到。2到下班点,我照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主管却在这时候叫住了我。“哎,小柳。”我停住了步伐,回头看向他。“怎么了,主管。
”他推了推夹在鼻梁上的镜框,视线在我身上打量了片刻。
“你最近状态不好啊......”我急忙弯下腰,诚恳道歉。“对不起主管!
”“我不希望再看见这样的你”主管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 待他消失后,
我才背上包离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个屋子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总有种被人时刻注视着的感觉。我掏出手机翻找起了中介的联系方式,
想在努力努力看能不能退点钱回来。
“喂......”手机里传来“嘟——”“嘟——”声。被拉黑了。我叹了口气,
缓步走向公交站。只能先忍着了,等攒到钱就换个房子。回到家便开始做晚餐,
我特地避开了厨房靠近水槽的那一侧。那是房东杀他妻子的地方。
听梁元说当初是房东喝了酒,与妻子争吵一怒之下便将她杀了。
她死后房东带着妻子的尸体跳江***了。到现在都没能找他们的尸体,可谓是尸骨无存。
想到这儿我的鸡皮疙瘩便掉了一地。“叮咚——”门铃骤然响起。我浑身一抖,
手里的菜刀差点滑落。透过猫眼,发现是梁元。“有什么事吗?”我打开了门。
梁元穿着家居服,手里还拿着个铲子。“去我家吃饭吗?” “刚做好。”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快做好了,下次吧。”“啊......”他失望地垂下了眼皮,“好吧。
”“那我走了。”送走梁元,我又回到了厨房。突如其来的窥视感让我猛地转过了头。
空无一物。汗毛尽数炸起。“没什么,没什么......”我安慰着自己,
急忙将锅里的菜铲起来端到客厅,再将电视打开,有声音就没这么可怕。
吃到一半想起自己的工资卡,打开背包却发现不见了。仔细回想可能是落在梁元的车里了。
“又要麻烦人家了。”我站起身,从茶几上拿了一颗洗干净的苹果,转身前往隔壁。
3梁元看到我很惊喜。“梁元,我的工资卡落在你车上面了。
”“麻烦你带我去拿一下好不好”我将手里的苹果递给了他,“麻烦你了。”梁元接过,
直接咬了一口。汁水顺着他唇角滑落,他抬起手擦了擦。“我们是邻居嘛,互帮互助,
谈不上麻烦。”来到停车场,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停着一辆积满厚灰的车。
出于好奇我顺嘴问了一下。“梁元,那是谁的车啊?”梁元伸出脑袋望了一眼,
了然地点点头道:“那是你房东的车。”“哦哦。”我接过他递来的银行卡。
“他死了很久了,所以车就在那里积灰了”梁元没有下车,反而翻找起了东西,
“你等我一下,我找东西。”“好。”出于好奇,我朝着那辆车走去。凑近,
看出那是辆黑色的越野车。奇怪的是,车门边缘的灰很薄,像是被开关门抖落的。
里面一片漆黑。我打开手机电筒,抬手,视线便与一张苍白发灰的脸对个正着。
他那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盯着我,里面尽是不甘。那瞬间我吓得失去了声音。脑子一片空白,
无法做出反应。再眨眼那张脸却消失不见了。我不敢再上前,只能快速跑回梁元的身边。
看见面色惨白的我,梁元将我搂进了怀里。“柳月,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们去医院吧。”“感觉你最近状态不怎么好......”“我没事。
”我推开了他的怀抱,强颜欢笑地扯开了话题。“你拿的什么东西啊?
”梁元面上担忧神情不减,但还是在回答着我的问题。“营养剂。
”我总是在他家门口看到很多这种瓶子,看来梁元身体也不好。“我们上去吧。
”4我仍心有余悸。那张脸如鬼影般快速闪过,我不知是否出现了幻觉。
肯定是没睡好的原因。我揉了揉脸,撑着茶几站了起来。“放在哪里好呢?
”薄薄的工资卡在掌心紧握着,我环顾四周将视线落在电视柜上。那是房主留下来的东西。
“就放在这里吧。”我拉开抽屉,却在里面发现了张薄薄的纸片。材质看上去像照片。
我伸出的手顿住了。不知怎么,那股窥视感又冒了出来。就像有个人站在我身后,
死死地盯着我。跟在停车场那一闪而过的脸般。我不敢回头,
轻轻拿起了那张已经泛黄老旧的照片,颤抖着翻开。“啊!!!”我尖叫起来,
将手里的照片猛地扔了出去。腿一软,直直朝地上栽倒。那张照片上的脸,
与我在停车场见到的脸一模一样!可房东早就死了!不算大的房子里充斥着我崩溃的哭声。
忽然,一道男人的笑声从房间里突兀地传了出来。我噤了声。眼泪悬挂在眼睫上,不敢滴落。
从厨房拿起菜刀,我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房间里只有衣柜,床,和一个梳妆台。
我壮着胆子猛地拉开了衣柜。无人。那就只有床下了。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不是我杀的你们......我也是被骗进来的......”我压抑着哭腔,
朝着床底下不停道歉。见没有动静,我趴了下去。无人。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我靠着床侧,大口地喘着粗气。“还好......”将菜刀藏在枕头下面,
我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今天我没拉窗帘,外面的月色透过树影倾泻下来,
将整个屋子照的惨白。心脏声重重敲击着我的耳膜。“噗通——噗通——”我闭上眼睛,
妄图隔绝这个世界。整个人缩成一团,脑袋紧顶着床头,想找到一些安全感。风过树梢,
将叶子吹的作响。“沙沙——”似乎要下雨了。5房间的门锁坏了,风一吹便敞开。
我静下心,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神经太紧绷,出现幻觉了。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
肯定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就在我念叨时,客厅却传来了脚步声。明明堆了很多杂物,
但“他”都能避开,脚步声听上去畅通无阻,看来对这里很熟悉。我不敢动弹,
拉起被子只露了个眼睛出来。借着光可以依稀看到客厅。没有人影。
那脚步声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此刻我更相信自己是出幻觉了。“我真的该去看医生了。
”我嘟囔道。就在我翻身准备睡觉时。一个脑袋从门口伸了进来。看不清脸,
却能感觉到他盯着我。荒诞而诡异。黑影驻足在门口,没有走近。我装作没看见,
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想借着镜子的反射偷偷观察。嗯?不见了?我眨了眨眼,
但镜子里确实不见黑影。奇怪。再次翻身,才发现黑影就站在我的床边。“啊!!!
”脑袋一阵剧痛,我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里了。6“......梁元?
”梁元停止了削苹果的动作,将手里的小刀放下。见我醒了,他似松了口气,但又带着责怪。
“你还说自己没事!”他敲了敲我的脑袋。“早上送水师傅敲你的门一直敲不开,
还是去找物业才把门给你打开的。”“结果发现你晕倒在家里了!”我脑子一片混乱,
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般。“到底发生了什么?”梁元牵起我的手,
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还好没受伤......”我将昨晚的事一股脑地全告诉了梁元。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面色有些凝重。“柳月,你该看看心理医生了。
”“这家医院是我朋友开的,他是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我让他给你看看吧。
”我点点头。“好。”梁元的医生朋友叫王治,是个很厉害的心理专家。
他对我进行了一系列的诊断。最后判断出我有轻微的精神分裂和严重的臆想症。
听到这个消息我反而松了口气。能治好就行。“哎,梁元。”王治在写药单,
头也不抬地对着梁元说话。“你的营养剂用完了吗?” 梁元抬起头来。“快了。
”王治笔尖一顿。我的视线好奇地在他们之间流转。梁元笑了笑,
给我解释道:“营养剂可以补充身体所需。”“不需要再吃饭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明明可以吃饭,为什么要吃营养剂呢?但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我不好过问。“开好了,
去拿药吧”王治把药单递给了我,转头看向梁元,“新的一批我会直接送到你家里。
”梁元捶了捶胸口,一脸感慨。“好兄弟,一辈子!” 王治有些无语,
挥挥手赶紧把他打发走了。回家的路上我有些心不在焉。梁元一手把着方向盘,
一手在我脸上捏了捏。“有空来我家做客哦。”“嗯嗯。”我抱着药,顺口应了下来。
回到家我就赶紧吃了道药,很快睡意上涌便进入了梦乡。毫不夸张,
这是我搬来这里后睡得最好的一晚。7每天吃完药,我很快就会睡着。
再也没发生过之前的那些事了。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就连皮肤都变得白皙细腻起来。
这个月还因为表现优异赢得了奖金。很快我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我像往常那般吃完药早早躺在了床上。几个呼吸间便陷入了沉睡。
而半夜却被一阵急促地砸门声吵醒。“砰砰砰!” 像是钝器与金属碰撞的声音。我想起身,
却发现浑身无力。可能是药物放松了我的肌肉,以至于每走一步都显得艰难无比。
我挪向了门口,踮起脚尖,看向猫眼。声音停了。外面没有人。正当我要转身时,
那股窥视感又涌了上来。猫眼处变成了红色。我靠上去,才发现那片红色间有个瞳孔。“砰!
”男人的眼睛离开猫眼,榔头又重重地捶向了门。手里的菜刀滑落,
刀堪堪擦着我的足尖***地板。是房东! 已经死去的房东! 他披散头发,
手里的铁锤一下下敲向房门。牙齿尽数掉光,充血的牙龈暴露在空气中,显得瘆人无比。
早已生锈的门发出警告声,锁头渐松。我感觉自己要命丧当场了。我拖过鞋柜抵在了门上,
不停地对外呼喊着“救命——”隔壁的门似乎开了。捶门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我靠在门上,
听见了梁元的声音。他们在交谈。伴随着关门声,门外恢复了寂静。我不敢再朝猫眼望去,
只能将能搬的东西都搬来把门抵住了。我要离开这里。明天就走。
8天一亮我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将行李都打包好,我将现金藏在了一个并不起眼的袋子里,
塞进了鞋柜底下。等下班回来我就带着东西离开。梁元像往常那般守在楼道口,
只是他今日的脸色不算好。“你要搬走吗?”我没有说话,径直绕过了他。